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林默的出現，寒風襲來的同時，一道影子逐漸從虛化實出現在前方三米處的地方。
這一幕，看得林默瞳孔微微收縮。
這招……
看著有點牛逼啊！
一瞬而已，影子就變成了一個人，正是林安。
林安對著林默點頭示意，“小少爺，我們又見面了。”
“前輩晚上好。”
林默先是客氣，隨后就又恢復往日那種跳脫的性子，直接開口問道：“前輩，剛才您那是什么身法，看上去逼格挺高的啊？”
林安：“……”
逼格挺高？
這個形容方式，還是第一次聽到。
“算是…一瞬間的以實化虛，以虛凝實。”
林安在經過斟酌以后給出回答，隨即又主動解釋道：“這只是身法的一種體現而已，其實和也沒太大的作用。”
“沒太大的作用？”
聽到林安的這個評價，林默眉頭高皺，對于剛才林安施展出的那種身法，他有著不一樣的看法。
林安也注意到了林默皺起的眉頭，忍不住出聲問道：“小少爺難道有什么高見嗎？”
其實，這話他只是隨口那么一問，算是客套。
誰知話剛出口，林默的聲音就隨之響起。
“前輩說笑，高見談不上，但晚輩確實有不一樣的看法。”
“哦？”
林安眉頭一動，饒有興致地接話道：“小少爺有什么看法，但說無妨。”
林默低頭思索了數秒后，緩緩抬頭，“前輩，如果你將這種身法應用到實戰中會是一種什么效果？”
“應用到實戰中？”
林安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眼中充斥著疑惑，“小少爺這話是什么意思？我的身法本來就已經應用到了實戰中……”
“前輩，此實戰非彼實戰。”
林默眼中閃著光，“晚輩的意思是說，以實化虛的那一瞬躲避攻擊會是什么效果？”
此話一出，林安渾身劇震。
林默的這番話，為他開啟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他有些失神，喃喃道：“以實化虛？躲避攻擊？這……”
“前輩，我覺得可行！”
林默語氣中帶著振奮，“只要您能掌握好化虛的那一瞬，應該可以躲掉攻擊，哪怕只能用出一次，也足以顛覆一場戰斗的結果。”
林安深吸一口氣，神色極為凝重，“小少爺，麻煩你攻擊我一下，速度放慢一些，我來試試。”
沒人比他更清楚其中的利害，林默說的這種可能性一旦實現，將會無比嚇人。
如果真的可以用化虛的一瞬躲避攻擊，他的戰力將會出現非常夸張的提高。
試想一下，如果對方的大殺招攻擊你時，突然失效會是一種什么情況？
想到這種可能性，林安迫不及待地想要嘗試一下。
面對林安的請求，林默自然不會拒絕，雙膝微微彎曲，右手抓拳，“前輩小心。”
說完，一拳直奔林安的面門而去。
速度在常人看來或許快如閃電，可對于林默來說，這個速度已經是特意放慢過的了。
林安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眼見林默拳頭即將和林安面部接觸的那一刻，林安的身影晃動了一下，接著就變成了虛影。
林默的攻擊，包括他整個人直接從虛影之中穿了過去。
下一秒，林安的虛影重新化為實質。
一拳打空，受于慣力的影響，林默的身體不由向前移動了數米，等他站穩身影之際，左肩上多了一只手。
林安眼中閃著驚喜，一向淡然的他此刻呼吸不受控制地加重，“小少爺…好像真的可以。”
林默嘴角一咧，轉身對著林安抱拳，“恭喜前輩。”
林安知道的東西，他自然也知道。
用這種出其不意的方法來躲避對手的致命攻擊，簡直就是反殺神招，雖然提升不了境界，但對戰力的提升無疑是巨大的。
林安收回手，突然對著林默鞠了一躬。
這個舉動，嚇了林默一跳，急忙扶住林安的手臂，“前輩這是干什么？”
林安發自內心地感激道：“多謝小少爺的點撥，不然的話，我恐怕到死都想不到自己的身法還能這么用。”
“前輩莫要折煞晚輩。”
林默扶起林安，笑著道：“晚輩也只是突發奇想，運氣好罷了，不過就算我不說，我相信前輩早晚也會意識到這一點的。”
