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天,長夏殿——
原本正抱元守一,盤膝坐于蒲團上悟劍之人,眉頭忽而蹙起,隨后他周身原本恒定運轉的靈力,竟于一息間驟然失控。
強大的風系靈力自他體內爆發,如刮過平靜海面,掀起嘯浪的狂風……
將原本鋪設華美,處處都顯得精致規整的殿內,掀攪得一團糟亂,瓷瓶碎裂,擺件摔落,燈架墜地,處處一片狼藉。
崇衍猛地睜開眼睛,右手抬起,死死抓按在心口的位置。
他臨近心口處的衣物,被他的手指攥緊,在氤氳著盈盈輝光的法袍上,攥握出褶皺的痕跡。
但這個動作,似乎并沒有讓崇衍的痛苦減輕半分。
他溫潤如玉的面容上,此刻灰白得厲害,額頭又滲落著細細密密的冷汗,整個人看起來都平添幾分孱弱。
像一個久病不治的人,剛承受了一場,險些奪去他性命的病痛折磨。
“蘭……”崇衍泛白的嘴唇顫動著,他剛將心中人的名字,吐露出一字。
于他喉間,便猛地泛上一股極強烈的血腥澀意。
這血腥味道來得突然,就算是崇衍,一時半刻也沒能壓住。
他背脊猛地弓下,烏發從肩頭垂落的同時,艷色的血花也在地面上綻開。
感知到長夏殿異狀的隨侍,他們剛匆匆進至殿中,所看到的,便是家主吐血的這一幕。
登時,這些家族內部選拔出的隨侍,紛紛變了臉色,單膝跪地向崇衍請罪,聲音里難掩擔憂。
“家主,可要為您請龐醫師過來?”
“這里狼藉,請家主先行挪至側殿,容我們為您收拾。”
修仙世家傾盡宗族之力,精心供養出的貴公子,又在經年累月的修行歷練后,繼承主位,成了世家之主。
此刻,縱使崇衍姿容狼狽,甚至嘔出了鮮血,伏倒在地。
這些自小便被選中,經受了修仙世家族內教育的侍者,也是不敢有分毫冒犯之意的。
崇衍伏倒的姿態低,他們的頭顱和眼睛,便垂得更低,已經從單膝變為雙膝,額頭也緊貼地面的程度了。
這些人不敢直視崇衍,但家族的教條,早已刻死在了崇衍的骨中,此刻他狼狽之態被眾人撞破……
饒是心性尚算寬和,御下也偏近于溫和的崇衍,也生出了幾分慍怒之意。
他自衣袖間,取出一方錦帕,將染紅薄唇的血跡擦拭干凈,放下手帕時,目光又不覺間落在這方錦帕,角落處的蘭草上。
握著錦帕的手,一瞬間便收緊了。
他看著前方跪俯了一片的侍者,原本是準備揮退他們的,可現在,他的想法已經變了。
“我無事。”
崇衍溫潤的聲音在殿中響起,這原本是如春風化雨一般的聲音,下方跪俯著的一眾侍者,聽著卻無半點放松之意。
“我要知道,自我閉關后,這些天發生了什么。”
“尤其是,安玨呢?他現在人在哪里?”
這話一落下,領頭的那位侍者,趕緊膝行而前,自儲物袋中取出一枚銀白色令牌,低首雙手抬高,遞至崇衍的身前。
他同時解釋道:“稟家主,這是圣域發給您的邀請令,請您在二十九日后,去往圣域,共入云寰秘境。”
“云寰秘境?”崇衍接過這枚令牌,眉頭微微蹙起。
“那個秘境不是說在千年前,便被永久封鎖,也找不到打開的鑰匙了嗎?”
“具體的屬下也并不清楚,那位圣域來的侍者,聽說您還在閉關中,便也不愿和我們多說什么。”
“是么。”崇衍隨手將令牌拋回這侍者的手中,溫雅的面容顯得有些冰冷。
“圣域這些年,本就一日比一日勢盛,現在又有了能開啟這云寰秘境的鑰匙,還特意向我發出邀請……”
“我這邀請令,也定不是個例,看來他們這次,所謀求的甚多啊。”
“家主英明,圣域所發放的,可不止是到家主您手中的,這種特邀令。”
“還有另外的一百三十五個名額,是供四重天域到八重天域的天驕修士,相互之間廝殺搶奪的。”
“安圣尊,便是為了此事,應五重天晉武宗之邀,前往五重天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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