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慶東知道這算是把自己綁到了何義勇的戰車上了。
對任慶東這個級別來說,市委書記就是他能夠夠得著的天花板了。
何義勇隨便給他一個暗示,他都會不遺余力地把事情辦好,領導交代的事就沒有小事。
任慶東深諳‘早請示晚匯報’之道,取得了一點‘戰果’,就屁顛屁顛地跑到了淮州。
還是在何義勇的書房里,何義勇接待了他。
這一次何義勇沒有晾著他,一進門就指著旁邊的椅子讓他坐下。
“何書記,今天我去了一趟縣一小……”
說到梁棟派一個女同志去陪莫莉之時,何義勇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好看,任慶東連忙把后來他是怎么引導莫莉的話又講了一遍,講完后,臉上還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你覺得那丫頭會聽信你的話?”何義勇問了一句。
任慶東笑了笑:
“何書記,我在官場也算摸爬滾打了二三十年,要是連一個小丫頭片子的心思都看不透,這二三十年豈不是白混了?不過那丫頭明顯對梁棟有那方面的意思,想讓她去指證梁棟強奸大概是沒指望了。”
“這不打緊,我們只需‘做實’梁棟跟那個老師發生了關系就行了。到時候,你給下面的人暗示一下,讓他們一口咬死,是梁棟要求那老師陪酒的,其它的你們就不需要操心了。再說了,涉及刑事案件,警察肯定要介入,弄得太過了,極有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何義勇吩咐道。
“何書記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任慶東能爬到現在的位置上,整人的那一套,自然不會陌生。
“最關鍵的一環還是在那個女老師身上。”何義勇又強調道。
“何書記,我覺得可惜把消息散布出去,老百姓最喜歡傳播這樣的八卦消息,何況又事關一個縣委書記。我打聽過了,那個女老師的爸爸是個做物流生意的,而且生意做得不小,在槐安頗有些影響力,我相信他絕對不會對這樣的消息坐視不理。換位思考,如果我是他的話,一定會找到梁棟,逼著他娶了我女兒,只有這樣才會最大程度消除對家里的不利影響,附帶著完成女兒的心愿。”任慶東奸笑著說。
何義勇也跟著笑了起來:
“梁棟對我妹妹余情未了,肯定不會答應這門婚事,希望那個女老師的爸爸不要讓咱們失望!”
“何書記放心,做物流生意的,接觸的都是三教九流,人不狠,生意根本就做不長久。這樣一個人,夠梁棟喝一壺的了。”任慶東補充道。
……
莫莉的爸爸叫莫連五,他就這么一個女兒,向來都是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口中怕化了,怎能看到她受委屈?
當那些風言風語傳到他耳中的時候,他放下手中的工作,就火急火燎地趕回了家里,剛好碰上孩子她娘六神無主地在客廳里走來走去。
女人見到丈夫,就像找到了主心骨,迎上去,指著女兒臥室道:
“哭哭啼啼地跑回來,就一頭扎了進去,怎么喊都不搭理我。”
莫連五替著個光頭,長得五大三粗,在外人面前,從來都是粗聲粗氣,這會兒卻小心翼翼地走到女兒房門前,極盡溫柔道:
“莉莉,是爸爸,發生了什么,跟爸爸說,爸爸給你做主。”
莫連五說完,等了半天,里面沒有一點兒反應,他跟老婆對視一眼,又道:
“莉莉,是不是因為那個梁棟?”
里面依舊沒有反應。
“莉莉,爸爸跟你說,即便他是縣委書記,欺侮我莫連五的閨女也不行!你在家等著,我這就去找他討個說法去!”
莫連五說著,就要往外走,還沒走幾步,女兒房間的門就打開了,莫莉蓬頭散發地探出頭,朝他吼道:
“別給我添亂,我的事不要你管!”
“你是我閨女,我不管你誰管你?誰讓我閨女不好過,我就讓誰過不下!”莫連五霸氣側漏地說。
“他是縣委書記,你都能斗得過他?”
“縣委書記怎么啦?就算是天王老子欺侮了我閨女,我也要找他討回一個公道!”莫連五道,“不就是一個縣委書記嗎?你爸爸在市里、省里認識的都有人,惹毛了我,我讓他烏紗不保!”
