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來特拋出這個問題的瞬間，扎斯娜看他的眼神就變了變，馬恩也像是被噎住了般有點不知道怎么回答，顯而易見，卡來特這么問是別有用心的。
扎斯娜沒有想到的的是他根本沒有任何掩蓋自己想法的意思，布來克就是為了說倒馬恩來的，那這樣馬恩即使本來沒問題的也很可能會露出“破綻”。
看來他并不是那么在乎真相。
但馬恩的停頓時間其實比扎斯娜和卡來特預料都要短：
“當然，不過我們對什么東西的看法是完全不摻雜主觀色彩的？據我這幾天了解到的情況來看，即使是機械泰坦的意識也更加接近人類。”
卡來特如同審訊官般面無表情地說道：
“沒錯，但你對神霄的主觀看法可能會嚴重影響對她的判斷，你在談到她的時候語氣中甚至有著不少崇拜的成分，要知道崇拜正是諸神會存在的原因，而根據我們的研究表明，這種狀態會嚴重地影響人類對事物的正確認知。
“據我了解人類很容易就會對自己不理解和比自己強大的東西產生這種情緒，過去的你們就對自己沒法理解的自然產生了這種看法，而且最近你們似乎還開始崇拜起了其他的人類，你們是如此地容易崇拜，因此你會崇拜神霄我就不例外了。
“但你要知道，諸神從始至終都沒法反應出真正的自然，塞拉恩不是那顆永恒不朽的恒星，莎娜也不是那個孕育了這顆星球上所有生命的偉大存在，雷神也不是那些轉瞬即逝的閃電本身。
“注視崇拜對象就像是通過扭曲的望遠鏡看著遙遠的星辰，你永遠不可能真正地看到那些被崇拜者的真實模樣，不論是諸神還是注定歸來者都是如此，而這種扭曲中最常見的特性就是對其優點的夸張與對缺點的忽視。
“既然如此，我怎么能相信你口中的神霄是她真實的模樣呢？”
這段話說出以后，扎斯娜能夠感覺那些正在看著這幕的泰坦們已經會開始有點偏向于卡來特了，畢竟“崇拜”在泰坦們的眼中幾乎就等同于錯誤。就算是她對于這種行為也有些抵觸，而且馬恩當時說話的時候還真有幾分崇拜的意思。
馬恩也微微皺了皺眉，他當時是刻意表現出對神霄行者的略微崇拜，畢竟這樣才符合他接下來將要表演的身份，而且也和自己的能力水平也能對應上。
他這么做也是在模彷自己見過和聽說過的許多救世聯盟成員，在最早戰死的那批救世聯盟成員里有很多對神霄的崇拜已經到了狂熱的程度，據說他們中甚至有些人會站在戰斗的時候默念“神霄萬歲”這樣的口號給自己打氣。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刻意地模彷會給卡來特反擊的機會，而且看其他泰坦們的表情他說得話似乎在他們耳里聽起來很有道理，連他們看著自己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懷疑。
“不，我覺得你理解錯了。”馬恩沒有試圖在崇拜這件事上做文章，而是直接強行否認了自己以前的行為，“我并不崇拜她，但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
“因為對她再怎么客觀的描述，都很容易讓人覺得摻雜了過多的主觀色彩，畢竟你們沒有親眼見過她，但是我在講述她戰績的時候說得都是真話。
“這點應該就已經足夠了吧。”
卡來特問道：
“那你和神霄到底是什么關系，要我說的話，你對她的了解程度和推崇都不只是個聽聞過她消息的普通人，你不可能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他剛剛的“指控”的確沒那么的有壓制力，不過這只是開始而已，在翻看扎斯娜記錄的對話時，他已經隱約察覺到了馬恩和神霄間肯定有沒說出來的關系，而且剛剛馬恩的說法也側面印證了他的推測。
對此馬恩也是實話實說：
“你猜的沒錯，我會提到她確實是有原因的，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以前神霄有個被稱作救世聯盟的組織，其實我們只是個圍繞著她做些正確事情的松散組織，不過這個組織本身和神霄比起來實在是過于弱小了。
“因此不論是在以前還是現在，救世聯盟都影響力都很小，而且在和聯邦后續的戰斗中我們最終也被迫解散了，救世聯盟成員的身份已經不重要了。”
看到馬恩承認了這點以后，卡來特也露出了笑容。
馬恩終于說出了他期待的話了，正如此時扎斯娜心中猜疑的那樣，卡來特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搞清楚馬恩說得是真的是假，而是要他死在這里。
甚至馬恩的死活對他來說也絲毫不重要，卡來特真正在乎的只是第九王她那異想天開的計劃，雖然她醒著的時候他沒法反對她的想法。
但現在她沉睡了，自己也就能替她篩選下這些人類。
反正她也不會真的對自己怎么樣，最差的結果也就是剝奪他的職位，但他本來早就不想要干了，也根本不用擔心什么懲罰。
“所以說你其實是神霄的手下？”卡來特露出了嘲弄的笑容，“你說了這么多以后才提到這點不覺得有點可笑嗎？你現在還想說自己的話客觀嗎？”
馬恩依然保持著平靜的神色說道：
“當然，救世聯盟也不是什么特別正式的組織，如果不是當初聯邦非要對所有的救世聯盟成員趕盡殺絕，我早就自己跑掉了。
“而我加入救世聯盟也只是因為當時神霄給我承諾了好處而已，但最后我還會待在那里幫助他們對抗聯邦，也是因為我相信神霄的本事。
“不是因為我對她怎么看所以才覺得她強，而正是因為她強才有那么多聽起來不可思議的事情，而且既然你們都覺得人類是如此卑劣和糟糕的種族……
“那么一位秉承善良和正義的能力者能夠號召那么多人追隨，被人類最強的勢力如此鄭重的對付，不恰好能夠證明她的強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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