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聽到想聽的話，林默差點沒笑出聲來。
他賤兮兮地往柯仁義面前湊了湊，“校長，您說的不太準確，到底有多垃圾？”
柯仁義：“……”
刀呢？
拿刀來，今天非弄死這小子不成！
見情況不對，林默連忙退了兩步，拉開和柯仁義之間的距離后繼續出聲，“我就是問問，您可以不回答，至于用這種眼神看人嗎？”
柯仁義吹胡子瞪眼道：“還要不要教室了？”
“要，當然要。”
林默嘿嘿一笑，臉不紅心不跳地改口道：“校長，其實我覺得吧，咱們學校的圖書館還是挺好的，各種類型的藏書都有，說它是百花齊放都不為過，您覺得呢？”
對于林默的不要臉行為，柯仁義都已經有點習慣了，給了一個白眼后，轉身朝外走去。
“校長，您去哪啊？”
“回辦公室。”
柯仁義回到辦公室以后，第一時間給曹廉打去了電話，讓其來辦公室一趟。
見狀，林默暗暗咂舌。
不出意外的話，這就要開始問罪了。
“咳——”
“干什么？”
“校長，學生跟你商量件事唄？”
“什么事？”
“等會兒，您別提我名字好不好？我可不想被曹主任記恨。”
“我覺得不太好。”
“……”
林默面色僵硬。
嘴賤啊！
沒事說什么圖書館垃圾？
現在好了，他現在已經可以想象到等會兒曹廉滿含殺意的眼神…嘖，完犢子了！
距離柯仁義打完電話也就幾分鐘的功夫，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
曹廉氣喘吁吁地走進了辦公室，“校長，您有什么事找我？”
“曹主任。”
柯仁義指了指沙發，“先坐，坐下聊。”
曹廉跟了柯仁義這么多年，瞬間就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不對勁，心中突然一緊，隱晦地給林默遞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林默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看曹廉。
曹廉嘴角抽動了下，來到沙發旁坐下。
柯仁義瞇著眼給曹廉倒了杯茶，以一種閑聊的語氣開始了這次的話題，“曹主任，你覺得咱們夏北的圖書館建設的如何啊？”
“圖書館？”
聽到柯仁義的這個問題，曹廉有些懵，“這個…我覺得還可以吧。”
說話間，他的目光一直都盯著柯仁義。
柯仁義撫須一笑，“曹主任，你不用這么小心翼翼的，我找你來就是閑聊，心里有什么想法不用隱瞞，都是自己人，想說什么直說就好。”
柯仁義越是這么說，曹廉就越感覺不對勁，“校長，您怎么突然問起圖書館了？是不是圖書館最近發生了什么事啊？”
“倒也沒有。”
柯仁義先是搖頭，隨后話音一轉：“曹主任，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建設圖書館的時候，你好像是主要負責人，對吧？”
“對，我是負責人。”
“剛才我和林默去了一趟圖書館，我覺得圖書館里的藏書質量還不錯，曹主任覺得呢？”
“咳——”
當林默聽到柯仁義這番話后，情不自禁地咳嗽一聲。
下一秒，柯仁義的白眼襲來，“怎么？嗓子不舒服嗎？嗓子要是不舒服，去校醫務室開點砒霜吃吃。”
林默：“……”
開點砒霜吃吃？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也正是因為柯仁義的這句話，更讓曹廉確定了今日柯仁義找自己來絕對有事，而且還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關于當初建設圖書館的種種情況，他的臉上滿是苦笑，“校長，您讓我實話實說，您自己說話怎么還藏藏掖掖的？”
說完，他神情中充斥著無奈，如實匯報道：“圖書館的藏書質量確實…不怎么好。”
“不怎么好？”
柯仁義冷哼一聲，“曹主任的這個評價是不是有點太客觀了？那叫不怎么好嗎？我怎么感覺太垃圾了呢？”
曹廉：“……”
柯仁義沒給曹廉解釋的機會，拉開茶幾的抽屜，取出從圖書館中帶回來的幾本書。
