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黃丁丁跑去開門,原來是老胡領著孩子進來,后面還跟著十幾個街坊,都是胡同兒合唱團成員的家長。
“黃兄弟!”
老胡想要說點啥,可是話到嘴邊,只變成一句黃兄弟。
他老來得子,而這個兒子,則成了壓在他心頭的一塊大石頭。
但是就在今天,這塊大石頭被黃兄弟幫他給搬走。
可以說,七八年了,今天是老胡最痛快的一天。
在飯店吃飯的時候,樂團的楊指揮還跟他聊了半天,叫他有時間的話,多帶著胡小舟去國家音樂學院,可以和樂團一起進行練習。
就連港島那邊的甄歌星,都和他兒子合了個影兒,還表示以后有機會,會邀請胡小舟去那邊進行演出。
老胡心里清楚,這些都是看黃老弟的面子,魯冰花這首歌的詞譜,黃老弟都免費給那位甄歌星,授權她可以演唱。
以后兒子要是真能走上指揮這條道路,那老胡就算立馬死了,也沒有遺憾。
“黃老師,今天真謝謝您嘞。”馬大姐拉著自家的孩子,笑瞇瞇地向黃鐘道謝。
下午孩子回來的時候,都跟家里學了,不僅僅登臺演唱,還去了好大好大的飯店。
你說這孩子,吃完飯,愣是不知道飯店啥名。
后來去老胡家里一問才知道,原來是首都飯店,這馬大姐也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還一次都沒去過首都飯店呢。
想不到啊,自家孩子跟著黃老師的閨女唱了幾天歌,就能去首都飯店吃飯嘍。
這時候的人都樸實,聽了這事,馬大姐立刻就張羅著大伙一起過來看看黃老師。
黃鐘伸手摸摸小家伙的腦瓜,也忍不住笑,這不是老誰家那小誰嗎?
說起來這孩子也挺可憐的,馬大姐跟丈夫離婚,自個拉扯孩子,孩子也跟她的姓,叫馬小樂。
馬大姐不是空手來的,還給黃鐘拿來一罐子自己炒的炸醬。
京城人愛吃炸醬面,好不好吃,全在這炸醬上。
“謝謝馬阿姨。”黃丁丁樂呵呵地抱過來罐頭瓶子,只要是好吃的,她都喜歡,正好明天叫爸爸搟面條。
“黃老師,我家小涵給您買的橘子。”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手里拎著一兜橘子。
黃鐘也連忙客氣著:“蔣大哥,您太客氣了,小涵跟我家丁丁,還有小帆她們仨,玩得可好了。”
這個街坊叫蔣涵,然后他在給自己的女兒取名的時候,中間加了一個小字,也挺有意思的。
蔣涵也是一位音樂人,在黃鐘的記憶里,后來還成立了演藝公司,像是歌手戴軍和雪村,都是這家公司推出來的。
至于蔣小涵嘛,別看現在跟黃丁丁般般大,都是三歲,但是再過幾年,就是知名度頗高的小童星。
要不怎么說,這個胡同出人才呢。
其他幾位家長,也都上前道謝,基本沒有空手的。
東西都被黃丁丁樂呵呵地收下,大不了以后她領著小伙伴多練幾首歌唄。
黃丁丁領著小娃子們吃橘子,大人們則興致勃勃地聊著胡同合唱團的事。
原本只是以為哄小孩子玩的,現在他們忽然覺得,好像這個合唱團還挺有前途。
聽說胡同里還有不少人家,商量著要把自個家孩子送進合唱團呢。
合唱團的事,主要是黃丁丁負責,黃鐘心里沒啥功利想法,孩子們開開心心就好。
至于能不能借此走上演藝道路,他可沒想這些。
出一個明星哪有那么容易的,這條路可不是那么好走的。
黃鐘把情況跟街坊都說明白,免得以后埋怨他誤人子弟。
大伙也都覺得這樣就挺好,順其自然吧,于是聊了一會,這才各回各家。
臨走的時候,黃丁丁還叮囑小伙伴,明天上午合唱隊繼續訓練,連大人們都樂呵呵地點頭兒答應。
好不容易把客人送走,黃鐘摸摸肚子,決定下點面條得了,反正閨女還不餓呢,吃不了多少。
做飯的時候,才體會到這時候的廚具確實不方便。
廚房的電氣設備一概沒有,就得用燒煤的爐子,黃鐘覺得有必要弄個煤氣罐,還是那玩意用著方便。
現在他有自己的房子,戶口也是京城的,已經有權利使用各種票證,先去街道弄個煤氣本再說。
黃鐘正捅咕爐子呢,就聽到又傳來嘭嘭嘭的砸門聲。
等黃丁丁打開門,好家伙,就跟開閘放水似的,一下子涌進來十多個人。
都是白天和黃鐘并肩作戰的戰友們,手里都拎著酒菜,大多是現成的熟食。
“正好我還餓著呢。”黃鐘不由笑道。
“就知道你中午沒吃好。”小李子顯然是組織者,這里面他也算年齡最大的,指使著大伙拼桌子,收拾碗筷兒。
女生負責把買來的食物簡單切一切,然后裝盤。
吳靜還打了一個蛋花湯,把買來的大饅頭先熱上,弄好之后,給黃鐘先盛一碗湯,吃個饅頭墊墊底兒,一會肯定要大喝一場,好好慶祝慶祝。
事實也確實如此,一群年輕人,又都是無比興奮,好一通狂歡。
反正黃鐘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個都斷片了。
沒法子,他是主角,大伙都輪番向他敬酒,黃鐘雖然酒量不錯,也招架不住啊。
人生難得一場醉,他從床上爬起來,還覺得腦瓜子里嗡嗡的,嘴里叫了兩聲丁丁,也沒見應答。
四下踅摸,也沒看到小家伙的影兒。
黃鐘一下子就精神了,趕緊趿拉著鞋下地,要是喝一頓酒,把閨女喝丟,那可壞嘍。
他家正房是三間,東西倆臥室,還有一間是他的書房。
黃鐘平時住東屋,他慌里慌張地沖進西屋,只見這屋也拉著窗簾,晨光隱隱透進屋里。
西屋有一鋪火炕,炕上還有人,而且還不少,橫七豎八的,都是白花花的大腿,是阿毛和蘇虹還有吳靜她們,都睡得正香。
黃鐘愣了一下,趕緊轉身,躡手躡腳地退出屋子。
想了想,他又把腦袋探進門里瞧了瞧。
倒不是黃老師想參觀人家姑娘們的睡姿,主要是他得確認一下,自家的小棉襖在不在?
