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秦遇就無話可說了。

    洛寧擺了擺手,上了車。

    秦遇則抱著江綰走到了自己的車邊,小心翼翼的把江綰放在了副駕駛上。

    等秦遇也上了車之后,江綰就又開始鬧起來了。

    此時,江綰眼睛里看見的男人是模糊的,像極了那個拋棄她無數次的男人。

    她就一臉眼淚的看著秦遇,聲音委屈至極,“爸爸,你到底去哪了?你怎么總不回來看我啊?說好的去看我打球的,你怎么沒去啊?你還說,要帶我去海邊玩的,你也沒做到,我明明有爸爸的,可怎么忽然間就沒有了呢?”

    江綰說這些的樣子,就像是一只可憐的無家可歸的流浪貓。

    她曾經擁又徹底失去的父愛,在她心中,是最糾結的一根刺。

    她碰不得,也拔不出來,她只能是把對父親的怨念埋藏在內心的最深處。

    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人喝多了,這內心的情感就放縱了,許多不敢想的,不敢觸碰的,都被那些烈酒給翻騰了出來。

    攪的人,心里生疼。

    她難受,被她喊爸爸的那人也不好受,明明已經做好了決定,不再牽扯,可這個時候,秦遇的心還是沒能硬到底。

    往前一探身子,秦遇就把江綰抱在了懷里,“別哭了,爸爸在呢。”

    此話一出,江綰就是一怔,眼淚也不流了,人也安靜了,她靠著秦遇,內心里得到了巨大的滿足,聲音也軟糯了起來,“爸爸,下次比賽,你一定去看好不好?我會得獎牌的。”

    秦遇抿了一下唇,從后面摸了摸江綰的頭,“嗯,我答應綰綰,我一定去。”

    江綰不再哭了,枕著秦遇的肩膀,閉上了眼睛,像囈語一樣,說了最后一句,“撒謊是小狗,爸爸你不要騙我。”

    “嗯,不騙你。”

    秦遇說的這句,江綰沒聽見了。

    酒精終于是讓江綰睡著了.

    夢里面,江綰似乎是看見了自己小的時候,爸爸教她打網球時的情形。

    那時候真的好開心啊,爸爸就算工作再忙,也會陪她。

    但那些記憶,卻是已經褪色了。

    就算再想起來,也是灰色的,輕輕一碰,就成了無數的碎片。

    而那被她喊了一宿爸爸的男人,整整一夜都沒怎么睡。

    洛寧說的對,絕對不能再讓她碰酒了,比起生病,還難哄。

    宿醉不可怕,可怕的是宿醉之后。

    江綰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上午快10點了。

    揉了揉眼睛,江綰從一張大床上坐了起來,左右看了看,江綰確定這是秦遇的家。

    她怎么在這醒過來的啊?

    昨天喝到一半的時候,江綰就斷片兒了,最后的記憶就是她跟康炎一起罵秦遇,罵嗨了,這酒就喝的沒節制了。

    江綰一陣懊惱,她怎么能把自己喝多了呢?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男士白T恤,江綰就猜到了,她可能是把衣服吐臟了。

    果不其然,吐臟的不僅僅是她的衣服,還有秦遇的衣服。

    就在秦遇家的南向陽臺上,掛著洗好的兩個人的衣服。

    粉色的毛衣,靠著淡藍色的襯衫,沐浴在冬日的陽光之下,散發著淡淡的皂香。

    江綰沒有家,這么多年來都是自己一個人,看見兩個人掛在一起的衣服,看見被洗的透亮的內衣,還有她的白襪子,她心里就忽然升騰起了一股暖意。

    如果兩個人生活在一起,那日子就是這樣的吧。

    秦遇拎著一兜東西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光著腳,光著腿,穿著大寬大T恤的女孩,站在晾衣架前面發呆。

    雖然地上不冷,但是也不能就這么光腳啊。

    放下東西,秦遇拿了一雙拖鞋走到了江綰的身邊,把鞋扔在了地上,“穿鞋。”

    江綰抬頭,就看見了秦遇那張陰云密布的臉了。

    眼中幻象出來的場景,也都被打破了。

    昨天的事,江綰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什么都沒說乖乖的把大了許多的拖鞋穿在了腳上。

    白白小小的腳丫,踩著秦遇那44號腳的拖鞋,看著像是踩了兩艘船。

    江綰低著頭,有些難為情,“那個,昨天晚上,我......”

    秦遇不想聽江綰的話,所以不等她說完,就把買回來的一兜東西拿了出來,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去換衣服吧,我還有事。”

    說完,秦遇轉身就要走。

    江綰咬了一下唇,覺得不能浪費這個機會,她趕緊把腳從‘船’里拿了出來,然后快跑了兩步,從后面把秦遇抱住了。

    “秦遇,我們和好吧,我那天說的那些,都是氣話,你別生我氣了,我什么都不要,你別這么個態度對我就行。”

    江綰的臉頰靠著秦遇的背,兩條纖細的手臂,從后面環住了秦遇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