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小河，一個盒子，有什么可聊的。”
嗓音平靜，但是又真誠直接。
牧塵有些無奈，說道。
“你這樣咱們就沒法聊了。”
巨人沉默片刻，平靜道：
“我看了你先前的畫卷，那些生靈在他們所誕生的世界擁有極強的力量，可以毀天滅地，并不是因為他們所謂的道法如何。”
“而是因為他們本身的個體在那個世界占有極大的比重，這個比重就代表著....力！”
“他們身處洪荒，就如同我身處混沌，他們能在自己的世界調動法則，但是在混沌不行，也不是因為所謂的道法領悟太差，只是單純因為他們在混沌中所占據的力太低而已。”
“他們能動用的力太差，所以撼動不了這個混沌。”
“而我不同，我生來便在無盡混沌中占有極大的比重，我不懂所謂的道法法則，但是我擁有更強大的純粹的力。”
兩個房子，一大一小。
小的房子的人，可以搖晃小的房子，但無法撼動大的房子。
并不是因為他所領悟的東西少了，只是單純的...力量不夠。
牧塵若有所思。
無數歲月，現在的牧塵境界和修為都處于一種極不穩定的狀態。
進一步，極盡升華。
退一步，說不定則會徹底化道。
而今天，盤古的說法卻給了他嶄新的思路，一時間道心都有些震動。
“到了你們這種境界，不需要再去刻意追求對外物的領悟，而是要歸于自身，壯大自身，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大？”
這種追求的東西，便是力。
“受教。”
牧塵作揖，點頭。
盤古并不懂法則。
但是力的大刀太過于重，所以能夠一力破萬法。
那么若是想要追求更強大的力量，便要讓自己本身壯大，而不是追求外力的運用。
階層不同，再如何運用道法術法，也是天壤之別。
牧塵又好奇道。
“如何改造自身？”
盤古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牧塵點頭，隨后又問了些問題。
二人浪費了些許年月。
周圍那些淡淡的螢火蟲，陸陸續續融入此地，開始誕生出些許法則異象。
那些光華，籠罩住二人，在混沌之地閃閃發光。
時間差不多了。
一次論道。
牧塵脫離了以往修行的眼界，望向更高處。
他輕聲道。
“多謝傳道。”
盤古靜靜的凝視著他。
“這里太安靜了，我希望以后的這里能熱鬧點，但以后的你卻不要讓我失望。”
牧塵點頭道：“盡力為之。”
盤古不再說話，只是重重向后倒去。
整個混沌皆是一震。
在很多年前。
他便已經油盡燈枯。
直至今日。
該做的事，該說的話都已經結束。
所以，他走了。
盤古開天。
身化萬物。
混沌初開。
清為天，濁為地。
牧塵靜靜的看著。
這就是盤古的道。
一個念頭，覺得有些寂寞，所以誕生了洪荒，誕生了億萬萬生靈，誕生了一個璀璨紀元。
只因為他是盤古。
他不需要去追尋大道，他想走的路便是大道。
不，
他就是道。
牧塵靜靜悟道，盤膝虛空，無數元會，看著洪荒大世初成。
一股無形的氣運籠罩在他的身上。
又要再次成圣。
甚至比道祖要快無數年月。
“想要到達更高的境界，便要成為道，而不是圣。”
他起身。
打散了自身所存的神性。
繼續去尋找命運的蹤跡。
.....
很多年過后。
洪荒還是混沌初開的場景。
牧塵俯瞰天地。
一股無形的力量默默探測而來。
牧塵轉過頭。
像是看著一位從未見過面，但是又極為熟悉的老鄰居。
“你瞅啥？”
空氣間寂靜無聲，有一股風散開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龍漢初劫到了。
龍，鳳，麒麟，三族崛起，并且成為了洪荒主宰。
緊接著開啟了無盡的爭端。
看著大地，海面，天空，三族的生靈廝殺，牧塵面色有些嚴肅起來。
他知道這就是命運的力量。
然而他竟然沒有一絲察覺。
他將神念遍及了洪荒大地，可是甚至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端倪。
這是很恐怖的事情。
如今的他，坐鎮整個洪荒之上，與天道平齊，卻還是尋不到命運。
無盡的廝殺中。
三族漸漸落寞。
魔祖羅睺帶著西方無數魔宗手下崛起，并且開始屠戮三族，想要以此證道。
牧塵看著人間。
小水潭的自己開始用分身行走人間，同時遇見了那位站在崖畔杞人憂天的灰衫老者。
心念微動。
他來到了人間。
在小水潭的自己剛剛離開之后，又出現在了那位灰衣老者身前。
鴻鈞愣了愣，靜靜看著眼前之人。
看不清面容。
被刻意遮掩。
但是氣息卻充滿著神秘和強大。
“你是...”
