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們的曦月”葉苘壓低的嗓音有壓抑不住的憤怒：“把1701和1704的門給我砸開！”
“是！葉姑娘！”
魏衡聽她這么說也隱約明白了，給檢查完走廊，確定沒有危險的阿邦和阿軍打了個手勢。
阿邦和阿軍會意，三人一起走到房門緊閉的1701，抬起腳就是一頓猛踹。
當然1701的門也不是紙糊的，是上好的防盜門，但阿邦、阿軍和魏衡輪番上陣，三個年輕男人的力量十分恐怖，尤其魏衡本來就是頂尖的雇傭兵，還練過傳承功法。
如果說阿邦和阿軍的踹門頂多起到一些震懾作用，魏衡就是腳腳見效了。
上好的防盜大門在三人不斷的猛踹下漸漸變形，門框也逐漸扭曲，墻面墻皮炸裂剝落。
1701門后終于響起了女人驚恐的器喊聲：“你們到底要干什么，我們家已經沒吃的了，我們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求求你們不要這樣！”
時隔近兩年，葉苘還是聽出了這就是曹佩琴的聲音。
不知道是不是還有生前的一點記憶，聽見曹佩琴的聲音，小喪尸更激烈地掙扎起來。
看著那張熟悉的布滿尸斑和腐爛痕跡的小臉，縱然明知道這不是她的小曦月，葉苘的心還是更緊密的揪疼起來。
不管在哪個時空，沒人干預下的戴曦月都是被最親的人舍棄的結局。
葉苘的目光不自覺地投向1704。
以她現在的五感，能輕易覺察到那扇熟悉又陌生的門后，正屏著好幾道呼吸。
有人在透過貓眼緊張地向走廊里張望，還有極為壓抑的模糊的言只片語。
有男有女——看來沒人干預下的這個時空的自己，過的應該也不太平。
正想著，1701的門已經被魏衡徹底踹開了。
阿邦和阿軍去扭曹佩琴，魏衡則是制住了戴迎正，六歲的戴曦彬在旁邊急得哇哇大哭。
一時間女人的嘶叫聲，男的怒吼聲，孩子的嚎哭聲響徹17樓，鬧得不可開交。
樓下小區內外的喪尸群被這聲響驚動，嚎叫著沖5棟迅速聚集。
一時間5棟所有幸存者，包括聽到動靜的葉苘和魏衡臉色都不好看。
不用葉苘交代，魏衡懟著戴迎正就是兩腳猛踹，緊接著騰出一只手重重扇了曹佩琴兩耳光：“再嚎一聲試試，當老子不敢殺你們是嗎？”
曹佩琴和戴迎正兩個當場吐血，眼神雖然不服，但也被恐懼填滿，不敢再發出聲音。
就連六歲的戴曦彬都嚇得止住了哭聲，抽抽噎噎手足無措地站在旁邊。
葉苘深深看了兩眼面前喪尸化的戴曦月，又瞧了瞧可憐兮兮軟軟糯糯的戴曦彬，淡淡道“阿軍，把那個孩子帶進屋里去，好好哄著，不許動他。”
“是！”
阿軍立馬撒開曹佩琴，抱起旁邊不情不愿的戴曦彬，哄著說陪他去玩游戲。
或許是聽見葉苘說不許阿軍傷害戴曦彬，又或許是曹佩琴夫婦終于認出了葉苘，兩口子眼中爆發出幾絲疑惑，幾縷希望，倒也沒反對阿軍將戴曦彬抱走。
葉苘將喪尸化的小孩捆住手腳，拎進1701，示意魏衡和阿邦將曹佩琴夫婦拎進主臥。
這是葉苘第一次進1701室內。
家里收拾得很干凈，裝潢也算得上是中上層次，可見末世之前這家人過得確實不錯。
至少比末世前的葉苘過得好。
可看見客廳的墻上一家四口幸福的合照，再看看手里喪尸化的小孩，葉苘覺得諷刺。
待葉苘在主臥化妝臺前的凳子上坐定。
被迫蹲在地上的戴迎正舔著臉討好地先開了口：“葉小姐，您是租住在對面的葉小姐吧？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家里也沒什么吃的了，您就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
“是啊是啊，葉小姐，不信你們去搜，只要別傷害我們，別傷害我兒子，但凡你們能搜出來的東西你們都拿走，行不行？”
曹佩琴也癱坐在地上哀求。
葉苘投向他們的目光冰冷：“你們的女兒也這樣哀求過你們嗎？”
“什么？”
戴迎正和曹佩琴一愣，不明白葉苘為什么會這么問。
夫妻倆的眼神呆呆地挪向葉苘旁邊被捆起來，卻一直在嗬嗬低吼的小喪尸，眸光齊齊一跳，摻了些冷漠、懼怕與厭惡進去，又飛快挪開。
仿佛那小喪尸只是塊已經腐敗令人厭棄的垃圾，不是他們曾經疼愛過的女兒。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葉苘神情冷淡，吐字無情：“另一個戴曦月的故事……”
接著，葉苘便開始從頭講述她的小曦月的事。
剛開始戴迎正和曹佩琴聽葉苘講述末世前偶遇他們一家人的幸福情形時，夫妻倆還很疑惑，覺得葉苘是不是腦子有病，這時候回憶那些風牛馬不相干的事。
后來聽到極寒降臨，更覺得葉苘病得不輕，心里不耐煩但又不敢打斷葉苘說話。
再后來聽到故事里的自己為了兒子過得更好，決定將自己的女兒交出去讓大家吃肉，夫妻倆的臉色才微微有些變了，眸光閃爍地，帶著深深的厭惡，不停瞥旁邊的小喪尸。
心想，姓葉的這個小娘皮管得真踏馬寬。
他們愛怎么對自己的女兒關她葉苘屁事！
但聽到故事里的戴曦月殺了他們，獨自帶著戴曦彬在極寒中打著葉苘的名號艱生存，夫妻倆再看小喪尸的目光就如淬了毒，慶幸自己一早除了這個小禍害，不然指不定這小禍害什么時候就要殺了自己！
最后聽到戴曦彬沒能抗過極熱，葉苘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戴曦月。
從此小姑娘開啟了自強不息的美好生活……
戴迎正和曹佩琴簡直恨得牙根癢癢，投向小喪尸的眼神都化成了刀子，恨不得將它切片！
葉苘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也徹底死了。
她之所以費這么多口舌就是想看看這對夫婦的反應，但凡他們還有一點點對女兒的關愛和愧疚，她都考慮將他們帶回去，嘗試還小曦月一個完整的家。
自幼無父無母的她太清楚一個完整的家對一個末世孤兒有多重要了。
很可惜，他們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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