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也發出一陣驚呼。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沈念夏這次肯定躲不開時,那把刀卻在即將落下前,偏了個角度,一下砍在門框上。
沒有感受到預想中的疼痛,沈念夏這才緩緩睜開眼。
面前的男人依舊兇狠,只是眼眶通紅,眼里也盡是掙扎和痛苦。
沈念夏突然意識到,這其中定有隱情。
刀刃近在咫尺,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這位先生,有話好好說,你先別激動,我知道你一定是有難言之隱,才會做出如此舉動,但你殺了我就能解決事情嗎?不如我們好好坐下來聊聊,說不定能有解決的辦法呢?”
男人突然盯著她的胸部看。
沈念夏立刻抬手擋在胸前。
男人意識到自己可能被誤會了,立刻移開視線,說道:“你是東大的學生?”
沈念夏這才發現,自己今天早上迷迷糊糊的,竟然把東大的校服襯衫穿在了身上。
她點了點頭,小聲說道:“今年剛畢業。”
男人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悲憤,“我的女兒今年剛考上東大,可是她得了白血病,這就是我的救命錢啊!我把全部身家都投進去了,可是你們呢?一直推脫,一直不交貨!我女兒快死了!都是你們害的!”
男人越說越激動,手中的刀也離沈念夏越來越近。
千鈞一發之際,一只修長的手突然伸出來,抓住他的手腕,往后一折,男人吃痛叫了一聲,手里的刀也應聲落地。
“小夏,你沒事吧?”
來人正是謝思遠。
他原本是應胡媛媛的請求來幫沈念夏,沒想到剛到公司樓下,便聽到員工說有個帶刀的男人闖進總裁辦公室,他急忙坐電梯上來,便看到這危險的一幕。
還好,這個男人情緒激動,并未注意到他,才能讓他一把奪下刀。
謝思遠將沈念夏護在身后,警惕地盯著面前的男人。
但男人已經完全沒了剛剛的狠勁,坐在地上,痛苦地抱住頭。
沈念夏想到剛剛他說的關于女兒的事情,心中有了打算。
她不顧謝思遠的阻攔,走到男人身邊,將他扶起,聲音溫柔:“我和你女兒差不多大,我也叫你一聲叔叔,叔叔,我相信你剛剛不是有意的,既然你說和我們公司有關,我答應你,一定會負責到底。”
“你說的是真的嗎?”男人不可置信抬頭看她。
沈念夏給予肯定的答復:“真的。”
她把男人扶進辦公室,并叫來了市場部經理,楊斌。
沒想到,楊斌一看見男人就嚷著要叫保安來把他轟出去。
沈念夏皺著眉,大聲質問他道:“這是我請來的客人,你有什么資格讓他出去?還是,你害怕從他嘴里說出什么我不該聽到的話?”
昨天沈念夏帶著人突襲財務部的事,已經在公司里傳遍了。
楊斌雖然還沒見過沈念夏,但早已聽說過她的名聲,此刻自然也不敢輕易怠慢,忙說道:“沈總,你可誤會我了,我這是擔心您的安全啊,這人來過我們公司幾次了,之前還揚言,要放火燒了我們公司,我這是防患于未然。”
“既然都來過幾次了,那你們可有解決他的問題?”
沈念夏一句話直接把楊斌問懵了。
他當市場部經理這么多年,學得最多的就是推卸責任,解決問題?那還真不是他的強項。
楊斌剛欲開口,沈念夏直接一個抬手,讓他別說話。
“叔叔,我昨天才來的公司,對之前的事也不太了解,您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么了嗎?”
男人從楊斌進來,便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
現在聽到沈念夏這句話,驚訝地抬起頭看她。
半晌,他才將這么多天的遭遇緩緩道來。
原來,他是做服裝批發生意的,之前和一家海外貿易公司簽了一個大單,他幾乎是掏出了全部身家,付了定金給辰欣,卻沒想到,到了交貨這天,辰欣卻交不出來貨。
辰欣是個大公司,賠付給他的那點違約金,不過是九牛一毛,但他不過是個小小的個體戶,他所面臨的損失,是他根本承擔不起的,更何況,他的女兒,還在等著這些錢治病。
楊斌卻說道:“定金我們已經退了,你還要怎么樣?公司出現這種事,也是屬于不可抗力,我們能怎么辦?”
站在他的角度,楊斌這句話說的并沒有錯。
可,站在一個女兒的角度,她卻同情這個父親。
沈念夏深呼吸一口氣,向他保證,“這件事,我一定會盡快處理,給您一個答復。”
男人看著面前只比他女兒大不了幾歲的孩子,忍不住失聲痛哭。
謝思遠幫忙打車,把男人送回了家。
沈念夏坐在椅子上,窗外吹來一陣風,她不禁打了個寒顫,這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何時出了一身冷汗。
剛剛還沒察覺,現在只覺得衣服黏在后背上,難受得很。
幸好沈承志也是個會享受的,在他的辦公室里還裝修了一間不大的休息室,里邊配有浴室。
這里沒有換洗的衣服,洗澡是不用想了,但擦個身體還是可以的。
沈念夏出門有帶手帕的習慣,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而就在她轉身進入休息室的那一刻,沒發覺身后的門被風悄悄吹開。
休息室里許久沒人來了,物件上落著一層灰,空氣里漂浮著難以言喻的氣味。
沈念夏脫掉高跟鞋,走進浴室。
站在鏡子前,纖細的手指從領口的第一顆紐扣開始解起。
解到最后一顆紐扣,淺藍色的襯衫緩緩褪下,露出少女白皙纖瘦的身體。
精致的鎖骨,纖細的腰肢,還有包裹在蕾絲花邊里的渾圓,無一不在展示少女身體的美好。
沈念夏打開水龍頭,打濕手帕,再擰干,輕輕擦拭身上的汗漬。
水有些涼,但適應之后卻很舒適。
就在此時,她忽然瞥見鏡子里一個男人站在自己身后!
她慌忙捂住胸口,正準備叫人。
但下一瞬,一只大手突然捂住她的嘴巴,讓她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拼命扭動身子,想要掙脫男人的束縛。
但兩人擠在這么狹小的空間里,她身上還未著片履,竟發現面前的男人起了反應。
她慌亂中帶著羞憤,直接抬起腳用力踩在男人的腳上。
只不過很顯然,沒穿高跟鞋的她,威力大減。
突然,男人在她耳邊輕笑出聲:“我還以為是你特意給我留的門。”
沈念夏身子頓時僵在了原地。
這聲音……傅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