牧塵看著老者的的面容，內心有些復雜，輕聲道：
“重要嗎？就當我是修行場合之中一位逆流而上的道友吧。”
老人作了個揖，笑道：“既然如此，道友為何而來？”
“從未來而來，找尋命運，除掉命運。”
聞言。
老者沉默。
沒有想到除了自己，竟然還有人能夠知曉命運的存在。
良久，老者搖頭：“我也不知，但我知道他在，這龍漢初劫便是他的手筆。”
牧塵內心知道這個答案，隨即笑問道。
“若是尋不到他，那么怎么樣才能夠阻止他？”
灰衣老者想了很久，若有所思的道：
“除非能夠斷掉命運原本的部署，這樣才能夠逼他露出馬腳。”
牧塵若有所思。
緊接著單手掐指，一息八千念，眼神中無數大道氣息匯聚。
良久后，眼神中流露出明悟神色。
“多謝道友解惑。”
他說完彎腰作揖，整個人又消失在天地之中。
.....
牧塵如一道幽靈般，存在于洪荒。
命運也如一道幽靈，無人可知，無人可曉。
但是，在未來的交流之中，牧塵卻知道命運的唯一一個手筆。
那便是曾經的自己。
命運選中了自己去推進一些故事。
若是自己阻止自己，又該如何？
數年之后。
牧塵來到小水潭外。
里面的那個家伙還在閉關，呼嚕聲極響。
麒炎還在打敖天。
牧塵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們，內心不知道是什么情緒。
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抬起頭，開始將目光放在了小水潭之上。
一切應該都很清楚了。
時間長河的源頭，便是這座小水潭。
所謂的系統，也就是洪荒應運而生的天道。
自己被命運選中，來到這里，一切的選擇，都僅僅是命運和天道的抗衡。
若是自己阻止了曾經的自己。
那么...
或許命運便會用其他的方法，然后自己就可以找到他。
但問題是，改變后的洪荒，會是怎樣的景象？
比如祝融共工二人沒有撞踏不周山。
若是自己未曾見過女媧。
若是未曾教過后土傳道。
洪荒四大量劫，一切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未來的洪荒，又會是怎么樣的洪荒？
牧塵想到這里，白發微飄，滿是茫然。
恩？
正在垂釣的小家伙睜開眼睛，狐疑的看了看自己身后和云海。
總感覺有什么臟東西...
他暗自罵娘了一句，又閉上眼睛繼續睡覺起來。
牧塵站在他身后。
心想怪不得自己曾經修行那么慢，這個該死的家伙原來天天都在摸魚睡覺。
微微搖頭。
他微微攤開雙手，空間之力籠罩住了整座云海。
他決定了。
要隔絕命運對曾經自己的操控。
.....
洪荒不記年。
在如今的牧塵眼中，一切都像是一場記憶。
龍漢初劫結束。
鴻鈞成圣。
天地間第一位圣人出世。
緊接著。
三清。
女媧。
西方二圣。
皆是陸續成圣。
唯一有所改變的，牧塵徹底隱去了曾經自己的作用。
小水潭的自己沒有見到女媧。
甚至再也沒有見到鴻鈞。
理所當然的，他沒有收復三鳳，也沒有教過小十，那只通臂猿猴。
他也沒有去往三清創建的道場修道。
始終就是一個孤獨的旁觀者，在漫長的歲月中獨自修行。
期間，他也想偷偷摸摸用真身出來逛逛。
然后剛出門就被自己的一道神念打了一頓，嚇得跑回了水潭。
命運的軌跡被改變了。
牧塵靜靜的看著，只覺得這種感覺特別的奇特。
一個人，親自掩蓋自己過去的痕跡，就像是自己親自埋葬掉了自己。
巫妖大劫。
兩族劫難再起。
因為牧塵的刻意牽引，曾經的自己沒有見到后土。
那座后土曾經悟道的河流旁，那位憐憫蒼生的黑袍女子，就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
牧塵出現在他的身邊，跟她一起望向遠方，她沒有發現。
后土忽有所感。
抬頭望天。
卻什么都看不見。
“生靈涂炭，兩族之災，我該何去何從？”
她默默嘆息。
一朵盛放的蒲公英從遠處飄來，落在她的腳邊。
她沒有在意，踏了過去。
時間緩緩流逝。
牧塵像一座神靈，一直關注著故事的發展。
