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問鼎十國 > 第三十七章 稽首九拜
  羅幼度繼續看著自己離開這半年的開封府案卷卷宗,看的越多對于法曹部的情況認識越深。

  必需要尋得一能夠擔當法曹部大任的人才出來,不然法曹部的效率早晚會為人詬病。

  見天色已晚,羅幼度在腦海中為自己定下了明日的行程,策馬回家。

  看著西大街近百工人風風火火的干著活,羅幼度不免覺得好笑,自己還真成香餑餑了。

  看了一眼隔壁,一個青衣素雅的管事在指揮著工人干活。

  奇怪的是對方在他府邸的右側,空了老大一塊地盤,也不知要干什么。

  這居然選擇要搬到自己隔壁,為何又遠遠的離開?

  搞不懂!

  羅幼度搖了搖頭。

  管事見了羅幼度,很知禮數的行了大禮。

  羅幼度抱拳回應,回到府上。

  胡伯正在準備晚餐,羅幼度先到臥房,拿起了《衛公兵法殘本》細看起來。

  這時代在進步,兵法戰陣,軍備器械也在進步。

  兵書卻接近這個時代,越切合實際,相比《孫子兵法》、《吳子兵書》,他從書局里買來的這本《衛公兵法殘本》反而給他更多的啟發。

  只是這殘本不是什么珍品大街貨,也就寥寥數百字。

  “小相公,有人遞上了拜帖。”

  老胡忽然走進了房間,將一封極為正式的拜帖遞上。

  羅幼度伸手接過,打開拜帖細看:竇禹鈞攜子五人登門拜會。

  竇禹鈞?

  是誰?

  羅幼度沒有聽過,往下看竇禹鈞在也拜帖中也自爆了家門,燕山人氏,官拜戶部郎中兼太常少卿。

  “戶部郎中?”

  羅幼度想到今日王溥說他會通知戶部侍郎一事,難道是因為此事?

  他繼續往下看去,眼中頓時露出震驚之色,差一點就“臥槽”的叫了出來。

  長子竇儀字可象,前晉天福五年舉進士。

  次子竇儼字望之,前晉天福六年舉進士。

  三子竇侃字友伯,前漢乾祐初年舉進士。

  四子竇偁字曰章,前漢乾祐二年舉進士。

  五子竇僖字惠達,大周廣順初年舉進士。

  這一門五進士?

  太牛了吧!

  “竇禹鈞,燕山……”

  羅幼度囔囔自語,突然雙手一合道:“燕山竇十郎,教子有義方。靈椿一株老,丹桂五枝芳!”

  這是馮道贊美竇禹鈞的話。

  他當年特地研究過馮道,知道此事。

  《三字經》里也有類似的記載:“竇燕山,有義方。教五子,名俱揚。”

  這竇禹鈞就是竇燕山。他的五個兒子合稱“竇氏五龍”。

  這個時代的文壇頂流。

  羅幼度趕忙起身快步出門相迎。

  院外六人前后站立。

  為首一人五旬年歲,身著斕袍、斕衫,一副標準的儒士打扮,精神抖擻。在他身后站著五人,年紀跨度極大,最年長的滿臉胡須,三十好幾,年少的二十出頭。

  羅幼度快步上前,道:“晚生羅幼度見過竇公……”他正準備給竇禹鈞身后的竇氏五龍作揖。

  竇禹鈞忙上前制止道:“先生莫要折煞老夫與幾位犬子了。老夫托大方敢與先生平輩而交,幾位犬子,哪能受先生大禮。”

  羅幼度心底吐槽,這進士都是犬子,那天下八成少年,豈不是狗都不如?

  “諸公請進!”

  羅幼度熱情的將人迎入屋內。

  之前在南城的時候因為沒錢,就沒有置辦座椅。

  后來喬遷新居,升了官有了俸祿,錢是有了,只是屋子不夠寬敞,置辦座椅顯得擁擠,還是一如既往的延續古法,并未跟隨潮流。

  老胡拿出了六張席墊,平鋪大廳左右。

  羅幼度在上首請六人入座。

  竇禹鈞坐在席位上,竇氏五龍卻老老實實的站著,不敢與自己的父親同席。

  足見竇家家教確實非同一般。

  羅幼度笑道:“屋子不大,你們這一起站著將光都遮住了,一并入席吧!”

  竇禹鈞道:“先生都發話了,你們謝過先生,入席吧。”

  五人一致謝過以后,方才就坐。

  羅幼度并不討厭這樣的禮節,盡管作為后世人,已經不講究這些了,可活得越久,越覺得有些禮數還是有必要存在的。

  羅幼度道:“久聞馮公夸贊燕山竇十郎一直心存敬意,今日得見竇公與五芳,名不虛傳。”

  這文人相見,少不了互吹一波。

  彼此互敬之后,方才切入正題。

  竇禹鈞說道:“先生一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讓我輩深省。得知先生居于此處,便忍不住效仿昔年孟母,遷居于先生隔壁,以先生為鄰,還望先生勿怪。”

  羅幼度恍然大悟,難怪竇禹鈞來的如此是時候,想必是那位管家通報的。

  “能于竇公為鄰,也是在下幸事。”

  羅幼度想著怎么打開話題,施展自己的聊天絕技。

  竇禹鈞忽然直身而起,長拜于地“咚咚咚”一口氣磕了九個響頭,道:“今日來求見先生,是厚顏想求先生賜予文章墨寶,以振我中原讀書人之脊梁。”

  竇家五子也一并拜服于地,跟著“咚咚咚”的九連磕。

  稽首九拜!

  羅幼度呆立當場,這什么情況,他苦著臉道:“在下這點水平,何敢言振我中原讀書人之脊梁?你們也太看得起我了!”

  竇禹鈞突然嚎啕大哭:“先生既然不愿意,那便再請先生書寫墨寶一副‘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表于學堂之外。”

  羅幼度見竇禹鈞表情悲愴,并非演戲,問道:“竇公究竟為何?一幅字而已,何至于此。”

  竇禹鈞慘笑道:“那是先生未曾見過我中原學子所受之罪。我有一弟子,驚才絕艷,高中狀元。本因受士人吹捧,卻因糾錯我朝權貴一字,權貴以為他瞧不起自己,當眾連扇他十個耳光。他悲憤難耐,自縊而亡,留下遺書,望生生世世不再習文。”

  “我朝有一大將巡視城樓,見樓下一書生路過,拔箭射殺,問其緣由,答曰:礙眼。”

  “前漢時期,慕容彥超回家時,路過一書塾,覺得讀書聲刺耳,將書塾一六旬先生,三十六學童屠殺殆盡。”

  ……

  “此列重重,數不勝數。老夫今年五十有六,所見所聞亂賊橫行,禮崩樂壞,三綱五常滅絕,我輩讀書人,便如斷脊之犬,茍活于世。”

  “先生之前一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令得老夫,狂呼蒼天有眼,我中原終于有了讀書人的靈魂。只是當時先生擔不起大任,不敢貿然相求。現今先生深得圣眷,何不以身作則,振興我華夏精神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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