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李恩惠手中的濕毛巾擦了擦臉，王牧之這才精神起來。
“他等了多長時間？”
“一小時二十分。”
李恩惠為了不耽誤王牧之的時間，記得非常清楚，又怕王牧之責怪自己不叫他，趕緊解釋道。
“不是我不叫你啊，而是馮剛說了千萬不能叫你，要不然他就走，再說你喝的也太多了，估計外面打雷你都聽不到。”
“沒事，你不叫我也是好事，要不然我腦袋糊涂也沒法跟別人聊。”
王牧之穿好衣服，笑呵呵的走出去。
“馮剛，怎么今天過來了，趕緊過來吃飯。”
“那我就不客氣了。”
馮剛的樣子和態度讓王牧之有點奇怪。
按理說馮剛的家庭情況也算是權貴，家里面幾個長輩全都擔任要職，而他又是馮家老大的獨苗，這絕對是走到哪都能橫著走的家伙，可今天怎么感覺有點......低三下四呢？
由于中午吃的全是大魚大肉，所以李恩惠在晚上便做了點清淡的小菜，無酒無肉，就連王牧之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那個馮剛，明天中午我再請你去豐德樓撮一頓，今天就先湊合湊合。”
“沒事，這樣吃挺好的。”
“你有事就說，咱們也算是老朋友了，能辦的我肯定不推辭。”
王牧之一開口，馮剛的表情瞬間亮了起來。
“牧之，我還真的有事想求你。”
“你說。”
王牧之的心掉進肚子里，松了一口氣。
怕就怕他沒事，既然有事那就說明可以聊。
“我爹打算讓我進國企當個主任，可在此之前履歷上要看得過去，所以給我弄了個廠讓我去上班，主持一下工作。”
王牧之點點頭，這種事情簡直不值一提，多少大人物都在用各種手段想盡辦法給子女們謀個前程，能當官的當官，能當兵的當兵，官和兵都當不了的就只能在賺錢上下功夫。
比如蘇莊。
他能在南方開那么多廠子，靠的就是蘇家的影響力和人脈，當地政府對蘇莊的態度那叫一個親和，所有政策資源傾斜，文件審批一律綠燈。
這才能讓他牛皮哄哄的賺的盆滿缽滿。
像馮剛這種打算去國企大小當個領導的，已經算是非常低調的了。
“出事了吧？”王牧之隨口問道，要不然他也不會坐在這。
“那個無線電二廠的效益很差，勉強能活，可我為了讓我爸面子上能好看一點，所以從銀行借貸了一筆錢后對電視機廠進行了改革。”
的。
當王牧之聽到改革二字就知道事情要糟糕。
歷朝歷代，改革帶來的影響絕對是巨大的，并且伴有極大的風險性，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行為，改革之前人們還能勉強湊合的活著，可一旦改革之后的工作沒做好，那帶來的影響會極其惡劣、
“具體說說，現在廠子里遇到了什么麻煩？”
“我所在的廠子是燕京無線電二廠，之前他們廠子一片死氣沉沉，員工的熱情不高，生產線老化，而且他們連工資都只能發出來三分之一。”
“可我過去先是給他們補足了工資，還從南方請來專業人士徹底維修了生產線，可以說現如今的無線電二廠絕對是煥然一新，生產速度也開始增加，可......”
“可是你賣不出去。”王牧之接話道：“電視機這東西還是個稀罕物，價格也不便宜，你想賺錢的前提是能夠江資本形成閉環，賣出去收回來的貨款才能給員工發工資。
可你現在積壓太多的電視機賣不出去，導致供應商的貨款支付不了，下面工人的工資發不出來，你之前卻拍著胸脯保證，現在廠子估計都快被你給搞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