這時間內，天道觀察自己的頻率越來越高。
于是雙方打了一架。
洪荒的天道被自己按著把頭錘爛了，默默消失，不再招惹。
而就在這個時候，巫妖大劫的進程也到達了盡頭。
兩族落幕。
圣人維護了秩序。
兩大量劫，就這樣波瀾不驚的過去。
但牧塵有些疑惑。
隨著時間的推移，后土還是成圣了，巫妖大劫中的故事還是如曾經那般，只不過時間線變了些許。
“命運選中了很多人，來推動這個故事么？”
牧塵沉思。
隨后有些焦慮。
兩大量劫，命運越來越強大，可是自己卻始終沒有找到他的蹤跡。
有趣的，他或有意和無意的，看見了曾經相熟相知的每一個人，卻沒有相見，只是靜靜的看著。
在他的故事里，這些人不再與他相識，成為了截然不同的陌生人。
他們有著屬于自己的故事。
一切回到了正軌。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牧塵的修為也隨之越來越強大。
不再講究境界。
而是盤古所講究的力道。
他本就是從混沌誕生至今的生靈，又重新從盤古開天到如今，如今他占據整個天地的比重越來越大，所能驅動的力量也就越來越強。
就連天道，都只能退避三舍。
某一日。
他從混沌之中睜開了眼睛。
莫名的，有些難過。
那種難過，無法形容，就像是即將失去某個最為重要的東西，來自靈魂深處般的痛苦。
這是屬于他這個層次的人，不應該擁有的情緒。
他抬頭，舉世皆寂，不知道原因。
于是走遍了整座洪荒。
最終在那熟悉的小水潭旁，找到了原因。
諾大空曠的海域。
破敗的小水潭。
那個小家伙在哭。
他的修為也算得上很強大了。
但是...
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眼神中充滿著疲憊。
他覺得好孤獨。
哪怕一切都應該是自己的選擇。
但就是無比的孤獨。
漫長的歲月，兩大量劫，他無比的孤獨，不知道該去找誰，不知道又該去說些什么。
沒有朋友。
沒有故人。
甚至沒有任何故事。
無形之中，茫茫的力量禁錮著他，似乎斷了他的因果。
“修仙....原來是這么難過的事情嗎？”
他忍不住喃喃自語，眼淚從眼眶之中流了出來，淚流滿面。
牧塵站在他的身后，看著曾經的自己，眼神中說不出的愧疚。
“對不起。”
他輕聲說道。
前者自然聽不見。
只是緩緩起身，他決定就算死，也要出去看看！
這一次，牧塵沒有阻止他。
默默跟隨在他的身后。
走過無盡洪荒。
穿過高山，大海，每一個地方都去看了看。
哪怕是三清故地，甚至天外天。
一位陌生的準圣，突然出現在洪荒。
道祖出現。
看了他一眼。
想要說些什么。
但最終卻是臉色復雜，萬般言語收斂心頭。
三清出現。
有了收徒的心思。
被膽小的牧塵嚇得連忙婉拒了。
去了地府一趟。
在無盡深處看見了后土。
二人對視了一眼，然后移開了目光，波瀾不驚。
路上遇見了天庭辦公的楊戩和哮天犬。
二人莫名有些對眼，打了個招呼，相識一番。
最終，又去了西天。
哪怕已是準圣，但心性仍然像個孩子。
理所當然的。
被西方二圣看中，想要強行收為弟子。
膽小的他拼命搖頭，轉身就跑。
二圣對視一眼。
相視一笑，有些輕蔑。
準提出手，一記道法隨之朝著那人飛去。
然而下一刻。
迎面而來的便是一雙拳頭。
勢不可擋。
二圣淬不及防，被打退無數萬丈。
視線之中，那一臉流露倒霉表情的少年背后，緩緩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人白發飄揚，幾乎要將天穹覆蓋。
雙手靜靜放在兩側，雙眸金光璀璨，靜靜的看著他們。
那種俯視的目光，居高臨下，不知多少年都未曾有過。
“何方神圣！”
西方二圣震怒。
隨之試探出手。
整座西方隨之崩塌。
“干你娘！”
牧塵以一敵二。
一雙拳頭，將西方二圣和整座西方靈山打入大地，化為廢墟。
其余諸圣紛紛趕來，看著破敗的戰場和沉默的二圣，都同時流露震撼凝重神色。
只是出乎意料的，
那人做完這件事情，默默轉身，消失不見，融入混沌之中。
....
