鑲白旗的騎兵聽說了斥候遇伏的事,分散著驅趕胯下的馬匹,發誓要將幾個夜不收給抓住。
只是跑的再快,耽誤了近兩刻鐘的他們,還是沒遇到偵察連的士兵。
看著遠遠的杏山城墻上,星星點點的火光近在眼前,城頭上火把卻不多,阿濟格興奮的嘶吼。
“給我沖!沿著杏山城兩里地,包圍杏山城!看哪個城門防守弱,讓后面漢軍抓緊跟上,給我轟開城門!”
口哨和命令聲中,一匹匹快馬,借著火光,向著杏山城南北兩側,分散著呈現包圍狀態沖擊。
一名舉著火把領路的牛錄,火把因為馬速度加快,火焰在跳動,不過他營養跟得上,沒有夜盲癥,所以還能看得清月色下的路面。
在月色的幫助下,他看見前面地上,突然伸出的一截細細長桿,高度只有半米左右。
再仔細看時,已經成了一片的長桿,瞬間心涼了半截,拉著的馬就要停下。
幸運的是,馬的眼睛比人好使,加上有他的阻攔,馬及時的停在了拒馬前面。
“快停!有拒馬!有拒馬!”
“咴咴咴,噗嗤”
“……艸!!”
后面躲閃不急的馬匹,從側邊撞了他這邊一下,將他的馬給直接撞在斜口的拒馬上。
“有拒馬!有拒馬!”
越來越多的騎兵發現了拒馬,攔馬停下,但營養不良,視力不好的士兵更多。
來不及拉馬的他們,只能看著領路的火光消失。
夜色中,兩根一組的拒馬,斜插在地上,前面是一根短的,后面才是一根長的。
這讓視力大幅降低,只能看到眼前幾米,前面幾十米大面積輪廓的滿清騎兵,根本沒有注意到。
馬匹倒是注意到了,要么直接起跳躍過第一根,可剛好就跳到了后面那根長鋼管上,串了葫蘆。
要么就是躲過了第一根,后面斜口的卻躲不過了,只能起跳,然后又是一樣的結果。
拒馬第一條防線,縱深四十米,每隔一米一根,以三角形分部,確保沖過的馬匹就算躲過第一排,也躲不過第二排第三排。
如同串糖葫蘆一般,一匹匹加速的快馬沖到了拒馬陣地,被穿了個透心涼。
后續的建奴反應過來,在離杏山三里的外圍陣地,看著城上的星光點點,氣的發慌。
已經等了近一個小時的皇家陸軍,蹲在拒馬陣一百米后的地上,靜靜的看著滿清的騎兵打著火把趕來,又分兵向北和南拓展,加速。
隨著第一波騎兵被串,所有士卒整齊起身,已經提前戴好了護目鏡和口罩,按照三人一組,魚鱗狀的隊形排列成三排,延綿整整一千多米的長度。
“第一排!發射!”
第一排士兵將已經裝好的彈丸對準建奴方向,沒有瞄準,直接就發射了第一波彈幕。
已經停下的建奴士兵,同樣發現了站起身的將士們,開始變幻陣型準備繞過拒馬防線和后面的埋伏。
只是剛開始行動,距離拒馬陣最近的滿清士兵,就被射了個對穿。
已經停住身子的牛錄,望著近兩百米外的皇家陸軍,夜色中他看不清多少人,只能看到輪廓。
讓他難以置信的是,為什么明軍的火槍不用點火,為什么明軍的火槍可以射擊這么遠。
“二隊!開火。”
沒有管建奴士兵的疑惑,第二排士兵將槍舉起,聽到命令后進行發射,沒有一絲猶豫,也沒有一絲害怕。
興奮是所有人心中的感覺,就像平常練著靶子,又像是憋了許久,終于有了實戰的機會。
火藥的硝煙逐漸彌漫在空中,有口罩和眼罩的保護,士卒們忍著微微的不適,隊形保持著一致。
“射箭!快向火光出現的地方射箭!”
“他們在那邊!快射箭啊!”
“第三排!發射。”
第三排發射的時候,第一排已經裝好彈丸了,和第二排一塊,蹲在地上等待命令,同時隨著三組發射,濃郁的火藥煙霧,已經將陣地籠罩。
滿清的騎射手也拉弓射箭過來,只是接近兩百米的距離,箭矢還沒到第二排拒馬陣就掉下了。
除了幾個神射手,在兩百米的范圍還精準射中穿著防刺服的將士,讓他們微微吃痛后,被密集的彈雨再次射穿。
“禾爾滿贊!太遠了!太遠了,射不到!”
“快撤回去!快撤回去!”
各處的建奴不管后面的督軍,或者說督軍知道前面有拒馬,沒有明確命令也沒有過度阻攔,讓他們得以快速回身。
“第一隊,前進十步,發射!”
