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混蛋別跑！”“喂你別跑啊。”
前面是那些攤主在喊，后面是許知塵。
他一路疾行，速度飛快，但詭異的是依舊跟前方的老者隔著一段距離，始終難以追上。
這個時候再看不出問題，他這些年在仙門就白混了。
這老人絕對不是表面上那樣平凡，光是這種奇特的身法，就讓他驚為天人。
對方的步法暗含玄妙，技近乎于道！這哪里還是一個普通老人該有的速度，分明是位大高手。
許知塵緊跟老人身后，下意識瞟了眼后方，頓時頭疼不已。
最后他一咬牙，從儲物戒中摸出大把金幣，揮手一撒，不能讓這些人妨礙自己。
上次從那個煉藥古師手里得到了一大筆神魔靈蘊，說不定這老人身上也有什么寶物呢。
“叮叮叮...”
一陣清脆之音響起。
下一刻，引得無數行人瞬間陷入瘋狂。
許知塵沒有停止，繼續拋灑金幣。
現在也顧不得心疼了，先幫這老頭把這些人攔下來再說。
只見漫天金光之下，遍地金子，整個街道眨眼間擠滿了人群，不時響起一道怒吼，以及陣陣哀嚎。
那些追來的攤主跟好事者，紛紛轉頭撲向搶金幣的浪潮中。
林筱筱緊隨其后，差點被人流淹沒，還好武萱在旁，丹變境大圓滿的氣勢散開，強行開辟一條通道。
只要有人擋路，她就毫不猶豫出手，又踢又踹，硬生生打穿了出來。
再之后，幾人迅疾跟上許知塵。
“姓陳的，你發什么瘋！”武萱大吼。
林筱筱也感到不解，問道：“你怎么了，認識前面那個人？”
“不認識，但有興趣。”許知塵隨口回道。
很快眉頭一皺，發現老人居然跑向城門口，看樣子是要出城。
他腳下發力，速度再次加快。
“不認識你追他干什么？有病吧！”武萱差點氣瘋道。
許知塵瞟了她一眼，轉而對林筱筱說道：“你帶著她們到客棧等我，我辦完事就回來。”
說完，他渾身一震，頓時被一層金光籠罩，連眸子也是瞬息彌漫上一層金芒。
而在體內靈力運轉時，許知塵身上陡然爆起一股沖天氣勢，似是蘇醒的兇獸一般，速度陡然快到極致。
城里人多眼雜不適合用規則，也不需要，這個速度已經夠了。
遠遠望去，只能看到一道金光橫行，如浮光掠影般，轉瞬即逝。
許知塵留下話后，眨眼消失在原地，看得林筱筱等人一愣。
武萱愕然道：“人呢？”
“不知道。”林筱筱同樣愣住。
一路沖出城，城門口的守衛都沒絲毫察覺，只覺眼前閃過一白一金兩道影跡，還以為眼睛有毛病。
眼看著距離老者越來越近，許知塵大叫道：“老頭！你給我等等！”
這句話，他用的同樣是古語。
果然聽到這句話，疾行中的老者明顯身形一頓，不過依舊沒有停下，不過速度卻是逐漸減慢。
見到有效，許知塵一喜，陡然加快步伐，跟老者拉進一大段距離，再一沖來到老人身旁。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許知塵心底有種奇怪感覺，像當初在青云城見到的那位太上弟子一樣，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老人沒有搭理他，連看都沒看一眼，而是腳下踏出一步，下一刻，已是百米之外！
許知塵只覺眼前一花，再次看到老人時，心中一驚。
如此夸張的速度，絕對不是提升身法那么簡單，但他不確定是不是規則，因為他剛才沒察覺到規則力的波動。
“這個是啥玩意...”許知塵沉思。
“縮地成寸，不是規則近似規則。”
二代老祖傳聲提醒。
同時許知塵咬緊牙關跟上，聽完心中卻不平靜。
二代老祖后面說的意思，世上有一類人，即使沒有掌握真正的規則，但他們的言行舉止就是一種規則。
也就是說僅次于真正規則力的力量，這類人言出法隨，強大毋庸置疑。
眼見老者這一步耍完帥之后，站在前方一動不動，許知塵反而有些緊張。
他還沒見過這種言出法隨的人物，自身的存在已經不遜色于規則，說老人這種縮地成寸的身法是瞬移，他都相信。
擁有這種身法的人，實力斷然不低，他感覺有些莽撞了，還不知道這老人是好是壞。
只是聽到古語，讓他一時忘乎所以。
強自鎮定下來，許知塵意念問道：“這人是什么境界？”
他是看不出這老人實力如何，看著跟普通老人無異，這也是他一開始敢追上來的原因。
正因為這一點，更讓他心驚，他連衍玄境大能都能感知一二，卻在老人身上沒有察覺出半點修為波動。
若說是隱匿之術，這位才是登峰造極啊...
