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弓并排五支長箭聯發,破風而來,白羽入殺陣,無不命中。
殺手被人從背后襲擊,尚未反應過來,又是五支長箭連發。
“神佛面前,本王以殺伐見大慈悲。”
司徒堯寒聲劈來,眼神淡淡看著眾人,說得風輕云淡。
他就像黑暗暴風雨中殺出來的神明,踏破地獄,即見天光。
眾人回身,只見他金冠黑袍立在馬上,神色囂張如魔。
漆黑如暗夜的眼,帶著殺意注視著他們。
風,蕩來血腥的味道。身后禁衛軍策馬趕來,迅速包圍白馬寺,與殺手展開廝殺。
司徒堯唇角勾了勾,手臂提了韁繩,烈馬前蹄飛揚,踏碎亂石就往里面跨了進來。
奔到一棵大榕樹下,看見華昀婉的背影,人沒橫著,他緊繃的弦這才松了下來。
司徒堯翻身下馬,厲聲喝道:“華昀婉,從明日開始,你休想再出府一步!”
華昀婉聽見司徒堯的聲音,猛地回眸,站了起來,晦暗的面色立即揚了光彩:
“王爺,你終于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不過她伸出手臂止住了司徒堯的步伐:“王爺,先別過來。”
司徒堯陰沉的瞪著她:“怎么,怕我打你?”
華昀婉眼底噙著一絲淚,唇角卻掛上了一絲笑容:
“南梁太子妃早產,正在生子呢。王爺快去那邊看看南梁太子,好像在主殿那邊被亂石攔住了。”
司徒堯伸手指著她,咬著牙:
“華昀婉,你最好是能找到為自己開脫的說辭,要不然本王就將你圈禁在府中!”
壓住心中的鬼火,一邊解了身上的墨色絨袍,隔空扔給了只著中衣長裙的華昀婉:
“穿上!”
禁衛軍兵力過猛,殺手武藝高強卻人手不夠,沒過一會兒便被料理干凈了。
只是這些殺手沒有活口,能活著的人,都已吞毒自盡了。
剩余的人在一陣亂石中查找蕭別山的蹤跡,尚是需要些時候。
若浮手臂上沾滿了鮮血,喜極而泣: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母女平安!恭喜太子妃,是個姑娘,很漂亮的姑娘。”
若浮將自己的外裳脫了下來扔在地上,
將自己里面的一層更柔軟的單衣脫了下來包裹住嬰兒。
她怕自己的外裳布料過于粗糙,硌得初生的小嬰兒疼。
華昀婉欣慰的看著若浮,這個姑娘平日里遇見事情咋咋呼呼,也不愛出頭,甚至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可每一次危急關頭,她都可以忍著懼意往上沖。
她將若浮扔在地上的外裳給她披了上去:“若浮,你是個善良的好姑娘。”
若浮睜著圓圓的眼睛,方才著實是被嚇住了。
淚光盈盈的望著華昀婉:“你是我見過最不要命的王妃,您和王爺,絕配!”
若浮覺得自己這樣的人,除了自己在意的事物,旁的事情,要死要活都跟她無關的。
可當她每次見到祁王妃遇事的樣子,她就覺得,一身醫術不單單是醫治自己在意的人,也可以救更多需要的人。
她終于明白什么叫做醫者仁心,在東宮如此,在白馬寺亦如此。
華昀婉破涕而笑,站在風里,看著天邊漸漸散開的晦暗青云,這場雨,終是沒有落下來。
風滌蕩過身心,她披著司徒堯的黑色絨袍很溫暖,胸口呼出一口長長的濁氣,舒坦了不少。
她走過去彎下身子,將那枚金簪重新插回了宋瓊華的頭上。
南梁太子蕭別山在亂石堆里大難不死,但也受了不輕的傷,他被人攙扶著一瘸一拐的跑了過來,狼狽里寫滿了擔憂與害怕:
“瓊華,瓊華!你怎么樣了,你還好嗎?”
宋瓊華抱著孩子,說的第一句話是:
“太子,南梁東宮與宋家,欠華昀婉兩條人命一般重要的情。
你且記得,是欠華昀婉一個人的,不是北齊祁王府。”
蕭別山接過那比尋常嬰兒小了一些的孩子,鄭重的點了點頭:“嗯!”
“祁王殿下與王妃大恩,南梁東宮無以為報,請受蕭別山一禮!”
蕭別山眼底噙著淚,若不是祁王與祁王妃,他蕭別山今日只怕是一家三口都要死在白馬寺了。
司徒堯抬著他的手臂,眸色淡淡:“還想在這里吹風?”
南梁太子一行若在北齊出了事,兩國定是戰禍狼煙而起,北齊與南梁至此為仇敵。
若自己因爭搶那簪子中計,
若華昀婉不曾對自己說過關心則亂的話,
若她選擇冷眼旁觀,
那北齊與南梁的命運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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