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拿著這個小木桶吧。”
小宮女嘿嘿一笑，把小木桶抓了起來。
“你啊！在娘娘面前可不能這般行事。”宮人比小宮女年長一些，看到她這副促狹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知道了姐姐。”
兩人隨后拿起餐盤，還有沐浴用的皂角，還有換洗的衣裳，往未央宮后面的溫泉池走去。
自從未央宮出了三具尸體，慕容雅雅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不知道為什么，這么晚了突然想到要泡溫泉。
但貴人的事情，不是她們這些奴婢可以妄自議論的。
宮人舉步款款，把手中的餐盤，放到旁邊的石臺上。
吩咐著后面的幾個宮女也一并把手中的東西規整地放在一旁。
溫泉池中霧氣氤氳，能夠依稀看到一個人影。
“娘娘，都準備妥當了。”
沒有人回答，宮人就當慕容雅雅聽到了。
她躬身往后退，卻見剛才那名小宮女竟然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動。
“紅菱？”
“做什么？退下！”
宮人眼中染上了幾分急躁，她伸手拉了拉那名叫紅菱的小宮女，但對方卻依舊紋絲不動。
她怕紅菱沖撞了貴人，原地躊躇片刻，也停下了腳步。
“跟我出去！”
話音剛落，變故突然發生。
紅菱仿佛沒有聽見她說話，大力扯開她的手，徑直往溫泉沖了過去。
接著袖中閃過一道銀光。
是一根底端尖利的銀簪。
“不——”
她在宮人的驚呼聲中，把手中的銀簪插進了池中的人影中。
就在這時，暗處沖出一隊士兵，把溫泉池團團圍了起來。
劍尖齊齊對準池中的紅菱。
人員走動，溫泉池上的霧氣被吹散。
這時，宮人才看清池中的人影，竟然不是慕容雅雅，而是一個像是的人偶。
還沒等她多想，就聽到不遠處一道清冽的人聲傳了出來。
“人倒是抓到了。就是污了一池好水。”
順著聲音望過去，本應該泡在溫泉中的慕容雅雅衣衫整齊地站在池邊。
而旁邊則是寒凌楓。
宮人低下頭，不敢直視。
她的心底涼得透透的。
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發出了聲響。
慕容雅雅“咦”了一聲，側過頭看向她。
“你叫什么名字？”
宮人忐忑答道：“奴婢名叫紅月。”
慕容雅雅點點頭，細細囑咐道：“紅月，今天你就當什么都沒看見，絕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你可明白？”
語氣中帶了絲讓人不敢拒絕的強硬。
紅月怯怯應道：“奴婢明白。”
“好，明白開始調到我的院里來。”
“是……”
紅月張了張口，欲言又止，但還是沒問出口。
她想問紅菱會怎么樣？
想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她明白自己不會知道答案。
知道的太多，死的也快。
這是她在宮中六年，早早懂得的道理。
紅月退了出去，士兵也下水控制了紅菱。
紅菱下水沒多久就暈了。
慕容雅雅在溫泉池中倒入了葵嬰汁液。
差不多正正好好能讓人陷入假死狀態。
“子蟲在她身上。”
她拉開紅菱的上衣檢查，見到了在王五身上一樣的紫黑色血管。
血管微微顫動，中間鼓起的地方，就是子蟲。
它此時非常生氣，在紅菱的血管里橫沖直撞，像是馬上就要破皮而出。
但卻是無用功。
“我猜的沒錯，葵嬰果然可以關住子蟲。”
慕容雅雅印證了自己想法，表現地很是興奮。
“余蟲強大難以控制，自然是需要一定的手段。古竹沒跟我們說實話。”
寒凌楓嗤笑一聲。
“別看他行為舉止都像個沒長大的少年，但心里可比誰都黑。”
很少見他這么吐槽人。
慕容雅雅不由感到新奇。
她在心底吐槽。
要論心黑，怕是沒有人能比得過他自己吧。
這么想著，慕容雅雅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不禁有些失笑。
面對寒凌楓狐疑的眼神。
慕容雅雅干咳一聲，轉移了話題。
“馬上就要天亮了。先去見一見古竹，他怕是要氣瘋了。”
但令兩人沒想到的是，回到大殿等來的卻是古竹逃跑的消息。
“古竹打傷了守城軍，出了皇宮。走之前還說……”守城軍統領說到這里，面露尷尬，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慕容雅雅眉毛一挑，總覺得古竹說得不是什么好話。
她示意統領繼續說下去。
“他說娘娘您面若菩薩，心卻比泥坑里的老鼠都黑……”
說到最后聲音越發地小了。
慕容雅雅臉色一僵，翻了個大白眼。
一旁的寒凌楓十分沒有眼力見的哈哈大笑。
“他倒是看的很準。”
寒凌楓笑得雙肩顫動，似乎很是高興。
他可不覺得心黑是什么罵人的話。
“你算計他，只罵你一句，不痛不癢。”
見慕容雅雅眼神開始不對勁，他適時地閉上了嘴巴。
……
當天傍晚，紅菱一直處于假死狀態。
慕容雅雅思考過后，把她壓入地下水牢，與白沫沫作伴。
接著便開始補眠。
晚上鬧得這么大，擾了清夢，根本沒有睡好。
到了第二天晌午，才遲遲地起床。
起來的時候寒凌楓已經走了。
連被窩里都是涼的。
慕容雅雅洗漱換衣，帶著新到的紅月，去地下水牢看紅月。
“紅菱！”
紅月撲過去，坐在欄桿旁邊，去喊紅菱的名字。
這個時候，紅菱已經醒了。
慕容雅雅把葵嬰的含量，調整到了能夠保持清醒的狀態。
紅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最后的記憶是在溫泉邊，但一醒來就在水牢了。
身上無時無刻地刺痛。
皮膚下面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在動。
這一切都讓她忍不住地害怕。
“嗚嗚嗚——紅月姐姐！”紅菱像是見了親人一般，憋不住地哭訴，“他們說我刺殺娘娘，但我沒有，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紅月也跟著哭，點著頭應道：“我知道的。我知道。”
她在來的路上，從慕容雅雅的嘴里，聽到了一部分真相。
知道紅菱是中毒了。
紅菱簡直是無妄之災。
姐妹倆隔著欄桿，緊握著手，看著十分可憐。
慕容雅雅心有不忍，準備好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轉過頭，準備給兩人時間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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