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才不是……”
磕磕絆絆的語氣，聽得林默心中生笑。
這丫頭估計還沒意識到，自己說謊時的小習慣。
這樣也好。
“那你為什么不回家？”
“我、我…腳酸，對，腳酸！”
“腳酸？”
在林默的注視下，安幼魚渾身上下透著心虛，“腳酸不能歇歇嗎？“
“可以。”
林默聳了聳肩，“那你慢慢歇，我先走了。”
“唉？”
安幼魚玉唇微張，“我、我也休息好了。”
說著，她步履輕盈地朝著前方走去，哪里有半點腳酸的樣子。
走了幾步后，她發現林默站在原地不動，不由停下步子，“你怎么不走？”
林默站到安幼魚剛剛的位置上，往樹上一靠，“本來想走來著，可是不知怎地，我的腳也有點酸，你先走，我歇會兒。”
安幼魚傻了眼，不知道自己該走還是留，“那個……”
林默抱著雙手，“虧我剛才那么開心，原來不是在等我，空歡喜一場啊！”
看似自言自語，實際上卻是說給安幼魚聽的。
安幼魚原地踱步，心中泛著糾結。
她剛才已經明確說過不是在等林默，現在若是改口，好丟臉。
“你真的不走嗎？”
“不走，又沒人等我。”
聽到林默的回答，安幼魚嘴唇撅了撅。
她一點一點地朝前移動著，只不過步子邁動的幅度，小到了一種離譜的程度。
行動無聲，勝似有聲。
不是不等你！
一步一厘米！
看到這一幕，林默再也繃不住了，眼底深處被笑意占據，他快速追上安幼魚，“走了，送你回家。”
安幼魚眼睛眨動，神情中的雀躍根本掩蓋不住，“腳不酸了？”
“傻丫頭。”
林默揉了揉她的頭，“真拿你沒辦法，承認等我又能如何？”
安幼魚低著頭，不敢吭聲。
林默抓起她的手腕朝前走去，掌心中傳來細膩柔軟的觸感。
安幼魚的臉紅得極欲滴血，慌亂地看向林默，“不、不行！被人看到…解釋不清楚的……”
“那你剛才是不是在等我？”
“是。”
聽到安幼魚終于承認，林默才放開她的手腕，彎著腰湊到她的耳垂旁，鼻間鉆進陣陣清香，“以后別再嘴硬，知道嗎？”
安幼魚面頰羞紅。
過了十多秒，她才緩過神，勾著腦袋，“我…有事情要問你。”
“轉移話題？不錯，有進步。”
林默贊了聲后，緩步往前走著，“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把你學習大學知識的事情告訴閻老師？”
安幼魚一步踩著一塊青石磚，和林默保持同樣的速度。
不說話，就是默認。
這一點，林默很清楚，聲音繼續響起。
“小魚兒，還記得聘請你給我補習的事情嗎？”
“記得。”
林默將今天在走廊上和閻世鳴的談話，完整地給安幼魚復述了一遍，并且解釋了為什么讓她在統考中全力發揮的原因。
等說完時，兩人已經抵達白玉小區外。
林默吁了口氣，口干舌燥地抿了抿嘴，“具體情況差不多就是這樣，現在明白了嗎？”
之前不跟安幼魚說這些，只是怕她多想。
而現在，時機已經成熟。
安幼魚驚詫地瞪著眼眸，語氣中充斥著不確定，“我們以后…要坐在一起？”
問這話的時候，她的神情極為復雜。
驚訝、竊喜、意外、緊張等等，簡直就是一個大染缸。
“同桌不就是要坐在一起嗎？”
林默笑了笑，“這件事可是經過閻老師批準的，你就算不愿意也不行。”
安幼魚默不作聲，腳步卻頓了下。
林默把肩上的書包遞給她，“明天早上八點…算了，九點鐘吧，我來接你。”
安幼魚歪著腦袋，試探性地詢問：“給你補習，可不可以…不要錢？”
“不可以。”
林默想都沒想，果斷拒絕。
她不想要他的錢，卻把全部身家給了他……
安幼魚秀眉一蹙，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中帶著小心翼翼，“補習的事…能不能緩緩？”
“緩緩？”
林默眉頭快速皺了下，“你該不會是想反悔吧？”
“沒有要反悔。”
安幼魚揮著手，頭也跟著搖了起來。
扎著青絲的那根紅絲帶散開，縷縷青絲伴著微風飄起，云鬟霧鬢之姿，讓周圍的一切都成了背景板。
“那為什么要緩緩？”
林默看著女孩的眼睛，努力想從中找出原因。
安幼魚抓著懷中的書包，“這個星期我想去圖書館打工，兩天可以掙一百塊錢，我只留十塊，剩下九十給你；你答應過我，就算買股票虧了，也不許簽賣身契。”
輕柔之音觸動著林默的靈魂，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溫柔起來，“怎么還記著這件事？只是玩笑話而已。”
安幼魚抬起頭，“不管是不是玩笑話，都不行。”
說的很重，也很堅定。
林默似笑非笑，“除了你，沒人可以讓我簽賣身契。”
安幼魚心兒一慌，尤其是林默那雙如同漩渦的眼睛，更是給她無盡的沖擊，“我、我回去了。”
“等等。”
林默叫住安幼魚，“明天幫我補習。”
“可……”
“不許討價還價。”
不等安幼魚把話說完，林默出聲打斷，“就這樣，對了，你書包里有兩千塊錢；你給我的那些錢，被我買了股票；這兩千塊錢是收益。”
“騙人！”
安幼魚不懂股票，可她不傻。
她存在鐵罐中的錢滿打滿算也只有一千多塊錢，才一天的時間怎么可能賺這么多錢。
見安幼魚蹲下身打開書包，林默二話不說，撒丫子就跑。
等安幼魚發現時，林默已經跑開了幾十米遠。
“你回來！”
林默遠遠看著一臉倔強的安幼魚，揮了揮手，“小魚兒，我這個人喜歡亂花錢，有多少花多少，以后你就是我的存錢罐。”
安幼魚望著林默離開的方向怔怔出神，許久，才收回目光。
回到家中。
她來到床邊坐下，拿出書包中的兩千塊錢，喃喃細語響起。
“也不跟人商量，才不當存錢罐…我只是幫他保管，不讓他亂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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