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
百里長風打了個長長的酒嗝,看了眼楚南道:“你為什么這么糾結我的身份?”
“因為好奇。”
楚南言簡意賅道。
“好奇?”百里長風笑了笑,看著楚南道:“那你知道好奇會害死貓嗎?”
“我知道,但是,那又如何,相比較之下,如果不能知道真像會生不如死。”
楚南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你還真的是一個奇葩啊。”
百里長風在聽見楚南這話后,撇了撇嘴。
“彼此彼此。”
楚南淡淡一笑,然后道:“說吧。”
“哎,我也是服了你。”
百里長風嘆了口氣,然后拿出一個本本遞給了楚南。
“這是什么?”
楚南好奇。
“不是想知道我身份嗎?自己看。”
百里長風懶得和他解釋那邊多,翻了個白眼道。
楚南也不在意他這不耐煩的態度,拿起桌子上的證件打開一看,他瞬間眼睛就瞪大了。
上面赫然寫著三個大字。
“道士證!”
“你是道士?”
楚南驚訝的看向他。
“沒錯,準確的說麻衣道士,而我則是道教麻衣門下,第一百三十六代傳承者,法號悟了。”
百里長風自豪的拍了拍自己胸牌,道。
“麻衣派?”
楚南皺了皺眉。
麻衣派傳承者?”
就在楚南有點驚訝時,道空忽然開口了。
“怎么了師傅,您難道知道這個麻衣門?”
楚南連忙問。
“嗯,有所耳聞,據傳聞,這個麻衣一派成立于北宋年間,是由一個叫李和的建立的。而麻衣一派則是他的徒弟陳摶發揚光大的。
而這個陳摶,號稱扶搖子,被唐僖宗賜號“清虛處士”,他最著名的典著就是《太極圖》和《天圓地方說》,而麻衣一道主要精通命理相術,擅長易學術數等,能觀面知其運,閉目算其神,可謂是麻衣神算子。
一直到了北宋太平興國年間,他的弟子陳義山,集天下所有術數、堪輿、醫卜、奇門、星象門派之大成后,寫成了一部奇書《義山公錄》,門內弟子秉持造福世人、以和為貴等原則,入世修行,與老百姓居住在一起,也是粗布麻衣,這也是后來人稱麻衣派的一個原因。”
道空緩緩解釋道。
“原來這就是麻衣派啊。”
楚南恍然大悟。
“你在和誰說話?”
百里長風見楚南喃喃自語,不由得好奇問道。
“哦,沒什么。”
楚南回過神道。
“是不是驚訝到了,所以說你現在知道我為什么能知道你的那些消息了?”
百里長風自傲的笑了笑,以他的算術,他稱第二,這個天下誰敢稱第一?
“還真的沒想到,你的身份居然會是這個。”楚南笑著搖了搖頭,然后好奇問:“你既然是麻衣派傳承者,為何會混的如此地步?”
“什么叫混的如此地步,我們麻衣派本身講究的是:麻衣道者,常以麻辮為衣,蓬面積垢穢,然顏若童稚,雙瞳凝碧,好吧。”
百里長風翻了個白眼。
“額……好吧。”
這個楚南還真的不了解。
“所以說,你麻衣派還有多少人?”
楚南又好奇起來。
“我們還有多少人?”百里長風說到這個時,神色一黯,“現如今麻衣一派已經沒落,我是唯一的傳承者了。”
“就你一個人了?”
楚南皺了皺眉,按理說像麻衣一派這種參悟奧妙的門派應該很吃香才對,為何會落寞?
“沒錯,因為麻衣派是生存在老百姓當中的,當年文革一起,麻衣派因為所有弟子都在俗世修行,于是麻衣派就被當成了重點打擊對象,經過十年的打壓,麻衣派終于承受不了巨大的打擊從道教的歷史舞臺上漸漸消失。”
百里長風點了點頭,解釋道。
“原來如此。”
楚南了然的點了點頭。
的確,當年文革時期為了破四舊,不光是麻衣派,甚至道教其他支脈還有佛教都受到了重創,不過顯然麻衣派遭受的打擊更大,畢竟是和群眾融為一體的,所以成為重點打擊對象也是很正常的。
“那這么說,你我麻衣派獨苗苗了?”
楚南看著他問。
“是啊,獨苗苗了。”
百里長風點了點頭。
“那你就沒想發揚光大你們麻衣派嗎?”
楚南好奇問。
“發揚光大?”百里長風苦笑一聲,“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想憑一己之力發揚一個門派是何其之難,更何況,我們麻衣一派講究的是一個緣字,比較天地命理不是所有人都能參悟的。”
“說的也是。”
楚南點了點頭。
“那你現在怎么辦?”
