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高陽緊跟著道：“不錯，張公說的不錯，自行車學習起來再簡單不過了。”
“如果陛下跟諸位同僚還是覺得這東西騎起來困難，其實也并非沒有解決辦法，只要再后面加兩個小的輔助輪就可以立穩了。”
本來還想著輔助輪當配件賣呢，現在只能提前亮殺招了。
還有張老頭今天這么賣力，回去高低給他弄幾臺高檔自行車。
再弄點新眼鏡給人家補償。
羅楠心里后悔了。
跟他犟什么啊，張居義出了名的固執。
這下竟然還給他攆到高陽那邊了，一把年紀了還這么激動。
“陛下，高大人已經演示夠久，這一會兒功夫已經有三個人受傷。臣也不想再多費口舌。”
·
“事到如今足以能看出兩者之間的差距，若是將大量銀錢投入到建設科學院之中那真是十足的浪費。”
“如果工部在云夢縣的協助下能建造火器司，那定然是大功于朝。”
高陽斜眼瞅著他。
云夢縣輔助？工部真是想的倒美！
種桃子的時候沒有你，摘桃子的時候你來了？
“呸！你不要臉！合著我云夢縣立的功現在要攏到你工部的名下了？”
“你.....”
高陽忽然開口罵人，羅楠心里梗了一下。
“高大人，這都是為了國事。再說，云夢縣大功于朝，朝廷也自當嘉獎才是，這一點我不否認！”
是特么嘉獎了，私底下給我個本來就該是我的媳婦，其他的啥都沒有！
“羅大人，事情尚未有結果，還是不要盡早下結論為好。”
高陽也難免有些頭疼了。
今日可真是疏漏了，一直在按照自己的思維思考問題。
朝臣對市場不敏感，市面上已經開始逐漸興起雇傭制，百姓的活動范圍在可見的未來會急劇增加。
理論上推出自行車是可行的，而且是美事一樁。
可是朝臣不這么認為啊！人家根本就沒想著這茬。
大概只有戶部對這件事比較上心，但是現在看戶部明顯是怕花錢，不愿意站出來幫自己說話。
事情到現在有些棘手了。
科學院的成立事關未來，晚做不如早做，這次輸了后面的壓力就大了。
早知道該多準備兩件東西才是。
果然干點什么都沒那么順利.....
楚帝淡淡道：“好，你二人也不要吵了。既然高卿心有不服，那就再投一次票，舉手表決吧。”
群臣再次舉手表決，這次支持工部的竟然占到了九成。
高陽不懷好意的目光投向了太子跟張居義，兩人臉色漲的青紫不敢吱聲。
心中暗嘆一聲，高陽道：“臣認為這樣的投票并不公平！工部敢不敢再比一次！”
“不敢！已經贏了，憑什么要跟你再比一次！”羅楠反駁道。
大局已定，經費到手，我還跟你玩？
高陽額頭垂下三道黑線。
草！每次都是這樣！他媽的小說里寫的古代人不就是食古不化愛面子，激一激就自己上鉤么？
你這么坦蕩搞得我下不來臺啊。
楚帝無奈道：“高卿，你到底要怎么樣，非贏不可是么？如果天下比試都像你這般刷無賴，那還要比試干什么，還有公平可言么？”
“朕觀自行車確有可取之處，不過此事還是要看大多數人的意見。”
“既然你已經輸了，那就認輸，方不違君子之道。”
君子？我只是個紳士而已！
高陽輕咳兩聲：“陛下教訓的是，不過臣還是要說心里話，臣認為這樣的投票并不公平，也無法檢驗自行車真正的潛力。”
“那你說該如何才算公平呢？”
高陽提起精神，朗聲道：“這世界上最公平的莫過于銀子！只有用銀子投票才算是公平！”
“臣建議不妨把工部與臣的東西拿到民間售賣，以兩月為期，看誰賣的多賣的好，誰就算贏！”
“到時臣若再輸，但凡有一句怨言，請陛下斬了臣的項上人頭！”
羅楠急了：“陛下不可！工部所造的兩樣寶物，皆是價值連城。更何況其中還有刀劍，若是讓百姓只買瓷器，又有幾人能去購買呢？反觀自行車，不過是一堆木架，這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不錯，言之有理！高卿，朕不能偏向于你。”楚帝道。
高陽轉向羅楠道：“羅大人，工部想要敕造火器司我沒意見。哪怕陛下沒有應準，你們內部該怎么研究還是怎么研究，作為一個分支也可以。”
“我會派云夢縣最好的工匠幫助工部制造火藥火器，絕無保留。”
“二來，工部的瓷器雖然貴，但是單價高。我們只比總的銷售成績如何？”
云夢縣的火藥火器，自打現世的那一刻，已經帝國了歷史的接力棒。
楚帝雖然沒說什么，但是歸于朝廷是早晚的事。
早期能吃點軍方的訂單...不過什么都想要的人早晚什么都得不到。
他看的是得失。
銀子固然誘人，但是跟科學院帶來的光明前景比起來也算不得什么了。
眼下不如給工部賣個好，換來一次再競爭的機會。
果不其然，羅楠心動了。
跟云夢縣合作是早晚的，但是配合程度還取決于高陽的態度。
如今他主動提起來倒是好事一樁。
更何況...如果只比銷售總額，瓷器的贏面很大。
單價足夠高，而且憑借自己的人脈短期籠絡上萬兩銀子也未嘗不可能呢？
想到此，羅楠笑了：“高大人所言當真？那可真是慷慨解囊了。”
“當然當真，當著陛下的面我看不敢胡說八道！如果羅大人同意再比一次，我之前所說的全部作數，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楚帝左右看看，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高陽還真是不服輸啊，年輕人有干勁是好事。
難道建造科學院真的就那么誘人么？
“如果你們倆都沒意見，朕自然也沒意見。”
只不過，婚期怕是要延一延了。
楚帝心頭不免有些遺憾。
羅楠道：“臣認為工部可以與高大人再驗證一次。”
楚帝笑笑：“好！那就依你二人所言。兩月為期，在民間爭利，到時候不能再有變卦。”
“臣遵旨！”
.......
