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夸你高貴呢,怎么著?”

    姜予安睨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傅聿城,一點也不怵。

    她被綁架的時候都敢罵他,甚至將他給拖下水,還會怕此刻的病得都站不直的瘋子?

    傅聿城氣血涌上,似乎想掙扎著起身。

    但才一坐直,整個人便像失了骨頭一樣重新栽下,臉色因為疼痛而變得更加煞白。

    這模樣,一點都不像是因為發燒而導致的,反倒像......

    姜予安此刻也察覺到些許不對勁,尤其是在傅聿城挪動了一下后,聞到空氣中飄來的淡淡血腥味。

    她面色嚴肅地湊近,抬手想看看傅聿城坐著的地方。

    可手指還沒碰到他人,就被人一巴掌拍開,“......離我遠點。”

    語氣虛弱又倔強。

    姜予安面露嫌棄,一臉復雜地看了人一眼,“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又臭又臟的,你以為我想碰你?”

    傅聿城緊鎖眉頭,目露兇光,像極了瀕臨危險,已經身染鮮血仍要保持戰斗的幼獸。

    姜予安只掃了他一眼,瞧著他這幅滿身防備的模樣,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故作驚訝,夸張道:“你該不會以為我要對你做什么吧?哇,不是吧?你也不看看你這會兒什么樣子,再說了,就算是個合適的時機地點,就你......”

    話中言辭一半是試探一半是故作嘲諷。

    “我怎么?”

    傅聿城偏偏也把她的話當真,氣得直接坐起。

    可身上傷痛又將他給拉扯回去,只能以滿眼的憤意瞪著姜予安。

    姜予安輕嘖了一聲,“你說你怎么?你不會覺得你很干凈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姜笙在醫院你還檢查出那種病,誰知道你......”

    “商予安!”

    話戳到人痛處,被傅聿城惱怒地打斷。

    姜予安適時閉嘴,目光朝著他躺坐著的地方掃過去。

    冷白的月光下,依稀可以看到那蜿蜒褐色的痕跡,似乎有些地方已經干涸,貼在泥土上像是一幅未完成的油畫。

    因為傅聿城身上的衣衫是黑色的,再加上白日里他就沒怎么動過——也許有挪動過,只不過她那會兒在外面取水,自然而然也不知道他身上有其他傷口的事情。

    眼下看著地上的出血量,以及傅聿城的臉色,想來這傷口也不小。

    虧他能忍。

    “你傷在哪兒?怎么弄得?嚴重嗎?”

    “......”

    傅聿城閉上眼沒吭聲。

    姜予安等了一會兒,瞧他這模樣也懶得多說。

    反正傷不在她身上,這瘋子落得什么樣的下場都是他自己活該,疼死他得了。

    這俗話說,別人難過我高興,說的就是這會兒的姜予安。

    原本因為想家而生出的幾分憂愁,在看到傅聿城這副可憐模樣后,莫名就樂起來。

    心情不錯,睡意也悄然襲來。

    “水在這里,你晚上要是有需要或者是實在疼得受不了的話,自己解決哈。我睡覺了,別打擾我。”

    話落,便扯過早間那件褶皺的西裝,隨意地蓋在自己身上,便當真不管不顧地睡了。

    傅聿城睜眸就看到安然入睡的姜予安,給原本就氣得不行的心口又添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