無情的命令還在繼續,滿清的騎兵在橫跨近兩公里,六千支步槍的攻勢下,如同麥子一般一邊逃竄一邊倒下。
阿濟格在聽到前面有拒馬的時候,就意識到問題大了,隨著沖鋒的速度減緩,他們隔著幾百米停下,不知道什么情況。
數千支燧發槍的聲音,如同雷霆一般,將他驚醒。
“全是火器!這是那只皇家陸軍!快查明有多少人!”
“郡王殿下!前軍崩了,明國人設置了拒馬陣,騎兵沖不過去,我們前軍四千騎兵,全被打散了。
明軍有數十萬火槍兵!烏壓壓的全是火光!天都被他們火銃發射照亮了。
咱們勇士們射箭殺死了數千明軍,實在擋不住了,后撤回來了一千多人。
郡王殿下,不能沖了!”
夜色下,隨軍的督軍也看不清到底跑了多少,又或者死了多少,但他知道有人下令射過箭,也知道射箭的人都現在最前面,基本都死了。
隨著死的人多,未熄滅的火炬,將尸體的衣服引燃,亮光增大,得以看清前方基本。
“原地設防!下馬原地設防!明軍有埋伏!
讓后面的漢軍,趕快帶著火炮和盾車過來!他們還有火炮!快!給我射向明軍陣地,殺出一條路來。”
從前軍遇到拒馬,到整個前軍崩潰,不過是皇家陸軍兩輪槍響的時間。
這不到五分鐘的時間,皇家陸軍射出了一萬兩千多發子彈,將阿濟格先發的四千精騎直接打散。
各種哨聲中,又是一輪三槍打過,現在皇家陸軍已經射出一萬八千多發子彈了。
然后是急促的收兵口哨,建奴遺留的火把,還有燃燒的衣物火光,已經將這兩公里的伏擊帶基本照亮,拒馬陣地算是失效了。
阿濟格清點著損失,感覺心臟一抽抽,差點梗死過去。
這個火銃的發射聲音,居然壓過了他們大軍雜亂的聲音,可以想象,整個明軍有多少人。
從古至今,夜里襲營都不會襲擊非常戒備的營地,更不要說這種有埋伏的了,阿濟格下令駐防后,知道今天栽了。
尤其是看向從中軍趕來的濟爾哈朗,一臉的幸災樂禍。
“阿濟格,我就說不能沖,不能沖,要等斥候探明情況。
你還說我慫!正藍旗的勇士,就是讓你這么揮霍的?”
“鄭親王,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趕緊讓漢軍開炮,將這群伏兵打散才是。”
身處陣線中前部的位置,兩人沒有慌亂,這個距離,明軍的火槍火炮,是肯定射不到他們的。
身邊一輛輛盾車在漢軍的推動下,趕到了前面,火銃兵同樣在集結分發火藥。
杏山城頭,孫傳庭拿著對講機,看著夜色下,已經停下休整的步槍手。
還有因為硝煙彌漫,變得模糊的滿清駐防營地的火光。
“長白,第一階段,阻擊結束了。”
“精彩啊,沒想到皇家陸軍火銃如此犀利,不用點火,就算是白天,建奴騎兵也吃不了好處吧。
建奴騎兵遇上了皇家陸軍,算是遇到克星了。”
邱民仰剛才可看的清楚,皇家陸軍的火器發射跟潑水一樣,聲音密集,而且火光幾乎都能連成一條線了。
就算是白天,有這樣的火力建奴騎兵也頂不住。
“這是夜晚的優勢,建奴騎兵沖的太近了,拒馬也起了關鍵作用。
不過接下來,就是第二輪了,但愿他們能頂得住啊,好歹讓老夫有幾個去手刃幾個啊。”
“長白你就別想了,下面的人哪會讓你有機會碰到建奴的。”
邱民仰看著兩邊城墻的炮兵,在城頭打起了火把,從木箱子拿出一枚枚噴了綠漆的炮彈。
“炮兵連,校準試射準備,然后三連發一組開花彈!”
“赤龍團團一營一連準備完畢!”
“二連準備完畢!”
一聲聲準備完畢的聲音中,孫傳庭再次按住對講機。
“校準試射!點火!”
一枚枚炮彈,居高臨下的飛行,帶著呼嘯聲,飛過了防線上空,掉入了三里外邊緣的建奴大營。
遠處的建奴大營,阿濟格和濟爾哈朗已經看著漢軍將一輛輛盾車推過,同時自己這邊也在扎營。
在微微的安心中,一連片的咻咻聲傳來。
“這是?火炮!”
“盾車!盾車!”
以為只是普通火炮的三人,剛躲到一輛盾車身后,就看到前面傳來一片火光,隨后才是劇烈的聲響。
第一波帶著少量火藥和底火的試射彈,打進了滿清的軍營。
并不大的爆炸聲,將正在原地戒備的眾人再次打懵了。
“開花彈!是開花彈!”
“明國人這開花彈怎么威力這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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