“離真仙只差一步。”二代老祖語出驚人。
“靠？”
許知塵心驚不已，腳步一個急剎，當時就打算跑路。
“確切的說，應該是涅槃境。”二代老祖補充道。
許知塵想了一圈，愣是沒想起修行中有這么個境界。
他上次經過道塵的補充，已經知道了仙之上的境界，涅槃境難不成比道塵還高？
轉念一想又不對，因為二代老祖說對方是真仙，明顯在神境之下。
“啥意思啊？”
許知塵被搞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二代老祖說的神境他知道，就是神道領域，他現在還在人道領域，仙道領域只見過二代老祖一個。
境界他都知道，但卻從未聽過還有什么涅槃境。
“一種過渡境界，嗯你可以將其當作是沉寂的階段，介于仙道領域和人道領域之間，意識渾噩，屬于劫變一種，若能成功便可順利突破，失敗就是身死道消，這就是涅槃劫境。”
知道許知塵心中還有疑惑，二代老祖繼續解釋道：“劫變之后想要成仙，必須經過涅槃。
這個時期的修為極為起伏不定，巔峰時，甚至可以發揮超越人仙的力量，低谷時，可能連筑基境還要不如。
處在這個階段，靈力開始朝神源蛻變，元神也會隨之升華，只有自身徹底圓滿，方能成就仙果。
至于這個人，目前就處在這種狀態，不過他的元神并不完整，應該是融合失敗之后的象征，但修為卻比一般的涅槃境穩固...”
“唔，綜上所述這應該是一位沖擊仙道領域失敗，退到人道領域的散仙，當然也不排除自斬的可能，你知道我的現狀。”
最后，二代老祖給出了這樣的解釋。
“散仙？！”
二代老祖說了一大推，許知塵只抓住這一個重點，僅此兩字已經足夠分量，此時有些難以置信。
“沒錯，這人確實是個散仙，不過是精神狀態不正常。”
看著前方靜靜站立的老人，許知塵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到某種可能。
他眉頭緊皺，道：“不會是八卦鏡招來的吧？”
越想越有可能，當初道塵就說了，八卦鏡上面的封印一旦解開，免不了會引起一些神靈注意。
神靈只是字面意思，其真正的意思是超越人道領域的存在。
只是許知塵沒想到，這才過去多久，真的被一位散仙找上門，鬼知道后面還有沒有其他人。
當然這些還只是猜測。
“有可能。”二代老祖說道。
“跑吧？”
“你怕了？其實沒必要，他真想怎樣你的話，早就動手了，還會跟你賽跑？”
也不怪許知塵從心，換誰都一樣。
對方可是貨真價實的仙道人物，他連化神境都沒到，對方要是動手，自己絕對死路一條。
“怎么可能怕！”許知塵說道：“我可是有八卦鏡的男人。”
老子有八卦鏡在手，區區散仙算什么，道塵那可是通天的人物。
想到這他又重新恢復底氣，挺胸抬頭，心中雖然依舊緊張，但已經不像剛才那般強烈。
他站在原地，沒有繼續靠近老人，便用二代老祖教授的古語大聲叫道：
“前輩，多有打擾，還望勿怪，在下這就走。”
然而就在他剛轉身還沒邁出第一步，便覺得肩膀一沉，一只手掌將他按在原地。
轉頭看去，不知何時老人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如同幽靈一般，悄無聲息站在了許知塵身后。
許知塵吞了吞喉嚨，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前輩，有什么事嗎？”
老人眼睛仍然那般明亮，盯著許知塵看了許久。
許知塵以為這老頭又要高歌一曲，便聽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老夫天罡真人，你身上沒有歲月印記，為何會知道仙語？”
“呃，這個就說來話長了....”許知塵努力鎮定道。
不過這天罡真人，咋聽著這么耳熟呢，好像二代老祖說過的一位仙道人物。
“前輩是否姓呂？”他問道。
“咦，你居然認識我？”
老者似乎頗為驚詫許知塵說出他的姓氏，他自己只說了名字而已。
“我去！”許知塵大吃一驚。
這位可是仙門早期一位至尊大神，比朝山宗初代老祖還要久遠。
老者皺眉：“此言何意？”
“驚艷的意思，你真是呂天罡？”許知塵狐疑道。
“正是老夫。”
“您老沒死？”
“不知道，我清醒時間不長，上次醒來，便到了這里，你是誰？如何認得我？”
老者絲毫沒有在意許知塵話語中的不敬，只是奇怪道。
“原來如此，其實晚輩有一位前輩，是他教了我古語。”許知塵瞬間反應過來。
面前這位在仙門歷史上赫赫有名，精通卦法，擅長占卜測運之奇術。
“怎么回事，不是說那一代人都死完了么？”
許知塵詢問二代老祖。
“并不是絕對。”
二代老祖提醒他，呂天罡現在的狀況很可能是因為浩劫緣故，也因此遁入涅槃境僥幸活了下來。
“也就是說，因為八卦鏡，我以后很可能還會遇上很多像這樣的古人？”許知塵揪準了其中的關鍵。
“嗯，可以這么說。”
許知塵仰頭望天，這都叫什么事。
“你那位前輩認識我？”呂天罡皺眉道。
許知塵抱拳道：“您老大名后世流傳，影響深遠，自然認得。”
“后世？”呂天罡打量著許知塵，忽地說道：“他跟老夫處于同一時代？”
“呃，前輩慧眼。”許知塵點頭。
呂天罡頷首道：“怪不得，老夫在你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機，好像是先天八卦鏡。”
饒有興趣的看了許知塵一眼，這才把手從許知塵肩膀上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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