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廠子里，之前那副熱火朝天的樣子已經不復存在，好多機器都停下，工人們也沒什么事干，女人圍在一起織毛衣聊天，男人則是湊在一塊打撲克消磨時間。
來到辦公室，華宏莊看到王牧之到來相當高興。
“牧之，好久不見，我是真想你啊。”
“莊哥你的氣色也不錯。”
“嗨，湊合吧。”
坐下來王牧之也不墨跡，直截了當的問道。
“莊哥，來之前我聽到一些傳言，說是你們工廠要被解散，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聽王牧之說起這個，一抹愁容出現在他臉上，點上一支煙嘆了口氣這才郁悶點頭。
“這事確實是真的，有很多人已經聽說了小道消息，不過正式命令還沒下來，所以我這也就是半死不活的吊著，沒什么太大前途。”
“那你呢，上頭是怎么安排你的？”
王牧之好奇：“總不能讓你這位知識分子回家養豬吧。”
“還不如回去養豬呢。”華宏莊大手一揮感慨道：“上級領導找我談過話，說是給我在市政府安排了個工作，其實那個工作沒什么難度，是個人就能勝任，每天就是喝喝茶，看看報紙等下班。”
“這可是好差事，別人想去還去不了呢。”
王牧之說的是實話，這種旱澇保收的工作多少人都搶著干，估計都碰不上，卻偏偏落在華宏莊頭上。
應該是吳肅在背后幫忙，要不然根本輪不到他
“可這根本不適合我，我也不想當一個閑人！”
華宏莊“嗖”的一下站起身來，表情嚴肅，聲音洪亮。
“牧之，我今年四十八，說老也不老，說年輕也還算年輕，工作能力也不差，我有理想有抱負，我想在自己的崗位上發光發熱，不敢說能夠造福一方百姓，起碼也要為國家多做貢獻。
去那種地方只能消磨我的意志，再過幾年咱們碰面，說不定我會變成個肥頭大耳的廢物，那情景，我真是想想都可怕。”
在這個年代，知識分子出身的人都懷著一腔熱血報效國家，造福人民。
確實沒幾個人愿意虛度光陰。
“莊哥，有你這句話我的心就有底，我這有個位置你想不想去？”
華宏莊眼神一亮。
“牧之你說，只要讓你能辦事，能勞動，哪怕當工人我也認！”
“沒那么夸張，我在燕京和一家皮革廠談好合作，我想讓你去當負責人，主要負責產品質量，不過我提前說好，這是個短期的差事，最多干到過年。”
“我去。”
“莊哥，你別沖動，我給你時間考慮，反正這段時間的工資我肯定不會虧待你，可你過去的工作也不輕松，我跟你仔細說。”
王牧之將事情全部過程一五一十和華宏莊講述一遍。
華宏莊聽后也有些沉默。
這事可不好干。
可這事對那些工人，對牧之都相當重要，王牧之這次前期投入資金幾十萬，如果質量出問題，那牧之絕對會虧得連褲衩都不剩。
王牧之起身鄭重道：“莊哥，我過兩天回去，你好好考慮一下能不能來幫我，最好是跟嫂子說一聲，我等你消息。”
華宏莊也不敢直接答應。
畢竟這一走就是半年，也要和家里面商量一下。
“好，你讓我想想，我會盡快給你回復。”
回家的時候，王牧之本想再把李恩惠送回醫院，可李恩惠怎么都不愿意，水汪汪的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王牧之，雖一言未發，可王牧之卻根本受不了這種無聲的懇求。
“好，咱們回家行了吧。”
聽王牧之這樣說，李恩惠立馬換上笑容，手腳麻利的收拾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