除了林默說的那幾本書外，還有他當時看到的那本《掏糞時需要注意的一百個小事項》。
這本書還放在了最上面，矚目的書名瞬間吸引了曹廉的目光，他一個勁地咳嗽了起來。
“校長，其實……”
“曹主任！”
曹廉剛要解釋什么，就被柯仁義強勢打斷，他將幾本書平鋪在茶幾上，出聲質問：“我讓你負責圖書館的建設，你就給我負責成這樣子？”
“這都是什么書，這些書為什么會出現在學校的圖書館里？”
而作為唯一旁觀者的林默，雙手抱著一個靠枕，如同一個乖寶寶。
甚至，連呼吸都不敢發生太大的聲音，生怕惹火上身。
面對柯仁義的質問，曹廉深深一嘆，“行吧，既然校長這么問，那我就實話實話說吧。”
“行，你說。”
“校長，您還記得當初建設圖書館總共花了多少錢嗎？”
柯仁義眉頭一皺，“曹主任，我在問你圖書館藏書的質量，沒讓你聊建設圖書館花了多少錢。”
“校長，有因必有果。”
曹廉愁眉苦臉地解釋道：“建設圖書館一共批了四千萬，光是建筑和裝修就花了三千多萬，而您當時又要求圖書館的書架要用上等梨花木制作，每個書架的造價為四萬二，一百個梨花木書架就是四百二十萬。”
“一切搞定以后，我手上就只剩下不到兩百萬，而圖書館的硬性要求就是藏書不得低于十萬冊，當時我也找過您，想讓您在批點錢，可是卻被您拒絕了。”
“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不到兩百萬…就算它兩百萬，十萬冊藏書，也就是說，每本書的價格不能超過二十塊，不到二十塊，藏書質量當然高不起來。”
一開始，曹廉還有點唯唯諾諾，可是越說越上頭，最終直接對著柯仁義開啟了靈魂拷問。
“還想馬兒跑，還不給馬兒吃草，校長，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
“您自己說說，圖書館的藏書質量太差能怪我嗎？”
“您要是給錢，圖書館的藏書質量會差嗎？”
“您別太過分好不好，您摸摸自己的良心……”
柯仁義：“……”
好嘛！
這個曹廉真是越來越出息了，當著學生的面，竟然敢數落起他這個校長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曹！”
平時柯仁義稱呼曹廉一直都是曹主任，眼下一聲小曹，嚇得曹廉后背一緊，話音戛然而止。
“那個…校長，我剛才有說什么嗎？”
“……”
柯仁義瞪著眼，“我不管那么多，你是建設圖書館的主要負責人，現在圖書館的藏書質量這么差，你負主要責任。”
聽到這話，曹廉的委屈再一次涌上心頭，“校長這么說，我可就聽不下去了，什么叫我負主要責任？您要是給錢，我能弄不來高質量的藏書？”
“不給錢，您還要什么自行車啊？”
柯仁義吹胡子瞪眼道：“小曹，請注意你現在說話的態度。”
“我就這個態度，怎么了？”
曹廉據理力爭，“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我是夏北的教導主任，不是神仙，沒錢我能怎么著？”
見曹廉越說越激動，柯仁義的態度快速轉變，語重心長道：“曹主任，你這么激動干什么？”
“我今天叫你過來就是隨便問問，根本沒有要問罪的意思，你消消氣，這件事怪我。”
柯仁義的變臉，看得林默差點沒憋住，默默對著曹廉豎了個大拇指。
好巧不巧，他的這個舉動正好被柯仁義看到。
一時間，柯仁義氣得咬牙切齒。
注意到柯仁義滿含殺氣的眼神，林默討好一笑，“校長，剛才我就是手指頭抽筋了，沒有其他意思。”
曹廉情緒消退過后，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態度有點過了，對著柯仁義客氣一笑，“校長，這件事說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想要圖書館的藏書質量提上去，給錢就行。”
“我也不多要，您給個兩三千萬，我還您一個牛逼plus的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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