還好還好,小丫頭正摟著吳靜的胳膊,睡得香呢。
黃鐘也只能有點不舍地縮回腦袋,難怪男人都想成為韋爵爺呢,這場面,嘖嘖。
阿彌陀佛,色即是空。
黃鐘嘴里輕聲念叨著,然后出門上了個廁所。
這會兒的四合院沒有馬桶什么的,就這點太不方便。
黃鐘覺得應該改一個洗漱間出來,上廁所洗澡什么的也方便點,方正現在手里也有錢,有錢不就是花的嘛。
他并不知道,剛才離開西屋,炕上睡覺的人就有了反應。
吳靜先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然后就發現對面挨著的蘇虹,也正眨著眼睛。
二人目光對視,都不覺臉上一紅。
方才黃鐘噼里噗通跑過來找女兒,她們倆也都醒了,可是不敢睜眼睛,只能假寐。
昨天晚上狂歡結束,實在太晚了,男同志們也喝得東倒西歪,能照顧好自己就不錯了,顯然是沒有能力送她們回去的。
于是小聰明黃丁丁就提議,在她家睡,三位女同志也有點喝暈了,就和黃丁丁一起在這屋睡的。
吳靜坐起身,晃晃腦袋,還有點暈。
再瞧瞧自己身上,唰的一下,臉就更紅了。
昨晚喝了酒,身上燥熱,所以連外面的線衣線褲都脫了。
再瞧瞧另外兩個,吳靜心里立刻平衡不少:好在大家都差不多,攏共身上也沒剩幾塊布。
蘇姑娘跟著也坐起來,趕緊找衣服往身上穿,都羞得不敢抬頭。
吳靜好歹還是過來人,結婚又離了,蘇姑娘和阿毛,那都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等蘇姑娘穿好衣服,又推了推阿毛,這丫頭,還呲呼呲呼,睡得正香。
這沒心沒肺的人,睡眠質量就是高。
蘇姑娘只好把被子扯過來,給阿毛蓋上。
黃丁丁也醒了,揉揉眼睛坐起來,光著小屁股下地,噔噔噔朝著東屋跑過去:“爸爸,爸爸!”
吳靜也笑了:還是小孩子好啊。
黃鐘出去遛了一大圈,整個人才從宿醉的狀態中清醒。
回來的時候,他手上提了些油條豆漿和包子。
進了家門,見到吳靜正在廚房熬粥,黃鐘就把早餐遞過去,嘴里還問候一聲“早”。
吳靜輕輕應了一聲,偷眼瞧瞧黃鐘,跟平常一樣,于是心里也安穩下來。
可是蘇姑娘就不行了,她正收拾屋子呢,跟黃鐘打了個照面,臉上立刻像蒙了塊紅布似的。
倒是黃鐘跟沒事人似的:“招呼阿毛,趕緊起來吃飯,都多大的姑娘了,還睡懶覺。”
“我早都起來好不好。”阿毛也起來了,正洗臉呢,嘴里和黃鐘爭辯幾句,然后一起在餐廳吃早飯。
“今天早上吃飯的人多,真熱鬧,要是天天都這樣就好了。”黃丁丁嘴里念叨著,小孩子嘛,都喜歡熱鬧。
這話說的吳靜和蘇虹都臉上微紅,只有阿毛一點不在乎地咬著油條,嘴里還念叨:“得多吃點,過兩天就要去西北采風,聽說那邊條件挺艱苦呢。”
“黃老師,今天你有什么安排?”吳靜也是沒話找話,越是無聲越尷尬。
黃鐘咬了一口包子說道:“我得去紅樓劇組轉一轉,王導都跟我說完好幾天,現在總算有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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