東宮內，高陽靠在亭子中，美美的吃著點心。
楚文照則是焦急的走來走去。
“老高，都過去十多天你怎么不著急呢？我聽說工部那邊已經賣出去一批瓷器，賺了好幾千兩。”
“你呢？成天到我這吃吃喝喝，要么就是去報社、錦衣衛那吃吃喝喝，能不能有點正事？”
高陽吃掉手中剩下的半塊點心，嘆氣道：“殿下，凡事不能急，急你就輸了。”
“自行車跟戶部的瓷器不一樣，他們那東西只能賣給有錢人。”
“我們呢？賣的是尋常百姓，咱們得備貨！這十幾天臣讓人在京城大量招募人手，一直在加緊制造。等過兩天貨備足了，咱們就可以拿出去賣了。
“你確定能賣出去么？”
“確定嗎？我確定咱們手里的貨不夠賣，到時候還得搞點饑餓營銷！咱們想贏下這場，就不能光靠賣貨的錢，貨來不及生產，要靠定金才能穩妥取勝。”
“那你怎么就確定百姓一定會買，而且貨還不夠賣呢？”楚文照問道，接著又猜測道：“莫非是利用報紙做廣告，不過按照我的經驗，廣告雖強，恐怕想在一個半月時間普及開來，時間不是太足吧！”
高陽曬然一笑，從袖中掏出了一封信箋：“殿下看看這是什么？”
楚文照接過信箋，只見里面是一份名單還帶著地址，疑惑道：“名單，這名單是關于什么的？”
“都是城里過幾日要成親的百姓，不算全面，但起碼有一百來人吧。”
“所以你是想把自行車便宜賣給他們，借此宣傳？”楚文照恍然道。
“聰明！不過不是賣，是送才對。”高陽起身伸了一下懶腰：“民間娶妻有三樣，吹喇叭，坐花轎，撒把糖。臣看以后還要加上一樣自行車，這才叫圓滿！”
楚文照怔怔出神，仔細思考良久才道：“嗯...恐怕沒這么簡單吧，本宮覺得并不穩妥。”
“殿下英明，不過別忘了，我們還有一個最強的宣傳主力！”
“啥？”
“哎！這不來了，說曹操曹操到！”高陽忽然道。
楚文照也來不及去想曹操是誰了，抬頭看去。
只見鄧建正引著一人往這邊走來。
“孟愛國？你是想讓錦衣衛去宣傳？....哎呀！對啊！錦衣衛的那群支持者跟瘋子一樣，我們這次不穩贏了！”楚文照眼中忽然爆發出驚喜。
竟然把這個大殺器給忘了！
孟愛國多日未見，看起來有些萎靡的樣子。
戰戰兢兢的跪倒在楚文照身前，低聲道：“卑下見過太子殿下，見過高大人。”
“起來吧。”
高陽看著他道：“小孟啊，最近狀態不是很好啊。怎么樣，生活上有什么問題我可以幫你解決一下，我聽說你最近表現不錯。”
孟愛國扯了扯嘴角：“沒...沒什么問題。”
“說！別在這藏著掖著的，難免心里有隔閡，錦衣衛是個有愛的大家庭。”
一聽到有愛的大家庭，孟愛國眼淚嘩的一下流了下來。
撲通跪倒在地，抱著高陽大腿抽泣道：“高大人，我不想跟如云在一塊了，給我換一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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