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溪忽然打斷他，道：“給他來杯熱牛奶就可以了。”
一句話，讓男人黯淡的眼底好像流出了光。
程溪沒理他，直到服務員離開后，才道：“你別想太多了，我是你怕你又點酒，到時候喝醉了或者胃不舒服還讓我來安頓你。”
“你還記得我胃不舒服。”裴晏舟喃喃的說。
“謝謝，我還年輕，記性好很正常。”
程溪打破他的幻想。
裴晏舟看著她淡漠的樣子，垂下了眼睫，“程溪，我都知道了，昨天我見了張丹。”
程溪一怔，“張丹會這么老實的全告訴你？”
“她向我索要好處，我給了她一百萬，送她出國。”
裴晏舟苦笑，“你以前說我好蠢，你說的都對，我確實蠢，被她們兩姐妹耍的團團轉，在法庭上的時候，難怪你會跟我爭吵，你是不是早就懷疑穆雪彤了。”
“也不是。”
程溪搖搖頭，“我也是打完官司的時候，感覺賈兆平和吳烽雨看穆雪彤的神情不太對，再加上我一直就不喜歡她，也懷疑她的人品，所以一般我都是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她們。”
“你是對的，錯的一直都是我。”
裴晏舟眼神自嘲又充斥著悲哀，“我相信她們、幫助她們，甚至一次次為了穆家的人跟你吵架，甚至把你都給弄丟了，結果什么都是假的，你姐姐和慕喬被傷害的事，是穆雪彤在背后推波助瀾，上次穆若琪在酒吧被設計的事，也是她自導自演，我還冤枉了竇少宸，把人送進了監獄里，還有去年你爸會突然出現，也是穆若琪故意匿名發信息給你吧，說了你的事，他才會找過糾纏你和阿姨，程溪，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原來陶銳能找過來是因為穆若琪。”
程溪詫異，她一直以為是陶銳從陶家哪里聽來的消息。
也是，穆若琪這一招確實妙。
自己有這么個愛財如命的親生父親找過來，很多男人都受不了，甚至那段時間自己和方秋的生活也被陶銳折騰的亂七八糟。
長時間下去的話，她和裴晏舟感情很容易出問題。
“是她找過來的，她從很早以前就在想辦法拆散我們了。”
裴晏舟點了點頭，眼睛里有些茫然，“我從來沒想過她會干出這種事，程溪，我好像一直活在一個充滿謊言的世界里，很多東西都是假的，緋月還去石山縣調查了穆家，她帶回來的消息很有可能當初穆叔跟綁匪認識，他說不定早就知道我身份，從頭到尾，我都只是個被利用的工具。”
他雙手撐住額頭，手指深深的塞進頭發稍里。
男人痛苦的囈語，“你說，我是不是一個笑話？”
服務員把牛奶和果汁端了上來。
程溪端過溫熱的牛奶推過去，“你不是笑話，你只是因為善良才會被人利用。”
裴晏舟緩緩抬頭，面前的女孩子眉目如畫，眼神溫柔。
他突的一笑，“我以為你會罵我蠢，會嘲笑我，我曾經為了穆家的人一次次的傷害你，推遠你。”
“我看起來那么無情無義嗎，非要在這時候嘲笑你，沒什么好嘲笑的。”
程溪眼睛眨也不眨，事實上，她是同情裴晏舟的，“如果換成我是你，我說不定也會像你這樣，當你還是個很小的孩子時，突然忘了自己誰，不知道父母是誰，家在哪里，突然有個人救了你，帶你回家，給你吃住的地方，任何有良心的人都會想著長大了回報恩人，也不是你蠢，只能說人性太惡。”
裴晏舟垂下眼睫，“我寧可你罵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平心靜氣的安慰我，程溪，你早就不相信我了對嗎，很多事，你心里有猜測，寧可和緋月說，也不跟我說，有些真相，你寧可自己去調查，就像這次穆雪彤被綁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