楚南有點同情他似的問道。
“我?”百里長風呵呵一笑,拿起啤酒又灌了一口道:“還能怎么辦,今朝有酒今朝醉,爭取下輩子不再做麻衣人了吧。”
“……”
楚南無語。
就在兩人沉默的時候,他們點的菜已經被老板送了上來。
一看,果然都是一些昂貴的招牌菜。
雖說昂貴吧,其實也就那樣,畢竟這種蒼蠅館子里最貴的也不過一兩百左右。
楚南也沒說什么,示意老板再去拿兩瓶啤酒,然后兩人繼續喝了起來。
餐桌上,百里長風就跟餓死鬼投胎一般,一陣旋,那幾道菜幾乎都是他一個人吃完的。
楚南也沒計較,甚至還叫老板又加了兩個。
兩人一直吃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百里長風這才心滿意足的放下碗筷打了個長長的飽嗝。
“嗝額……嗯……爽!”
百里長風毫不顧形象的拍了拍肚子。
“吃飽了?”
楚南笑著問了句。
“嗯,八分飽了。”百里長風點了點頭。
“要不再來點?”
“不了不了,老人都說,吃飯八分飽,不用把醫找。”
百里長風擺手拒絕。
楚南哈哈一笑,然后起身結賬,一頓飯下來,一共不過花了六百塊錢,也不是很貴。
兩人離開飯館后,楚南看著百里長風道:“按照你的手藝,哪怕沒什么大錢也不應該混的連飯都吃不起,剛剛我給你的十萬塊錢都夠你花一段時間的了,你為何過的如此潦草邋遢?”
“你那十萬?”
百里長風笑著搖了搖頭,從兜里摸出一盒兩塊五的彩蝶遞給了楚南一根道:“要不。”
楚南也不嫌棄,伸手接過點燃吸了一口,忍著那劣質煙味,看著他示意繼續說。
百里長風吐出一個煙圈,看著楚南道:“實不相瞞,其實以我的本事,想要百八十萬那就是輕而易舉,只是我這些錢可不都是為了我一個人花的。”
“哦?”
楚南納悶了聲。
“說來也搞笑,我一個窮的叮當響的人,居然學著人家慈善家做慈善。”
百里長風苦笑的搖了搖頭。
“慈善?”
“沒錯,從前年開始,我就開始資助一些家庭困難的山區學生上學,最近又在海陵自助了一家孤兒院,所以我哪點積蓄全部揮霍沒了。”
百里長風點了點頭。
“你倒是一個很有愛心的人。”
楚南笑了笑,他對百里長風又高看了一眼。
畢竟像他們這種人,都是那種彈指間就生殺一片的存在,早已經忘記了什么叫人情冷暖。
“不是我有愛心,只是你不知道,當那些孤兒用那種清澈,無辜,甚至有點可憐的眼神看向你時,那種感覺我不好形容。”
百里長風狠狠的吸了口煙,回答道。
“……”
楚南沉默了,這種感覺他的確可以經歷過。
雖然他也算是半個孤兒,但是他的童年還是很完美的,畢竟他的養父梁國棟在他從小到大,都是把最好的東西留給了他。
想到這里,楚南內心有點想念自己養父了。
楚南點了點頭,吸了口煙,然后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了百里長風。
“你這是干嘛?”
百里長風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雖然我楚南現在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這點我很佩服你,這里是一千萬,算是我為我所做的殺生換回一點心安,當然,雖然我殺的都是該殺的人。”
楚南淡淡一笑道。
他楚南不是好人,但是他本質必定也不壞。
“原來如此。”百里長風哈哈一笑,然后伸手接過銀行卡,“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替那些孩子謝謝你。”
楚南擺了擺手,沒有說什么。
百里長風見狀不由淡淡一笑,然后收起銀行卡道:“既然你都慷慨解囊了,我也不吝嗇,我送你一卦如何?”
“洗耳恭聽。”
楚南點了點頭。
“給我你的生辰八字。”
百里長風將煙蒂扔在了地上踩了一腳道。
楚南也沒猶豫,直接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訴了他。
百里長風直接原地算卜起來,起初他神色從容淡定,但是算到最后,卻是眉頭緊皺起來。
“怎么了?我的命很難算?”
楚南笑問道。
“不是。”
百里長風搖了搖頭,看著楚南凝重道:“準確的說,你的命,我算不出來。”
“算不出來?”
楚南啞然,半開玩笑道:“該不會是你的麻衣神算術出了問題吧。”
“不會,麻衣神算,可算天下萬物,但是你的命我真的算不出來。”
百里長風搖了搖頭。
“怎么說?”
楚南見百里長風那嚴肅的表情,也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依據剛剛卦象來看,你的命格很迷惑,大起大落,但又一路坦蕩,雖然天命不凡,但是又是天煞孤星,很沖突,所以說我看不透。”
百里長風回答道。
“天煞孤星?”
楚南眉頭微蹙,內心有點不舒服,天煞孤星代表的是什么,他豈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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