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宴彬珂反應過來,時閻豐臉上也浮現幾分得意。

    這會兒也不想著吃菜了,雙手背在身后,喜氣洋洋地盯著宴彬珂。

    “你這老東西是歲數大了耳背,還是年紀到了腦子不好使,這話都不懂?我說,你的師姐,是我的外孫女!聽懂了嗎?”

    宴彬珂已經怔在原地。

    那張向來會罵的嘴也發不出聲音,有些遲鈍地看了看時閻豐,又扭頭看向不遠處的姜予安。

    這場面,比姜予安想象中來得更早一些。

    她抿了抿唇,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回答。

    可事實就是如此,哪怕她不說,也改變不了什么。

    到底是緩緩開了口,對宴彬珂介紹。

    “這位的確是我母親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外公。師弟,我也是、做飯時才認出的,你......”

    不等姜予安話說完,宴彬珂就抬起手,打斷了她。

    姜予安立刻閉嘴。

    雖說在小南閣她一直以師姐的身份自居,但宴彬珂的年紀就擺在這里,哪怕廚子之間師門身份看得重,可是尊老愛幼這個道理她也是沒忘。

    好比這會兒,她就把宴彬珂當做一個長輩來看待。

    宴彬珂雖打斷了她,可也沒有說話。

    恐怕這會兒大腦還在緩沖過程中,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可不是嘛,平日里跟你針鋒相對的死對頭,見面恨不得咒罵誰先死的這種關系,忽然有一天說他是他師姐的外公,足足壓了你三個輩分,這誰受得了?

    三個輩分啊!

    他都成孫子了!

    可不成。

    宴彬珂深深吸了一口氣,臉色十分鄭重:“安安是我師姐不假,你是他外公也不假,但咱們還是各論各的。她管你喊外公,你喊我老大哥,咱們輩分還是亂不了,就這么著!”

    時閻豐一聽這話,哪里肯就這么算,當即就按著宴彬珂的肩膀同他扯皮:“哪兒能這么著,你這可不尊師重道啊,可不能這么算......”

    這兩人在旁邊打得火·熱,殊不知桌前已經有人吃上了。

    就在時閻豐和宴彬珂爭論輩分的時候,姜予安已經把米飯給盛好,擺放在桌上。

    桌子這兒有,椅子也有,還出去做什么?

    和那些評委一起拉仇恨不成?

    郭老就是趁著這晃兒端著碗筷開始吃起來,也不管身后那兩個老東西嘰嘰喳喳地爭執,他先吃了再說。

    同時,他心里也在盤算著事情。

    來容城的目的他可沒忘,不單單是嘗嘗這女娃娃的手藝,還得還人家人情,給她母親開一道藥方。

    郭老原本的打算是把這丫頭收做徒弟,到時候在宴彬珂那老東西面前壓一頭。

    結果現在蹦出來一個外祖,足足壓了他們輩分,這老師忽然就沒那么好當了。

    正思索著想個什么法子時,手上已經不受控制夾了一塊雞肉,沒過腦子已經送入嘴中。

    熟悉的味道從口齒涌上大腦皮層,也讓一些莫名的情緒浮現在心頭。

    郭老頓了頓,蒼老的雙眸似乎有些放空,機械一般地咬著嘴里的食物。

    忽地,眼眶忽然有點發酸。

    一小塊肉吃下,忍不住想再嘗一口,手上的動作也如心里所想的那般去做了。

    姜予安沒注意郭老情緒的不對,只看到他主動去吃那份三杯雞,按捺不住心中好奇。

    “郭老,不知道今天的三杯雞正不正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