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房間里的所有傭人們齊刷刷看向了蘇慕安。
蘇慕安瞪大了眼睛，緊張的身軀繃直，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平穩的開了口：“張媽，這不是我的驅蚊藥嗎？你拿這個干什么？”
驅蚊藥？
張芳愣住了。
電光火石間，她什么都明白了！
她錯愕的看向了那個藥丸，再次看向了蘇慕安，那一刻，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面前的這個女人，是她印象中那個溫柔大方、善解人意的大小姐嗎？
她怎么可以說謊……她怎么能說謊！
她明明告訴自己說是那是莫愁丸，讓她送給了老瘋，差點害了老瘋的性命！
蘇慕安卻后退了一步：“張媽，你，你為什么這么看我。”
為什么這么看她……
張媽深吸了一口氣，忽然做出了一個決定。
-
蘇南卿睡醒時，外面的天已經亮了。
她緩緩睜開了眼睛，只覺得頭部似乎有針扎般的疼痛，她擰著眉頭，伸出手指按了按，正要再說什么，一雙有力的溫熱的大手卻按在了她的頭部，幫她輕柔的按摩起來。
疼痛感慢慢緩解，她眉宇間也終于舒展開來，看向了給她按摩的男人。
霍均曜還穿著昨天的那套衣服，看樣子是一晚上沒有回去？
可即便是一夜未睡，這男人看著也一點也不顯得頹廢，只眼角處透出幾分困倦。
那顆淚痣在審訊室昏暗的燈光下，少了幾分平日里的凌厲，多了幾分魅惑。
她不知不覺又想起這男人昨天劫持傅墨寒，讓她離開的情景，她伸了個懶腰站起來，隨意的詢問：“你昨天就不怕我跑了？”
霍均曜笑看著她：“你不會。”
蘇南卿伸懶腰的動作頓住，“為什么？因為孩子？”
“當然不是。”霍均曜從旁邊拿出了手帕遞給她：“是因為，你說過，你喜歡我。”
蘇南卿：“……”
她抽了抽嘴角，接過了手帕，隨意的擦了擦臉后，又聽到他開了口：“開個玩笑，其實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
她的動作再次一僵。
其實兩個人從她回國到現在，真正算下來接觸的也沒有多長時間，甚至她很多神秘的身份，這個男人都不知道。
可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仍舊相信她。
她放下擦臉的毛巾，不知道為什么，望著男人帥氣的面龐，心忽然慢了半拍。
她急忙扭頭，詢問道：“有吃的嗎？”
昨晚回來，一直睡到現在，已經整整睡了十四個小時了，雖然還是困頓，可要起來補充點能量，否則身體吃不消。
“有。”
男人又淡定的回答，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后，門口處就有人打開了門，接著推著一車的吃食走了進來。
聽說她睡醒了，趕過來的傅墨寒，在看到這幅情景后抽了抽嘴角。
這兩個人……這是徹底把審訊室當成是酒店了嗎？
不僅準備了床品也就算了，還在蘇南卿睡覺的時候，拿了水盆和洗漱用品過來，甚至一大早就一車車的熱乎乎的食物推進來。
只要過了半個小時，涼了就直接分給警局其余人。
霍均曜這么做的目的，就是蘇南卿什么時候醒過來，就可以什么時候吃到東西！
傅墨寒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比霍均曜更寵老婆的人！
他進了門，正要說話，霍均曜卻忽然伸出了手攔住了他：“傅隊，有什么話等她吃完再說，免得消化不良。”
傅墨寒：“……”
他拉過一把椅子，直接坐在了那里。
審訊室明明是他的主場，可這兩個人卻悠閑地好像是在住酒店，不緊不慢的吃了早餐后，蘇南卿這才看向了傅墨寒：“傅隊，案子有進展了嗎？”
“有了。”
傅墨寒開了口：“給老瘋投毒的人叫張芳，我們已經把人帶回來了，就關在隔壁的審訊室里面。”
這話剛落下，就聽到霍均曜開了口：“那個毒，不是一個普通的傭人就能拿到的吧？”
傅墨寒點頭：“你說得對，她是從蘇慕安小姐的房間里拿的藥。”
蘇南卿凝起了眉頭：“然后呢？”
傅墨寒開了口：“給蘇慕安定罪比較難，她最多是個誘哄別人犯罪的做法，因為的確沒有真憑實據可以證明，是蘇慕安讓張芳投的毒。而張芳……自己也認了。”
認了？
蘇南卿忽然開了口：“我去看看張芳。”
“好。”
-
審訊室中。
蘇南卿見到了被關押在那里的張芳。
她形容枯槁，非常憔悴，像是嚇得一晚上沒睡，看到蘇南卿后，她的眼神卻一下子兇狠起來。
蘇南卿開門見山，只問了一句：“為什么？”
為什么替蘇慕安頂罪？
毒害老瘋這件事，絕對不是張芳做的。
這個女人喜怒都在臉上，況且是個直來直去的人，她會在家里對自己冷嘲熱諷，況且話語間非常維護蘇葉，絕對不可能做出讓蘇家蒙羞的事情來。
張芳聽懂了。
她冷笑了一下：“因為，她是老先生的女兒。哪怕是個養女，也是老先生的女兒，而你，是老先生的恥辱！”
張芳垂下了頭：“老先生對我有恩，我沒有什么可以回報的，我唯一能回報的就是這個了。”
蘇南卿皺起了眉頭：“可她不是個好人。”
“好人又如何？壞人又如何！”張芳情緒激動起來，她眼圈都紅了盯著蘇南卿：“當年，你媽媽也是個好人！救了很多人！我也覺得她是好人，可她為什么要背叛老先生？你到底知不知道這么多年，老先生是怎么熬過來的！”
-
警局里面，張芳和蘇南卿的對話，蘇家的人并不知曉。
蘇君彥坐在書房中，垂著眸子。
房門被推開，蘇慕安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大哥，你喊我？”
蘇君彥抬起頭來：“張媽不可能會下毒，你我心知肚明。”
蘇慕安咬住了嘴唇，死活不承認：“大哥，你這是什么意思？我聽不懂。張媽自己都承認了，我……”
話沒說完，卻被蘇君彥打斷了：“三叔最討厭違法亂紀的人，哪怕你是他的女兒，也不可以！張媽不會把你供出來，可蘇家，也絕不會姑息養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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