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云霜沒再解釋。
不過大概可以猜到，她與韓紫塵既然只有“一面之緣”，那肯定沒玩多久。
能夠認出蕭風，多半是看過太古世界或者3v3賽事的直播，從而知道的。
但是……一個生活在古代背景世界的人，還是個金仙境的仙女，讓她說“我看直播認識你”這種話，顯得太奇怪了！
她不說才是對的，不然破壞形象！
院子里有一張秋千椅，蕭風把韓紫塵放了下來，然后走到石桌邊上坐下，取出最近新買的茶具，掃去桌上堆積的落葉，虛空燒水泡起了熱茶。
姒云霜也沒客氣，走了過來在對面坐下。
“道友你是負責保護何玉若的么？”蕭風問她。
姒云霜微微搖頭：“談不上負責，看她符箓天賦不錯，打算收她入我門下。時機未到，所以暫且看著。”
“怪不得……”
蕭風這才了解。
本來還以為九州的高層更重視何玉若，而不重視韓紫塵，兩人的保護者實力天差地別。
原來是何玉若已經被人選中，又剛好是禹皇城的居民，才有了金仙境強者親自保護她。
“可有強者相中看紫塵嗎？”蕭風問道。
姒云霜微微頷首。
“是何方高人？”蕭風好奇詢問。
她淡淡回道：“玄女前輩。”
玄女！
九天玄女！
永恒級的無敵強者之一！
蕭風露出大喜之色。
韓紫塵有大機緣啊！
雖然現在還沒到時候，但將來拜入玄女門下，她的實力絕對會突飛猛進，成為高手！即便是成仙，機會也是很大很大的！
九州最出名的上古時代強者之一，絕對有很大的把握將天賦本來就很不錯的韓紫塵教導成材！
“暫時不可泄露。”姒云霜補充了一句。
蕭風點頭：“我明白。”
這是九州世界上層強者的安排，一切都要等萬族爭霸戰結束之后才開始執行。
現在泄露的話，恐怕區里的頂尖玩家一高興，得意忘形了，荒廢游戲、懈怠征戰，最后帶來不好的結局。
十幾年對玩家來說或許很久，但對仙人而言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姒云霜告訴他，是因為他也已經成仙，給他一個面子，否則的話不可能這么輕易開口。
蕭風回看坐在秋千椅上，還在游戲中征戰的韓紫塵，有些羨慕她的機緣，也為她而高興。
“九州世界真好啊，唉，我們那兒……差遠了。”
蕭風感慨道。
藍星8號可沒那么多強者可以出來收徒傳道，最強者就是他自己，將來就算要賜予游戲表現優異的人獎勵，多半也是由他來執行。
姒云霜淡淡回道：“十余年后才知結果，若是才情夠高，不會荒廢。”
“這樣么？那我倒要期待期待了。”蕭風目光微亮，聽出了她的話中意。
或許，傳道收徒也不一定是在本土。
強者們說不定會跨越星空去收徒弟！
當然，前提是潛力要足夠大，否則強者肯定也懶得跑那么遠。
“道友你是禹皇后人，隔了多少代？”蕭風問起姒云霜。
拋開伏風氏不說，這是他距離上古神話最近的一次，現在好奇心都要溢出來了。
姒云霜回道：“不知道，幾百萬年了，我出生至今也有幾百萬年，許多事情都已模糊。”
強者的記憶也會隨著歲月的變遷而逐漸淡化，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若非刻意去回憶的話，會漸漸封存起來。
“又是個幾百萬年的前輩……這世界的歲月，有那么快嗎？”蕭風不禁感慨，看著杯子里這個月新產的茶葉，心情有些復雜。
姒云霜嘴角微動：“倒也不至于如此，百萬年還是很漫長的。”
“哦？可否說說感受？”蕭風問她。
姒云霜道：“強者雖有漫長壽元，但未至永恒之境，仍是時光河中浮浮沉沉的砂石蝦蟹。我們的一天，和凡人的一天并無區別，不會過得更快。只不過活得久了，有時會厭倦，會呆滯，一晃便是好些年過去。”
厭倦？
呆滯？
這是強者該有的狀態嗎？
或者說……這是長生的代價？
“不是每個仙人都能活百萬年，或許道心不穩，實在熬不下去了，便會自解道軀，重新來過。又或者歲月之劫熬不過去，生機衰弱，老去滄桑，同樣歸于塵土。”姒云霜又道，有許多感慨。
這些年來，她肯定也送走過不少同境界的朋友。
“這么說，仙人也有迷茫的時候啊。”蕭風感慨。
他還年輕，現在每一天都很充實，暫時體會不到那種空洞歲月的感覺。
不過以后的話，估計也是會這樣。
畢竟游戲玩一陣子就會滿級，打通所有劇情以后就沒有更多追求了。
生活當中，也不可能一輩子都沉浸在男歡女愛之中，早晚會麻木。
姒云霜道：“不錯，這是無數仙人、掌控者都要面對的磨礪。你還年幼，暫時無需為之煩惱，不像禹皇城內，滿地仙人枯坐，仿佛一棵棵老樹，風吹葉落，日漸凋零，隨時可能坐化。”
“禹皇城……這么滄桑的嗎……”
蕭風看向禹皇城的方向，皺了皺眉。
“那前輩你平日如何打發時間？”他又問道。
之前還叫道友，現在不自覺已經換了個稱呼。
姒云霜雖然看起來是個年輕貌美的仙子，可她的心態，早已是蒼老的了。
聽到這問題，她哂道：“還能怎樣，無非悟道修行，觀星空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前輩不是進過諸天世界嗎，那里挺有意思的，怎么不多玩一陣子？”蕭風又問。
姒云霜反問道：“便是有趣，又能持之多久？況且我也并不覺得有趣。”
“這……”
蕭風被她給問得沒話說了。
對于一個活了幾百萬年的人來說，十幾年的游戲時光，的確很短暫。
可她自己也說，仙人的一天和凡人的一天是一樣長的，難道不能暫時放松放松么？
“地球上的無道霸王賀云山，他就天天玩游戲。其實……還是有一些趣味的吧，心態年輕一些，與后輩年輕人一起玩耍，就……唉，前輩您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蕭風說到一半，忽然發現姒云霜的表情冷了許多，連忙問道。
姒云霜捏了捏拳頭，很是不爽的道：“賀云山……和他師父一樣，都不是好貨色！”
“呃……”
蕭風一時尬住。
這話說的，莫非賀云山及其師父宇宙之主，都曾經得罪過這位禹皇后人？
嘶！
有故事啊！
蕭風嗅到了瓜味。
但眼前這位好像沒有要給他開個吃瓜大會的意思，說完便不多言了。
“我回宮了，何玉若你不能碰，否則我便不要她這弟子。”
姒云霜說了句，旋即起身，化作白光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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