熟悉的小水潭。
牧塵回到了這里，看著那個似乎終于逛夠了的小家伙，面帶微笑。
“太危險了..太危險了....”
小家伙小聲嘀咕，但眼神中卻滿是向往和期待：“但是這個世界是真的很美好啊。”
聽見這句話，牧塵沉默不語，隨后重復了那三個字。
“對不起。”
小家伙不再出去。
一切就這樣按部就班的進行著。
封神之劫。
還是那般，天庭和西方死了很多人。
西游大劫。
沒有了牧塵的干預，一切就跟那些所謂的故事一般。
師徒四人取到了經書，成圣，成佛。
牧塵在這個過程中，去見了很多曾經熟悉的人，但如今已經不再有過交際。
他一個神靈，默默埋葬了自己作為凡俗的過去。
他莫名想起一句話。
世人成長的道路，便是一年一年的，遺忘過去一年又一年的自己。
最終，那些埋掉的自己會變成養分，讓現在的自己壯大。
一切都是為了找到命運。
但是直到現在，四大量劫過去，牧塵還是沒有追尋到線索。
付出了那么大的代價。
他改變了故事。
所以真正的故事流傳了下來。
沒有找到命運，那么四大量劫過后，三千魔神重新復蘇，洪荒還是會墜入混沌。
有趣的是，這才是他曾經聽說過的洪荒故事。
他做了嘗試，已經有了通天修為，卻還是無法改變。
天下無敵又如何。
天上無敵又如何。
命運的車輪滾滾而來，屬于他的力量無法抵擋。
牧塵有些疲憊的躺在虛空中，突然就真的好累，想要這樣沉沉的睡過去。
等到三千魔神再來臨時，自己再醒來，做出跟當年的盤古一樣的決定。
不知道過了多久。
忽然。
一個人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牧塵愣愣的睜開眼睛。
隨后眼神中滿是震撼。
那個穿著黃色美團外賣服的家伙，就這樣默默站在他的身旁。
命運可以幻化任何人。
只不過此刻，這個叫做命運的臉上再沒有那種玩世不恭的表情，空蕩蕩的。
“你要死了。”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
就像是在跟老朋友敘舊。
一個人，躲了無數萬年。
一個人，不惜逆行時間長河，追了無數萬年。
但再見面，還是那般平靜。
四大量劫過后，命運已經再次無敵。
牧塵不覺得自己會贏，
但還是忍不住的好奇道：“你究竟藏在哪里？”
“你究竟藏在哪里？”
“才能讓我們永遠也找不到痕跡？”
命運聽著這句話，搖了搖頭，輕聲道。
“我從來就沒藏過呀。”
“我一直就在一個地方。”
“那個地方很多人都不知道，但還是有人知道，并且你一直都知道。”
“靠著那個地方，我活了很久，我一直都在修行，一直都在改變著洪荒的軌跡，并且堂而皇之的，都不怎么隱藏，只是怕危險不經常走動而已。”
“我跟圣人是朋友，喜歡我的人也是個圣人，到最后我也成圣了。”
命運說著，原本淡淡的表情消失不見，又捂住肚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你知道嗎，后來我又活了一次。”
“結果有趣的事情來了，我還是在那個地方，我默默修行，只不過這一次我能做的事情很少。”
“但是我確信我能夠活著，因為我根本不需要掩飾，有一個人一直在為我護道，所以我活到了現在。”
“我的修為和境界比不上上一次，但是我始終還是我，我結果又他媽的無敵了。”
他擦著眼淚，不知道是笑還是哭，只是喃喃道：“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也不知道你懂了沒。”
聽著這些話。
牧塵怔怔的。
就那樣靜靜的呆在那里。
命運盤膝坐在他身邊，打了個哈欠，恢復了正常神情，只是輕聲道：
“你要死了，再不看就沒機會了。”
我？
轟。
略做沉思，牧塵瞬間消失。
幾乎是撕開了整個混沌。
在四大量劫的尾聲，一道璀璨金光筆直砸到了無盡海內的水潭中。
他沖向水潭。
那個簡陋的，破敗的時光源泉，曾經的自己，那個小家伙就靜靜的躺在地上。
虛弱至極。
身上的光華緩緩流散。
一身的道行正在以肉眼可見的程度消逝。
沒有任何的理由，但就是要身死道消的節奏。
“不可能....”
牧塵喃喃道：“不可能....”
