第六百五十五章
群臣臊眉耷眼的看著高陽發言，沒人愿意再接話茬了。
這貨戰斗力不一般，而且不按套路走。
萬一罵出兩句臟話那面子還往哪擱？
高陽繼續道：“陛下，科學一道并非諸位同僚想的那般單單局限于工，而是無所不包，涉及寬泛。”
“當前工部雖然有能工巧匠，但是依臣看來那是遠遠不夠的。”
“尋常的工匠依賴于家族傳承，技巧的教學也完全是師徒制。師傅的藏頭露尾到老了才愿意教這一招。學徒學有所成之后自然是有樣學樣，如此下來古今不知道有多少技法流逝，更難以規模化整理！”
“如此，臣才建議另立皇家科學院！以一套新的邏輯出發，從底層教授，打破常規！否則依照舊俗下去，那我大楚的工匠技藝恐怕難以有很大的突破。”
“而且老匠人通常思想僵硬，但凡有新人創造出新事物，便直斥人家玩弄奇技淫巧不務正業。”
“就如同臣這般，臣雖然年輕但也是做出了一些微小的成績。可是咱們這些同僚怎么就視而不見呢？無非就是人老了，觀念頑固，加上內心自慚形穢，見不得臣英姿勃發的樣子。從而羨慕、嫉妒、恨，最后忍不住對我發起慘無人道的人身攻擊。”
？？？？！
群臣臉都綠了。
炒！你年輕！你了不起！
特么在這胡扯善惡？攻擊別人就算了還要夸自己！你立功誰對你有意見了？
自己給自己加戲！
楚帝捂著額頭陷入了無語。
剛想著他要來勁了，還真上勁了！
雖然屁話的成分居多，但云夢縣弄出來的那些東西已經說明一些問題了。
可見高陽的方法確實是有一手的，并非毫無道理。
但從另一方面來講，工部匯聚了天下頂級匠才，也沒道理打不過區區一個云夢縣。
工部之所以一力反對，還是會怕分權而已。
楚帝也樂得讓他們吵一吵，吵出結果下決定就可以了。
想著看向了工部尚書羅楠，道：“羅卿，敕造皇家科學院，你有何看法？”
羅楠輕咳了兩聲：“回陛下，老臣認為并無此必要。既然已有工部何須再建什么科學院與學院呢？”
“若是從民間招募人才，重新培養，所需花費還不知幾何。既然工部之內已有熟手的能工巧匠的無數，又何必作此買櫝還珠之舉呢？”
“至于剛才高大人所言師徒制之弊端，乃是玩笑爾。師徒制傳承千年，自古皆然。徒待師如父，師傅方可用心教授，哪怕藏個一招半式也是為了考驗學徒的品性，傳人若是品行不良，又怎能傾囊相授呢？此乃順應天理。”
“再進一步講，就算高大人打算建造科學院跟學院，又如何保證師傅不會藏拙呢？”
“是極，是極！羅大人所言有理，臣等附議。”一片贊同聲響起。
林平心中一喜，看來姜還是老的辣，錢這不就保住了？
剛開心沒多久，羅楠話鋒一轉：“不過剛才高大人所言也并非沒有道理。”
“前些年國庫吃緊，招募工匠不力，加上缺乏工程。建造科學院的額花費不如讓工部多招一些匠人，再另立火器司，臣定會給陛下一個滿意的答復。”
林平臉嗖的白了。
你也要來？不過兩相對照之下，還是工部的花費聽起來少一些。
那高陽可不是個省錢的主啊！
無數道想法快速在腦海中掠過，羅楠苦笑了一下道：“臣認為林平大人所言有理，不如直接令工部營建火器司。底子畢竟在哪里，銀子用的效率也高一些。”
高陽冷眼看著倆人一唱一和，等林平說完，立即道：“林大人，你怎么這樣啊！”
“我前一陣請你吃了好幾頓飯，你還收了我的厚禮，就這么拉偏架合適么？”
群臣大驚，紛紛看向林平！
什么？這是可以說得嗎？還在陛下的面前說。
高陽的膽子真是大上天了！
林平更是兩腿發軟，顫聲道：“高大人，咱倆是吃了幾頓飯。但是你別瞎說啊，我什么時候收你的厚禮了？”
“懷表。”
好家伙，你在這等著呢？
群臣倒吸一口涼氣！
情不自禁地摸了摸懷中的懷表，竟然感覺隱隱有些發燙。
見場面越來越不受控制。
楚帝皺著眉敲了敲御案：“不要鬧！說話你就好好說，整日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
高陽神色一整，道：“咳！是陛下，臣就是想說，羅大人說的那些都不是問題，臣在云夢縣也遇到過，那些老匠人怕的是什么？無非是自己那點一招半式漏出去，防著自己被搶了吃飯的家伙。”
“只要想個法子，讓他們能安心，那自然就能傾囊相授，云夢縣有一些這方面的經驗。”
“當然，學徒制有學徒制的好，但是只有學徒制這恐怕對發展不利！”
“笑話，高大人學徒制代代相傳，哪怕圣人傳習也是如此，如果對發展不利我大楚拿來的今日盛世啊？難不成高大人認為圣人教徒也是錯的！”角落里傳來一聲叫喊。
高陽臉一沉：“大膽！這是誹謗啊！諸位他在誹謗圣人啊！剛才誰說的站出來！”
剛才發言之人，渾身一顫，縮在角落里不敢動了。
見沒人多逼逼，高陽冷聲道：“圣人曰有教無類，臣此舉正是讓大多數人都有機會接近學識真理，何錯之有？”
羅楠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高大人，我看咱們也不必做口舌爭辯了，這都是沒有意義的事情。”
“其他五部都對營建科學院滅有意見，可這本就是工部分內之事，老夫不能不管。”
“如果高大人認為云夢縣已有的法子能做的更好，你剛才說拉出來溜溜，那就跟工部來比一比，到底是誰培養出來的匠人更強，誰的造物更好？”
“若是高大人贏了，那老夫一點意見都沒有，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楚帝突然感覺事情有意思了，微笑道：“朕沒意見，那你們就拿出真東西見真章。高卿你覺得如何呢？不必太過勉強，工部畢竟底蘊深厚。”
高陽盯著羅楠忽的笑了。
老家伙，自己往槍口上撞那就怨不得我了！
“臣求之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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