聞言，林安苦笑不已，“小少爺，咱們都是自己人，不用說這些虛話。”
“我的這套身法名叫空遁，在我四十二歲的時候就已經練至圓滿，距今少說也有六十年了，六十年里我都沒想到這種開發方式，剩下的幾十年里估計也很難想到了。”
“而且……”
他的聲音頓了下，帶著三分無奈和七分黯然，“實不相瞞，隨著突破無望，我的武道之心已經逐漸失去了那種一往無前的沖勁，這個狀態也不可能相處這種腦洞大開的技巧運用。”
說到這里，林安身上的那股頹意消失，眼神炙熱，“不過現在嘛…我覺得自己的沖勁又回來了，如果熟練掌握了這個技巧后，以后不管在面對任何對手時，我幾乎立于不敗之地。”
“就算讓我對上當世的兩位劍神，我也不懼！”
聽著林安豪氣沖天的發言，林默忍不住笑了起來，“理論上確實如此，不過……”
“不過什么？”
“沒什么。”
林默并未解釋太多。
斷崖和白無痕這兩位劍神已經閉關去沖擊超凡之境，如果成功的話，哪怕林安擁有這幾乎無敵的招式，也會被兩人以境界差距強行打敗。
畢竟，十級巔峰和超凡之境這兩個境界，本身就存在著質的差距。
林安眼底深處劃過一絲隱晦的猶豫，只是一瞬，這絲猶豫就變成了堅定。
“小少爺。”
突然，遠處傳來林庚的聲音。
正準備開口的林安身影一閃，原地消失。
數秒過后，林庚來到林默的面前，恭敬行禮，“小少爺，這么晚了，你找我有何吩咐？”
林默看了一眼林庚，笑著道：“沒什么吩咐，就是想問問你今天和雪絕相處的如何？進展到哪一步了？”
林庚雖然腦子有些直，但直不是傻，其實在接到林默電話以后，他就大概猜到了小少爺找自己的意圖。
可當真正聽到以后，他還是情不自禁地老臉一紅，“我和二小姐…相處的很好。”
“至于進展…我和二小姐表白了，她接受了。”
“哦對了。”
林庚的聲音越來越小，“今天回到莊園以后，我和二小姐分開的時候，她…在臉上親了一下。”
聽到林庚毫不保留地將一切說了出來，林默低笑，繼續問道：“那你現在是什么感受？”
林庚撓頭，“有點像做夢。”
這話一點都不夸張，就是他現在最真實的感受。
林默薄唇一抿，拍了拍林庚的肩膀，“和雪姐好好處，當然，處對象歸處對象，別因此荒廢了武道，同時做很多事情或許會都做不好，但同時做兩件事情，只要你上心還是可以兼顧的。”
“小少爺放心，我肯定不會荒廢武道的。”
林庚傻笑，“我也就武道能拿得出手，就這還是二小姐給我開了后門，我現在才能居住在北區，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我需要更加努力才行，至少要證明二小姐的眼光沒錯。”
林默笑著點頭，“覺悟不錯。”
說完，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玩味，“不過雪姐不是不讓你叫她二小姐嗎？沒記錯的話，她讓你叫她小雪，對吧？”
林庚石化。
小少爺為什么會知道這件事？
這……
看到林庚的這個反應，林默差點沒當場笑出聲，“好了，我找你就隨便問問，你該怎么和雪姐處就怎么處，我能幫的也幫了，你們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們的緣分了。”
林庚用力地點了點頭，“明白。”
“回去休息吧。”
“是。”
等林庚離開以后，林默也準備回去睡覺，誰知剛轉過身，就看到了數米外的林安。
林默眼中飄過一縷詫異，可詫異歸詫異，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的，他稍稍彎腰，行禮道：“前輩，晚輩就不打擾了，告辭。”
“小少爺，稍等片刻。”
“？”
對上林默不解的目光，林安也沒有過多解釋，而是從懷中拿出一張破舊的羊皮紙，從這張羊皮紙上歲月留下的痕跡來看，少說也有數百年的歷史。
林默看著林安遞來的羊皮紙，眼中的不解加重，“前輩，這是什么？”
