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昀婉除了對孩子與司徒堯有點心思以外,其余的東西,她都沒興趣。
她立在白梅樹下,神情懨懨的道:“不好奇,陛下讓我走好嗎?”
蕭別晏面容上似帶了一絲笑意,從背后拿出一本小冊子遞到她的面前:
“這個東西,你應該見過吧?”
那白底金邊的小冊子,她豈會不認識!
這是司徒堯藏在衣襟最深處的東西,寶貝得不得了,就連自己都不能看。
他拼命護住的東西,怎么會到了蕭別晏的手上?
華昀婉的心猛跳了一下,立即將小冊子拿了過來:
“司徒堯的東西,怎么在你手上?”
她擰眉看著蕭別晏,神色充滿了緊張。
蕭別晏不急不慢,帝王丹鳳眼微微上調:
“你不妨先看看里面寫的東西,挺有意思。沒想到前朝的儲君,還是個這般心思的男子。”
彼時雪停,寒月與雪的光傾斜梅園,一片冷白。
蕭別晏將宮燈放在她面前:“這樣看得清楚了吧?”
不時,華昀婉的眼淚像銀河決堤一般的流了出來,她從不知司徒堯還有這樣細膩心思的一面。
這冊子上,寫滿了自己曾經對他勸慰過的話,每一句話都在。
“司徒堯,越是沒有人愛,就越是要愛自己。”
“正因人生有裂縫,陽光才能照耀進來。”
“我愿你風雨里做個大人,陽光下做回孩子。”
“我會陪著你從地獄到人間,從人間到熱愛這人世間。
去做光,普照每一位你治下的北齊子民,讓他們遠離戰火,人禍、流離。”
……
每一句都被他記錄在了自己的小冊子上,司徒堯從前難為情不好意思給她看。
可當他心底失意煩躁時,內心動搖不定時,就會打開這本冊子,
看看華昀婉從前對他說的那些話,再是煩躁的情緒也能靜得下來。
這些字跡,從一開始的歪歪斜斜,到后來的筆鋒如刃,筆走龍鳳,
能看見他一點一滴的變化。
微卷的邊角,足以證明這冊子是被他翻閱過無數次的東西。
可司徒堯如此寶貝的東西,怎會到了蕭別晏的手里?
華昀婉哭得傷心至極,腿腳發軟的跪在梅園下的雪地里,刺骨冰冷的積雪浸入裙擺:
“阿堯,你到底在哪里啊?我活著,你就一定還活著的對不對?”
心像被百根銀針扎過一般的疼,她眼淚濺落在冊子上,
水墨淡淡暈開成一朵又一朵破碎的淚花。
“阿堯,一年了,你是死是活,我一點消息都沒有。
我還把我們的孩子給弄丟了,我很失敗,你別恨我,我不會放棄找到他的。”
華昀婉撲在雪地里,哭得渾身顫抖。
雪水緩緩融化成水,正在侵入她的裙擺之下,冰涼刺骨。
蕭別晏俯望地上淡色衣裙,脆弱不堪的女子,眼神顫了顫。
華昀婉抬首看著他,形容有些激動:
“蕭別晏,這東西你哪里得到的,快告訴我!”
蕭別晏緩緩蹲下身子:“激動了?
激動到敢直呼朕的名諱了?”
不過他并不介意,淡淡笑著:
“朕派兵向北絞殺司徒兩兄弟時,
司徒堯從馬車里滾落懸崖后摔死,身體翻滾間,就只有這東西掉落出來。”
華昀婉的淚戛然而止,目光凝遲,漸漸渙散開來。
喉頭只覺一股腥甜鐵銹味,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那鮮紅的血液灑在泥地里的白梅殘蕊上,將這花瞬間染就一抹蕭瑟的血腥紅意來。
蕭別晏那雙帝王丹鳳眼微瞪,連忙拉住她向側面倒下去的嬌軀:
“有這么大反應?”
華昀婉胸腔氣血翻涌,第二口鮮血嘔了出來,精神已經徹底被擊潰:
“他死了,你說他死了?
好,我這就隨他去。阿堯,你等我。”
她顫顫巍巍從冰涼的雪地里起身,朝著那顆最大的梅花樹就沖了過去。
從前那樣怕死的人,如今尋死的時候,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蕭別晏連忙從身后拉住了她,華昀婉兩眼一閉就暈了過去,
手里死死攥著那本小冊子不肯松開。
梅園里,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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