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莫凡趕來時，卻發現顧先生已經死了。
而小門將等一群孩子正跪倒在顧先生的尸體邊上哭泣，絲毫沒有在意地面的血水會不會浸濕褲裙。
不遠處則是一只狗頭妖的無頭尸。
“大王，我來晚了一步。”
見莫凡走來，黑衣抿了抿嘴。
“這不怪你，顧先生這樣的儒生最是見不得人間疾苦，所以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即便沒有我們，或許也不會有其他結局。”
莫凡搖搖頭，而一旁的白衣則是眉頭微蹙道：“主人，有不少妖修正朝此處趕來，其中還有好幾只妖將存在！”
“嗯。”
莫凡點頭，看了一眼顧先生的尸體，思慮間，便抬手抹了抹眉心。
嗡——
金色虎紋浮現，莫凡頓時便看到了一道孤零零的身影站在顧先生的尸體邊上，試圖探手去觸碰周圍的孩子們，結果他的手很快便從孩子們的身體中穿過，根本無法觸及。
“顧先生，一夜時間過去了，你可有想明白？”
莫凡開口，以精神傳音。
魂體狀態下的顧先生先是一怔，旋即抬頭向莫凡看了過來，眼中卻盡顯驚訝之色。
很顯然，他沒想到莫凡居然能夠看到現在的自己。
不過很快他卻又移開目光，再度看向小門將等孩童，然后朝莫凡走了過來，跪倒在莫凡腳下，恭敬地磕了三個頭，這才起身。
他沖莫凡展顏一笑，張了張嘴，接著隨著一道清風吹拂而過，顧先生消失在了世間。
看著這一幕，莫凡心中微微一嘆。
他有心想要救下顧先生，奈何對方一心尋死。
“桀桀桀桀……好多血食啊！！”
“誰說不是呢，此處竟藏匿著這么多的血食！”
“我的，都是我的！！”
“……”
這時，不少妖怪趕至了此處，嚇得哭泣中的孩子們瑟瑟發抖，也不再哭泣，滿臉驚恐和絕望。
“殺！”
莫凡口中輕吐出一個字來。
緊接著黑白兩妖便消失在了原地，對奔襲而來的妖修們展開了血腥的殺戮！
此時的黑衣像是一只鬼魅，手中鐮刀一旦揮動而出，便有妖修身隕，強大得令妖恐懼。
白衣則更為霸道和殘忍，盡管附身在獨角妖將的身上，但他的戰斗卻一如既往的瘋狂，招招直奔要害，同樣也絲毫不避讓自己的要害，幾乎是不要命的打法！
“你們也是妖怪？！”
“既然同為妖怪，為何要對我等出手？就不怕妖王怪罪下來嗎？！”
有妖將怒吼，早已看出白衣和黑衣并非人族修士。
然而無論是黑衣還是白衣都未曾開口答復，他們只聽命于莫凡，只要莫凡沒有開口，他們便不會停下殺戮。
“可惡啊！！”
“你們這些叛徒，竟敢為了這些弱小血食而殘害我等，注定要被平山妖王做成席面！！”
一位妖將怒吼，聲震大半個東陵城，最終被白衣一拳轟爆，于空中炸成了一團血霧。
莫凡沒有理會這些被轟殺的妖修，而是走到了小門將等幾名小孩面前。
“仙……仙師……”
小門將咽了口唾沫，看向莫凡的目光中多了一絲畏懼。
很顯然，他已經明白了莫凡的真實身份。
“誠如你們所見，我們并不是什么仙師，而是妖！”
莫凡淡淡開口，旋即看向顧先生的尸體，說道：“顧先生離開前，將你們托付于我了，不過我尊重你們的命運。
愿意活下去的，就跟我走吧！”
莫凡言罷，便不再多言什么，轉身便走。
黑衣見狀欲言又止，卻被白衣的目光制止。
白衣明白，莫凡此舉自有其道理。
說到底他們終歸是妖。
如今南疆大地不知道多少人族罹難，難道他們還能全都救下不成？
之所以救下這些孩子，也是因為莫凡被那位顧先生的舍生取義而感動。
人是迂腐了些，但道理是對的。
一眾小孩看著三妖的背影默不作聲，直到小門將鼓足勇氣，一把握住小院子的手，跟了上去，余下的孩子這才動容。
“小門將，你要干什么？！”
人群里與小門將個頭一樣大的孩子一臉憤怒的喝問道。
“我要活下去！”
“更不想讓我的妹妹和顧先生一般死在這里！”
小門將頭也不回的說著，看向莫凡的目光中多了一絲堅定。
“可他們是妖怪啊！！”
那小孩咬牙，心中暗恨小門將的立場不堅定。
“顧先生說了，人有人道，妖有妖道，他們先前救過我們，說明他們和其他妖怪不一樣。
先生以前也教過我們，做人要明事理，辯是非，切勿囫圇而談之。
更何況他們還給過我們燒鵝吃！”
小門將說著，便不再停留，拉著妹妹小院子的手，便朝三妖跑去。
余下的小孩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也都紛紛起身，丟下顧先生的尸體，朝小門將兩兄妹追了過去。
“哪里來的小野妖，竟敢在我平山妖王的眼下作祟？”
“想死了不成？！”
就在這時，一道悶雷般的怒喝聲自整個東陵城炸響。
莫凡眉頭微蹙，轉過身來，看向幾個手足無措的小家伙，笑道：“你們且閉上眼睛，我帶你們去個安全的地方！”
小門將等小孩聞言紛紛閉上了雙眼。
莫凡張口一吸，便將他們收入了口中囊袋空間之中。
做完這一切后，他這才徑直飛向高空，黑衣和白衣也同時跟了上去。
“鳳鳴山黑風妖王奉火凰圣王之命來此，多有得罪，還望哥哥見諒！”
莫凡來到空中，微微施了一禮。
“鳳鳴山妖王？”
很快，一道身影自城中飛出，來到莫凡對面，卻是一個身穿甲胄，威風凜凜的豹妖。
這是一名妖王！
莫凡見狀雙目頓時微瞇起來。
他不想與這妖王交惡，畢竟這一次整個南疆都被望月谷的妖眾入侵了，在這個時候得罪望月谷的大妖無疑是不明智的選擇。
“鳳鳴山來寶，見過哥哥！”
莫凡微笑著沖豹妖王拱了拱手。
“原來是鳳鳴山的老弟，既然同在妖圣王手下求存，哥哥我也自然不會刁難老弟，以免傷了和氣，區區些許小妖，死了也就死了！
不過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那豹妖王在聽聞莫凡跟腳后，當即一改之前的霸道和不悅，笑瞇瞇的說著，眼睛卻一直盯在黑衣身上瞧個不停。
“哥哥寬宏大量，來日可到我黑風山做客，小弟定上最好的席面款待哥哥！”
“好說，好說，哈哈哈哈！！”
“小弟還有火凰圣王叮囑的要事在身，就不多做逗留了！”
莫凡向豹頭妖告辭后，便帶著黑衣兩兄妹匆匆離去。
看著莫凡的背影，前一秒還笑容可掬的豹妖王，下一秒臉色瞬間就變得陰沉了下來。
“飛蠶！”
“大王，我在！”
一只只有指甲蓋大小的小妖飛到豹妖王耳畔，通體為人形，背后卻長著六對透明的羽翼。
“去看看這些家伙究竟是什么來頭！”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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