林安也沒賣關子，如實道：“小少爺，這上面記載了遁空身法，你拿回去看看，等什么時候記牢了要領后再還給我。”
“遁空身法？”
林默瞪大眼睛，并未接下，“前輩這是什么意思？”
林安坦然一笑，“小少爺，你今晚的點撥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正所謂無功不受祿，你幫了我，我自然也得感謝一下你。”
“這套遁空身法是我年輕歷練時意外獲得，沒有品階，但只要練到第三層，就能像我這樣做到一瞬的以實化虛，以虛凝實，第三層就已經不輸天階身法。”
林默頓感好奇，“聽前輩這么一說，難不成這套遁空身法還有第四層？”
“有。”
林安點了點頭，隨即神情泛著苦澀，“不過這上面并沒有記載第四層的修煉方式，我的資質有限，也只能練到第三層巔峰，但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這套身法還未曾到達極限。”
聽完林安的解釋，林默的好奇心被成功勾了起來。
第三層就堪比天階身法，那第四層呢？
想到這里，林默也沒再和林安客氣，接過羊皮紙，對著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謝前輩贈送身法。”
“應該的。”
林安笑著一擺手，“真要說謝，也應該是我謝你，后續如果小少爺在修煉遁空身法的過程中遇到了什么難點，可以隨時來找我，我看守第一道關卡的時間還有將近半年。”
“多謝前輩。”
林默再次對著林安鞠了一躬，不熟天階的身法說送就送，哪怕林安是林家的武者，他是林家未來的掌權人，可林安的這種做法依舊非常驚人。
要知道，不管是招數還是身法對武者來說，都是非常私密的。
能拿出來送人，足以證明林安的誠意。
林安大笑，笑聲停下時，人也已消失。
林默將羊皮紙小心翼翼地裝入口袋，快步離開了這里。
零點一刻。
林默出現在了主樓后方的演武場里，演武場的四個角里各立了一盞非常高的照明燈，哪怕晚上，這里依然亮如白晝。
他坐在石凳上，取出林安贈送的羊皮紙，解開上面的紅繩，將羊皮紙平鋪在面前的石桌上。
映著頭頂的燈光，羊皮紙上一個個非常小的姿勢圖落在林默眼中，如同活了一樣，在他腦海中迅速排列。
記下諸多動作要領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羊皮紙下方的幾排小字，這里非常清楚地記載著遁空這套身法前三層的境界劃分，以及一些要領。
到了第四層，只有一個符號，就是問號！
沒錯，遁空身法第四層的境界劃分上只有一個問號。
這個情況讓林默微微皺眉，自言自語道：“問號是什么意思？”
看著看著，他如同入定了一般，帝都夜里的風很冷很冷，如同一把把冰刀，寒意刺骨。
林默任由冷風打在臉上，一坐就是將近兩個小時。
當時間接近凌晨兩點半時，他那空洞的眼睛逐漸聚焦。
回過神后，他長呼一口氣，收起面前的羊皮紙，眉宇之間流露出的自信仿佛與生俱來。
在過去的這段時間里，他已經在腦海中練了無數遍遁空這套身法，并且也取得了一些成果。
或許在旁人看來，這種練功方法非常的扯淡。
但林默就是可以這樣練，這得益于他那已經被開發過無數次的大腦。
同時，林默也大概弄清楚了遁空第四層的記載上為什么是一個問號。
創造遁空這套身法的人，確實是一個武道天才。
遁空這套身法的門檻非常高，但強就強在它沒有極限，可以隨著實力的提升而提升。
之所以第四層記載上只寫了一個問號，那是因為創造遁空這套身法的人實力有限，只能創造了第三層巔峰，再往后，就超脫了他的認知。
換言之。
創造這套身法的人，由于自身的實力不夠，沒有能力創造出遁空的第四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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