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十五歲到十八歲,她籠統見了他三面,卻讓她對他有了真心。
可最終。
她說過自己喜歡他,卻從未告訴過他,她喜歡他不止六年,而是十年。
而那次的算計,并未讓她的堂兄們從他這里撈到什么益處,甚至還被他設計擺了一道,而她也成了他厭惡的對象。
她在他的心里如同她的容家,思想齷齪,精于算計。
然后從那時到現在,容家的新勢力牽制她,又受制于他,而她受制于容家,更受制于他。
他在最好的年紀,專注投身于事業,而她呢,之前對自己的立場定義的還算清晰。
是他壓力大的時候,宣泄的道具。
可她這個道具有感情,會說話,曾盼望著,他能喜歡她。
但在過了一年后,他因工作太賣命,生了一場大病。
他病的最重的那個晚上,她不眠不休的照顧,然后聽見了他夢里的囈語,“月月和我沒有血緣......”
“你們憑什么剝奪我對她的感情......”
她震驚,她不可置信。
可第二天他醒來,她問他是否做夢,他說沒有,自己都不記得。
后來她調查了裴月。
甚至還搞到了裴月的照片,并假裝無意之間讓他去看,可他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她又旁敲側擊他和家族的兄弟姐妹關系怎么樣,他還是老樣子,不想和她這樣的人去談論他的私事和家事。
不過她后來還是全都知道了。
賀凌舟雖與顧傾城、鳳綺、白栩三人關系都好,但在生意方面,與白栩合作更緊密。
他也并非有意在他的好友面前隱瞞過她的存在,只是單純的覺得她這樣的女人,不配出現在他的社交圈。
但白栩會知道她,是他有段時間突然情緒暴躁的厲害,那些難以排泄的感覺全部轉化為欲望,頻繁的發泄在了她的身上。
有一次他要她的時候,連場合都不考慮了,那時候,白栩就在一墻之隔的沙發上睡著。
不過也是因為他那段時間的反常,她從白栩口中得知了有關于他的事情。
原來。
在她15歲初見他之后,他回到白城,不知因為什么被賀家稱他犯了重錯,強行用電機療法,破壞了他的記憶,損傷了他的海馬體。
所以他對她堂兄的冷漠,后來再見她的陌生,都是因為,他不記得了。
記憶被強行破壞,也相當于生生割裂了他很多正常的情感,這樣強制性的事情,會對他的身心造成相當大的影響。
曾經他是一個很溫柔隨和的人,后來就很容易暴躁,思慮問題也有些極端。
當時白栩說起這些,也對賀凌舟的遭遇覺得惋惜。
但她卻突然明白,他犯的重錯是什么了。
再回首去回憶十五歲的初見,他打電話笑的那么好看,心猛烈的鈍疼。
原來,他真的是打給了他喜歡的姑娘。
要讓他的父母親,用出破壞他記憶的狠招來制止他喜歡裴月,他曾經得多喜歡她啊。
思及此,思緒回來。
如今的容婳,望著車外的雨,眼前被水霧模糊。
她不可能威脅到賀凌舟的。
自始至終,她的暗戀,就是悲劇。
而因為喜歡,賀凌舟被她的心添了一層濾鏡,但在他為了得到裴月,把她犧牲出去之后,濾鏡也碎了。
想起那十年,她付出了少女的初心,干凈的清白,還有發自內心深處的溫柔與關心,甚至無視尊嚴的妥協和退讓。
可這一切,沒有換來賀凌舟對她的喜歡也就罷了,連一點真心實意的溫柔都沒有。
她還愛,但不想愛了。
她也不可能威脅到賀凌舟的。
她也不會抱有什么幻想,覺得自己能威脅到賀凌舟。
如果命運眷顧她,那就讓她看到賀凌舟對裴月的真心實意,對她的冷漠絕情。
這樣她就能盡快放下,早日走出。
愛而不得,錐心蝕骨。
是人間最殘忍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