堅韌如他，身軀忍不住的向后退了兩步，臉上滿是茫然之色。
他為什么會死？
命運出現在他身后，雙手插在兜里，慢吞吞的道：
“他本來不會死的，他可是命運啊。”
“命運的本體是什么呢，嘿嘿，其實就是一道先天靈體呀。”
“它可以隨意選擇自己的命運和種族，可以變成妖，可以變成仙，當然也可以變成人，它就選擇變成了人呀。”
“他很怕死呢，也很虛弱，因為命運本來就是從未來而來的現代人嘛，當然要小心一點，也就是茍著啦，這就是他選擇的命運。”
“所以他就一直這樣茍著，茍過了盤古開天，茍過了圣人的量劫，一直修行，修行到后面，有一天他就不需要再躲啦，所以他就出來了。”
“命運為什么強大呢，我想大概是命運也可以騙過命運吧。”
“在未來的聯邦星球上我騙了你第一次，說命運選中你沒有理由，錯啦，命運不會選中任何人，命運只會靠自己。”
“對了，天道應該是知道的，所以他想方設法的想弄死他，但我也有能力呀，就一直跟他抗衡著。”
說到這里，美團外賣員看了眼小水潭前躺著的曾經的牧塵。
“其實你真的算成功啦，你斷絕了他的因果，不讓他影響洪荒，所以他這一次成長的很慢。”
“可問題在于，命運一旦初成，就改變不了啦，哪怕你逆行時間長河也是一樣。”
“你就算阻止了曾經的你，但該來的故事還是不可改變。”
“因為你回來了，我也就回來了，命運就回來了。”
牧塵深深呼出一口氣，閉上眼睛。
無數大道氣機在道心之中浮現。
他開始反復復盤。
“天生靈體。”
“命運是外族人，在來的時候就已經不見了。”
“我找不到命運的蹤跡，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在。”
“我遠遠的看過他一眼，他躲在三千魔神的身后，觀察著我。”
“他是最能藏匿的人。”
“恭喜宿主認證稱號：洪荒茍圣...”
“我追尋一生，都沒有發現命運的蹤跡，只能默默跟他抗衡。”
過往的記憶，如潮水一般，幾乎是瘋狂傾瀉而出。
牧塵緩緩睜開眼，眼神中沒有絲毫情緒。
漠然道。
“命運很能躲，我也能躲，是么。”
美團外賣員誠懇的點了點頭。
“在未來，你沒有出現，是因為我做了命運本來就要做的事情?”
“不，是命運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解決了對你威脅強大的吞噬魔神，取代了他，又消除了其他的魔神，給他們新的命運，融入了天地，命運再沒了威脅。”
牧塵無比認真的望著他。
“那你又是誰？”
美團外賣員笑了笑。
“命運會欺騙自己，但總要有醒來的那天，我就是命運蘇醒的鑰匙。”
牧塵張了張嘴。
突然閉嘴。
又抬頭望天，認真道。
“wcnm。”
噗....
突然間。
牧塵噴出一口鮮血，不是金黃，而是純粹的鮮紅色。
他毫不在意。
指了指小水潭，繼續問道。
“那么曾經的我為什么會死？”
“恩....因為你束縛了他，他成長的太慢啦。”
“他不知道自己是命運，但是命運這種東西也是魔神的一類嘛，需要感悟的，也要遵從魔神本源的規則，誰強誰上位。”
“他感悟的命運力量太低了，而現在的你在無形中領悟的命運力量太高了，換句話來說，這個時代你賦予了他新的命運，擁有了比他更強大的命運之力。取代了他。”
“曾經的我死了，未來的我為什么還能活著？”
“額...你是命運，命運不分過去未來，他是一個概念體，哦，你是一個概念體。”
牧塵望著遠方，輕聲道：
“所以？”
命運靜靜的看著他，眼神中浮現出憐憫和悲傷，認真道：
“是的，恭喜，所以現在的你，取代了曾經的你，成為了新的命運魔神。”
轟。
天地變色。
無盡洪荒，命運法則的力量開始席卷天地。
命運最擅長的便是欺騙，愚弄眾生。
但是要到達這個地步，首先要做的，便是欺騙自己。
但當他不再欺騙自己的時候，便是命運知道自己已經無敵之時。
是的，就是現在。
牧塵呆呆的看著。
感受到從未感受過的命運之力，融入自己的身體之中，卻沒有絲毫的表情。
命運的身軀開始消散，淡淡金光飄向天地。
一起都已成定局。
“我就是曾經的你。”
“所以我也要死啦。”
“你成功取代了我們。”
“好了，那你現在....”
命運瞇起眼睛笑了笑，“想要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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