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里,烈元帝正在與慕容湛商量國事。
自從南楚內亂平定,所有的軍政要事都全部恢復正軌后,因為雪災沒能發難的苗疆,便開始出幺蛾子了。
前不久,苗疆已經連連來書,說是要繼續先前未完的和親要事。
如此一來,兩國方可結真正的秦晉之好。
以后止站養息,再不動刀兵。
苗疆一向狼子野心,對他們南楚,更是深惡痛絕。
怎么可能忽然就舊事重提,又想要與南楚結親了。
因為這事,朝堂上已經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有和平派選擇支持,也有嗜武者,覺得沒必要給臉。
好好的朝堂,簡直吵得不可開交。
烈元帝沒辦法,只能又單獨招來了慕容湛,繼續商議。
其實,也是有試探的意思。
因為按照苗疆的意思,倘若真的要和親,那他們的公主,自然是要嫁給太子。
可如今的太子,乃是慕容湛。
而慕容湛的心里,心心念念的卻完全是沈昭云。
他可不想和親未成,反而還傷了和氣。
一旦苗疆抓到把柄開戰,則必定會乘勝追擊,對他南楚構成威脅。
縱然身不懼死,可天下的百姓卻是無辜的。
兩國交戰,受苦的永遠都是黎民。
所以他必須探清,自家兒子究竟是什么態度。
關于此事,慕容湛自然也是知曉。
可是他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
更何況,當初與沈昭云被迫南下,不得不遁入苗疆逃生時,他可是與拓跋玉容還有呼延釗什么都的,都周旋過的。
苗疆明顯的狼子野心,絕不可能帶來真正的和平。
兩人針對此事,正著急的討論,沒想到沈昭云跟胡青牛便來了。
看到許久未見的沈昭云,烈元帝自然是詫異至極。
“昭云,你怎么來了?”
“回皇上,昭云有很要緊的事想要稟報,可……”
沈昭云抬頭看了周圍的宮人一眼,露出了一絲為難。
烈元帝會意,趕忙便讓所有的宮人都退了出去。
等到屋里只剩下他們四個后,他才淡淡開口:“好了,現在可以說了。”
沈昭云便把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
“我懷疑,那個幕后的神秘人,很有可能已經躲進宮里了。”
“什么?躲進宮里?!”
對于此,烈元帝自然是一百個不相信。
畢竟自從出了繼后還有慕容恒等謀反的大事后,如今的整個皇宮乃至皇城,巡守可都非昔日可比。
哪怕是斜拉里忽然飛來了只蒼蠅,也定然逃不過守衛的眼睛。
“丫頭,何以見得?你憑什么這么說?”
沈昭云便把小太監的死、胡青牛丟失的藥材等,全部都歸納了起來:“我跟師父來之前,已經仔細去御藥房查過,那個自盡的小太監最近并無犯事,而他的家人還有親屬等,也從未得罪過任何人。所以無緣無故,他根本不可能自盡,我覺得,反而是有人去偷盜,被他撞見了什么不該撞見的事,所以才被人殺了滅口,才更有可能。”
“至于其它,昨日我下的蠱毒,太子殿下也是親眼見到了的,若無我的獨門解藥,那人根本活不過三日。所以如今,他急需一些藥材,來延緩蠱毒的發作。若是有幸,可以熬過刮骨去蠱,他甚至可以死里逃生。而經我們搜查,如今的御藥房里,已經丟了很多東西。”
沈昭云把所有丟了的東西的名錄都報了出來:“要不是為了刮骨去蠱,我實在是猜不出,他還能偷拿這些干什么。”
“所以此事,便算是板上釘釘了?”
烈元帝倏然變了面色,整個人都因此凝重了起來。
“就算不是板上釘釘,也是八九不離十了。今日我還聽聞,一向安寧的永福宮忽然鬧鬼,不但鬧得沸沸揚揚,有個宮女甚至還因此被嚇得失了神志,被送去了宮外。事出反常即為妖,所有的事,絕不可能這么湊巧。”
“沒錯,你說得對,經由你一分析,此事的確是蹊蹺得緊。既如此,那此事便全權交由你與湛兒處理,記住,務必要將人完整的揪出來。而你們,在辦差之際,也定要護好自己的安危才是。”
“是,臣女(兒臣)知曉了。”
所有人都沒敢大意,悄悄加強了乾清宮還有御書房的防備后,就去其他的地方開始忙碌了。
沈昭云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為了保險起見,自然是帶著慕容湛,去驗了一遍那個自盡小太監的尸體。
倘若他不是自盡,而是被殺,那尸體肯定會露出端倪。
經過沈昭云的不懈努力,果不其然,在小太監的頭頂,發現了一個貓膩。
在那里,居然有一個很小很小的蟲洞。
而那蟲洞,明顯有蠱蟲攀爬過的痕跡。
事后,兩人又喬裝打扮成了宮人,故意一副惶恐的樣子,去了鬧鬼的永福宮,說是要滅了永福宮所有的火燭,免得夜里萬一再有變故,意外引起走水。
等到了地方,兩人一個負責搜尋,一個則觀望放風。
雖然對方掩飾得極好,可久不居人的屋子里,還是留下了痕跡。
而一滴已經干涸的污血,更是吸引了沈昭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