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讀遍儒家道卷，三教簡史，卻覺得我們生活的這個天下...有些不對。”
“哪里不對。”
李守沉默了。
隨后神色認真，說道：
“很多方面。”
“當我遙遠觀望去年那次天劫，更有此想。”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地本該無情，萬物生滅自有天地定律，可這方的天道....似乎太有主觀意識了一點。”
牧塵笑而不語。
看著他，就像是看著當初的秦沐。
李守接著說道：
“后來看見了您一聲呵斥毀了仙門，此種想法更加堅定。”
“若是天地有如此主觀之想法，若是天道雷劫可隨意更改，那么修行長生，與自己有何關系？終究不過是一個個被上天選中的人罷了。”
牧塵笑道：“有何論證？”
李守略作沉思，說道：“縱觀天地有修士起，修仙歷史足足有八千年有余，可...天道規則卻保持著一個詭異的規律。”
牧塵微微挑眉：“說來聽聽。”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李守平靜道：“無論何年月，無論何等境界，整座修行界之中一旦有魔宗或者梟雄出世，往往都能以無敵之勢席卷修行界，讓三教壓不起頭來。”
“這種強大，并非在于境界和功法，就是一種純粹的...厭勝，就像是魔道天然厭勝正道。”
“而這種三教之中所謂的劫難，千年一次，就像是一把鐮刀，收割著整個大陸的修行者，并且無法戰勝，最終也只能由天道所謂的雷劫來毀滅。”
“至于您的那位傳人，琉璃宗宗主劉櫻，其實也是如此，最終死于雷劫之下，也并非人力所能阻擋。”
李守感慨道：“八千年來，每過一千年都是如此！而下一個一千年，距現在已經不到二十年了...”
牧塵沒有說話。
只是心想這才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總不能一直讓你們安穩下去修行。
偶爾掀起點波瀾，搞點殺劫，死幾個算幾個，這才適合天道吞噬。
這種方法，和當年命運操控洪荒四大量劫，何其相似。
李守直視牧塵的雙眼，鼓起勇氣道：
“敢問前輩，是否天地哪里出現了問題。”
每一個天地間的螻蟻，修行到高處，都會思考這個問題。
有些人不敢。
有些人敢，卻已經死了。
牧塵喃喃道：“每一千年一次么？”
他抬頭望天，眼神中無數氣機涌現，像是在推演什么，隨后輕聲道：
“或許這一次的千年之劫，就是結束。”
看著李守滿臉懵逼的樣子，牧塵笑了笑，卻突然換了個話題，說道：
“你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緣由么？”
李守搖頭：“晚輩不知。”
牧塵笑瞇瞇道：
“傳說當年混沌初開，大道不全，一位灰衣老者與以殺證道的魔祖拼殺，最終僥幸得勝，證得大道位，贏得了后世所謂的正邪之戰。”
“而那位魔祖臨死前發下宏愿，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并且還得到了天道認同，化為三千大道之一。”
“也因此，這句話實則是得到了天地認可，道有多高，魔總不會比他差，自古以來，其實魔本就要比道更高。”
李守大受震撼，說不出話來。
他無比焦急。
“前輩...可知接下來的千年之劫在哪，出自何人？”
作為儒家讀書人，自然心系天下眾生。
千年之劫將至，不免心生擔憂，若無意外，又是一次生靈涂炭。
“知道啊。”
牧塵隨口道，毫不在意。
李守先是愣住，隨后眼神中爆發出驚芒。
“誰。”
“你想干嘛呢？”
“教化于他，試著阻止這場大劫。”
“不聽呢？”
“曉之以理，動之以拳。”
“小伙子有想法。”
“前輩，那人究竟是誰。”
牧塵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慢悠悠轉身離開。
“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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