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
海妖嘶吼,巨獸咆哮。
巨大的海浪將寶船吞沒,一道無形的屏障瞬間升起。
“怎么回事?”
“海里發生了什么?”
帝犼妖王與白玉蛟沖了出來,面露凝重之色。
此地乃是深海交界處,時常有大妖出沒,還是小心為妙。
林修緣穩住寶船,妖月仙子神念外放,一邊警戒一邊探知周圍的情況。
“嗷!”
慕然間,一頭巨鯨躍出水面,龐大的身軀是寶船的三倍有余。
就在妖月仙子準備動手之際,又一個巨大的身影躍出水面,將巨鯨一口吞下,然后遁入水中。
林修緣面色微變,帝犼妖王與白玉蛟同時愣住。
“剛才那是什么?”妖月仙子開口詢問,剛才那個巨大的身影竟然給她一種危險的感覺。
“那是上古水魔獸。”林修緣沉聲回答。
“什么?水魔獸?”妖月仙子有些吃驚:“上古水魔獸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老泥鰍,你說啊?”帝犼妖王下意識的看向白玉蛟。
“看我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什么情況!”白玉蛟沒好氣道:“先前我帶主人去過水云宮禁地,水魔獸早就不見了,說不定這是另外一只水魔獸呢。”
“放屁!那可是上古兇獸,你以為是咸魚嗎?隨隨便便就能遇上?”帝犼妖王罵罵咧咧:“我就說先前的吼聲有點熟悉,肯定是水云宮的水魔獸沒錯了。”
“別吵了,水魔獸走了。”
妖月仙子打斷二人爭辯,看著水魔獸遁入海底深處。
林修緣面色疑惑,如果這只水魔獸真是水云宮禁地那只,說明水云宮與東海深處相連,或許那個傳送陣就是通往東海深處的節點。
想想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水云宮最初的主人敖擎便是東海龍族的后裔,水云宮與東海深處相連,亦是合情合理。
不過話又說回來,剛才所見水魔獸似乎比以前更強了,估計大乘境都不是其對手。畢竟是上古時代的十大兇獸之一,一旦掙脫桎梏,自然成長速度極快。
“水魔獸出現在冰火島附近,難道與島上的異動有關?”
“走!我們去冰火島看看。”
林修緣騰空而起,朝著冰火島飛去。
妖月仙子與帝犼、白玉蛟緊隨其后。
……
船艙之中,劇烈地晃動漸漸停息,父女二人驚魂未定。
“阿爹,你沒事吧?”
曾笑笑從桌底鉆了出來,看著有些狼狽的父親,心里陣陣酸澀。如果自己健健康康,甚至足夠強大,父親就不會去東海深處為自己尋藥,也不會斷去手臂,更不會淪為廢人。
正如林修緣說的那樣,這就是她的命。
“別怕笑笑,已經沒事了。”曾淮義笑著拍了拍女兒表示安撫,他也不愿讓自己女兒擔心。
“阿爹,我想清楚了,我想活下去,哪怕成為怪物也沒關系。”曾笑笑低著頭,當是目光異常堅定:“只要我能陪著阿爹,什么苦我都不怕。”
“你……”
曾淮義張了張口欲言又止,人心都是自私的,他也希望女兒能夠永遠陪在自己身邊,可是為了讓自己不難過,卻讓自己女兒承受所有的痛苦,這讓曾淮義于心何忍?
“不!我不同意,我不要你孤獨的活著,也不要你變成怪物,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天無絕人之路,一定還有別的辦法。”曾淮義情緒激動,極力反對。
“可是,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阿爹一個人怎么辦?”曾笑笑猶豫不定。
“你別擔心我,我自己能夠照顧自己。別忘了,你也是我養大的!”曾淮義態度堅決,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那、那就好。”曾笑笑點了點頭,沒有再堅持。
“行了,別想太多,我們一定能夠想到其他辦法的。”
曾淮義寬慰著女兒,同樣也寬慰著自己。
……
冰火島上,冰雪覆蓋。
然而島嶼中央的火山波動強烈,極不穩定,仿佛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世子有什么發現沒有?”
“暫時沒有,此地應該是天然形成,地勢極為奇特,極寒孕育極火,但是島上靈氣稀薄,根本無法孕育出任何靈物,難怪此地一片死寂。”
頓了頓,林修緣復又道:“不過,波動是從火山之下傳來的,說明火山之下孕育著什么東西,并且能夠隔絕外力窺探。水魔獸出現在此地,絕非偶然!”
“火山底部極深極熱,妾身剛才試了一下,無法進入火山底部,否則會傷及法身。”妖月仙子搖頭嘆息,連妖仙法身都無法承受的力量,說明火山之下確實有古怪。
只不過,二人不愿節外生枝,因此沒有繼續探查,帶著帝犼與白玉蛟返回船上。
……
夜幕降臨,漫天星辰。
進入東海深處的第一個晚上風平浪靜,月色幽幽。
曾笑笑悄悄離開了自己房間,小心翼翼走到林修緣的房門口。
“大人,休息了嗎?”
曾笑笑輕輕敲門,心情頗為忐忑。
片刻之后,房間里傳來林修緣的聲音:“進來吧。”
“拜見大人,我……我想活下去,還請大人救治我。”說著,曾笑笑低頭跪在林修緣面前。
“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我知道父親想要我活著,可是他又不忍心我受苦,其實我很堅強的,任何痛苦我都可以承受。”曾笑笑抬頭,目光依然清澈。
“希望你不會后悔自己的決定。”
“嗯,至少我現在不會后悔。”
曾笑笑點了點頭,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林修緣指尖彈出一滴精血,融入少女體內。
……
翌日清晨,天光透云。
剎那仿佛永恒,曾笑笑從沉睡中醒來。
她認為自己死了,可又真實的活著。
她下意識的壓住自己心口,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也沒有了生命的溫度,但是她并沒有慌亂,因為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仿佛掙脫了命運的桎梏。
從今以后,她不在是以前的自己。
“感覺如何?”
一旁傳來林修緣淡漠的聲音,曾笑笑連忙點頭,將自己的感受告訴林修緣,臉上再次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林修緣突然開口:“你知道嗎,你很奇特。”
“啊?大人是說我的體質嗎?”
“不,我是說你的心態。你有一顆赤子之心,所以能夠心無雜念,即便處于饑餓狀態,也能一直保持清明,不會因為僵尸之血而陷入瘋狂。”
被林修緣如此夸贊,曾笑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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