“不要!”莫莉脫口而出道。
莫連五看到女兒的表情,又跟他老婆對視一眼,然后換了個語氣問道:
“閨女,外面那些傳言是不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莫莉說著,又哭了起來。
莫連五最見不得女兒哭鼻子,連忙道:
“你別哭嘛,發生了什么告訴爸爸媽媽,我們一定給你做主。”
莫母也摟住女兒安慰道:
“好孩子,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就告訴爸爸媽媽,我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的。”
莫莉哭哭啼啼地把前因后果講了一遍。
“他到底有沒有那個你?”莫連五問道。
“我也不知道……”莫莉搖頭道。
“傻妮子,有沒有那個你能會沒有感覺?”莫母撫摸著莫莉的頭發問。
“我喝醉了,醒了之后只是感覺頭有點疼,其它的啥都不記得了。”莫莉回答道。
“你說那個梁棟離婚了?”莫連五問。
莫莉點點頭。
“你喜歡他?”莫連五又問。
莫莉的臉紅了,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好了,爸爸知道了。”莫連五說,“他有沒有那個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歡他就夠了。我閨女長得跟天仙似的,嫁給他是他撿了個天大的便宜。”
……
莫連五是槐安知名企業家,想要見到梁棟還是很容易的。
當他出現在梁棟辦公室的時候,梁棟頭有些大了。
莫連五在女兒面前能夸下海口,真正站在梁棟面前的時候,還是有些心虛。
“梁書記,我叫莫連五,是莫莉的爸爸。”莫連五自我介紹道。
“我知道,‘乾豐物流’的莫總對吧?不知道莫總今天來找我所為何事?”
“梁書記,我今天是為我閨女莫莉來的。”莫連五回答道,“你和她的事現在傳得沸沸揚揚,全城老百姓都在討論這件事,我閨女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你讓她怎么有臉見人?我莫連五雖說不是什么大人物,在槐安還是有些臉面的,發生了這樣的事,讓我以后還如何在這市面上混?”
有個歇后語:黃泥巴掉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
梁棟現在就是這么個情況,他知道這事怎么解釋都不合適,不過還是硬著頭皮解釋道:
“莫總,我跟莫莉老師之間什么都沒有發生,我是被冤枉的。”
莫連五擺手道:
“這不是重點,現在的重點是全城人都認為你們兩個那個了,你說怎么辦?”
“這個……”梁棟一時也沒了主意。
“你是縣委書記,你的名聲比我閨女的名聲更重要。要解決這件事,唯一的辦法,就是你跟我閨女去扯一張結婚證!”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梁棟斷然否決道,“我有老婆,有孩子!”
“你們已經離婚了!”
“離婚了還能再復婚,我不能對不起她們娘兒幾個。”
莫連五臉色一變,一下子站了起來,他比梁棟高不了多少,但兩百斤開外的體重,讓他站在梁跟前,給了梁棟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你看不上我閨女?”
梁棟連忙否認道:
“莫總,令媛待字閨中,人又長得漂亮,是我這個離過婚的老男人配不上她!”
“可我閨女就看上你了!”
這讓梁棟無語了。
“你今天就給個準話兒吧,到底答不答應?如果你娶了我閨女,我半輩子攢下的家業,早晚都是你們的。娶了他,你不會吃虧的。”莫連五又道。
梁棟知道這樣的事不能拖泥帶水,就斷然拒絕道:
“不是這個問題,問題是我真不能跟莫老師結婚。”
莫連五不說話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梁棟,眼神十分嚇人。
“莫總,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不管怎么說,我都不會答應的。”梁棟想徹底打消莫連五的念頭。
“那我女兒的名聲就不要了?”莫連五陰沉著臉問。
“因為我令媛帶來的麻煩,我表示遺憾。”
莫連五冷笑一聲:
“你一句‘表示遺憾’就完啦?這樣的事情,你以為能說得清楚?”
“那你想怎么樣?”
“還是那句話,跟我閨女結婚!”
“不可能!”
“不要以為你是縣委書記,就能一手遮天!”
“我沒有這個意思。”
“……”
兩個男人越說越僵,莫連五雖然五十多了,仗著體型優勢,繞過辦公桌想要抓住梁棟的衣領,梁棟當然不會讓他如愿,伸手就跟他撕吧起來。
程滿倉知道莫連五來者不善,把他請進梁棟辦公室后,一直守在門外沒敢走開,就怕發生意外。
里面鬧出動靜后,他毫不猶豫地推開門沖了進去,在后面攔腰抱住了莫連五。
程滿倉雖然長得很壯實,卻吃虧在個子矮了些,莫連五使勁兒一轉身,就把他甩了半圈兒,一下子碰到了辦公桌的桌沿,程滿倉‘哎呦’一聲,疼得松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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