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回去好好想想我說的話。”
席硯琛一頷首,扯了扯領口那條與白襯衫搭配起來很素雅的灰藍色領帶,轉身離開。
離開避著酷暑光線的發球臺后,男人站在了烈日之下,抬起那張精致的臉龐,沖向驕陽閉上了眼。
給予萬物生長的日光也同樣會讓迷亂、燒灼萬物那雙“心靈的窗戶”。
尤其是這夏季的日光,令人煩悶痛苦,但亦是人不能缺少的存在。
矛盾至極,千古難解。
亦如某些為人父母者。
半晌,席硯琛的身旁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真是難得一見啊,老七你的臉上竟然也有了巴掌印。”
男人緩緩睜開眸,在陽光的刺激下他沒能馬上看清楚身旁出現的人,但亦馬上稱呼了一聲,“大嫂有事?”
“當然。”凌梅逐步朝他走近,“比如,我可以告訴你父親為什么那么偏袒唐若穎的原因。”
這時席硯琛能看清楚了。
眼前的凌梅一頭看不出一絲白發的黑發在后腦勺典雅地盤著,隱被歲月染指的臉上妝容得體,唇角勾著笑意,身穿墨綠色的山水刺繡連衣長裙,看起來富貴又優雅。
若讓與她不相識的人來看,那張臉可真是和諧極了。
席硯琛聲音淡淡,“大嫂好手段,父親身邊的人才剛換過一批,竟然又有了你的人。”
他與席崢臨說完話還沒過了十分鐘,凌梅就出現在他面前說出了他所好奇過的事情,足可說明剛才老爺子身邊的那些保鏢和傭人里,出了大房一家的內線。
凌梅笑了一聲,“這放在身邊做事的人,是最忌諱一直更換的,人與人之間如果沒了情分,那自然是利益最大。”
席硯琛道,“父親聰明一世,大嫂覺得,你想到的事情,父親會不會想到?”
“父親當然會想到,”凌梅道,“但是剛才他與你的談話,他若是覺得算是隱私,若是內心真在意你,就不會當著旁人的面扇你巴掌,說那些話。”
“父親那樣獨斷霸道了一輩子的人,自然無所謂我們安插什么內線,他很自信,他的秘密我們不會知道,可很遺憾......有些東西根本藏不住......”
說到這里,凌梅的笑容更顯得親切,“七弟,大嫂那兒新得了一餅上好的茶,清肝明目,要不要去嘗嘗?”
十來分鐘之后,東區別墅內,茶廳。
席硯琛坐在了一張原木根雕的茶桌前,望著桌面上的茶具出神。
不一會兒凌梅拿了一餅新茶與一本薄薄的相簿回來了。
她把茶餅在席硯琛面前放下,然后打開了相簿翻了幾頁,然后慢吞吞地放在了席硯琛面前。
正在看茶葉的男人順勢把目光放到了相簿的內頁上,順勢,他的眸瞳微微擴大了。
是一張撕掉了一半的舊照片,留下的這一半是三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