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拖著跑是一件相當不禮貌的事。

  因為無論是從心理上還是從生理上來看,這都是一件傷害性很高,侮辱性也非常強的事。

  當然,在無法反抗的情況下,也只能默默忍受這種屈辱。

  湖底是無盡的黑暗。

  蘇槐不知道自己被拖行了多久,只知道身周的水壓越發沉重,他的皮膚已經開始出現裂紋,甚至被迫閉上了雙眼,只能用感知去適應周圍的環境。

  咚!!!

  那根纏著他的觸須突然一滯,隨后高高揚起,把蘇槐丟在了一片斷壁殘垣之中。

  蘇槐強忍著身體上的疼痛,撐起身體,向周遭“張望”。

  那只蜈蚣人盤踞在一根已經斷裂的巨大石柱上,一動不動,似乎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陷入了沉眠。

  這是一片巨大的廢墟。

  有點類似于地球上的西歐古建筑。

  蘇槐被扔下的地方是一片直徑足有數千米的圓形廣場。

  廣場邊緣佇立著十三尊巨大雕像。

  它們對著廣場中心俯首,下跪,似乎在朝拜它們的王。

  而廣場正中,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骨骸。

  骨骸之上是一張高聳的黃金王座,王座上靜靜地坐著一具尸體。

  祂皮膚灰黑,足有六只手臂,最下方的兩只在腹部交疊,中間兩只在心口結印,最上方的那對手里則向身體兩側平展,分別握著一個漆黑的圓環。

  祂的頭顱微微上揚,雙目一片渾濁,

  【神尸】:曾在久遠的歷史中盤踞一方的死亡掌控者之一,在神戰之中落敗,隨同死溟之國一起埋葬在世界的邊角之中,永世沉淪。

  蘇槐頓時手腳冰涼。

  他向來是尊敬那些已經隕落的長者的,從來不去探索別人安眠的墓穴......咳,當然,如果別人先探索了,那他再去探索就不算打擾先輩安眠了吧?

  說白了,就是怕死!

  鬼知道那些死鬼有沒有在自己墓地里留下什么后手。

  就像眼前這一尊神尸。

  蘇槐忍不住睜開雙眼,冒著血管爆裂的風險仔細瞻仰。

  洞察之眼畢竟是以他的眼睛為媒介的神物,光憑感知,無法反饋太多有用的訊息。

  有了洞察之眼的加持,蘇槐果然看到了更多的東西!

  那具神尸的眉心有一道細小的孔洞。

  這也是祂身上唯一的創口!

  若是再看得更仔細一些,甚至還能看到那孔洞里有一點金屬光澤,像是被什么東西射穿,兇器盡數釘入腦中。

  祂極有可能就是死于這一擊!

  蘇槐咽了口唾沫,在反復確認周遭再沒有其他活物后,緩緩繞到廣場另一側,再次望向尸堆上孤立的王座。

  果然!

  一根箭矢將王座與神尸的頭顱一同擊穿,大半箭身都裸露在王座的背面。

  即便已經過去了無盡歲月,那支箭的箭頭也依舊蘊著令人膽寒的鋒芒。

  【告死之箭】:死亡之神曾經使用的神器之一,似乎是為了表達自己對這位僭越者的贊賞,掌管死亡的神明并未收走這根殺死僭越者的羽箭,而是讓其與僭越者的尸身一同沉淪。

  神器!

  草!未損壞的,完整的神器!

  蘇槐有點心動了。

  雖然這件神器只是一根箭,沒有配套的弓。

  但特么的這可是神器啊!還要什么自行車!

  就是不知道,這具神尸到底死沒死透。

  嗯,洞察之眼確實不會出錯,但就像月靈界的那位月神一樣,神軀死了,不代表人家沒什么類似轉生的后手。

  君不見太陽神赫利俄斯的尸體在萬族戰場上空掛了幾十萬年,至今都沒有人成功得到那具神尸么?

  明明大家都很饞的,對吧?

  但赫利俄斯歸赫利俄斯,眼前這位又不是赫利俄斯。

  至少以蘇槐的推測,這具神尸的層次應該要低一些。

  因為他從阿爾忒彌斯那兒得知,死去的月神同時還有一個心靈之神的神位,太陽神赫利俄斯同樣有個元素之神的神位。

  這倆大佬光從神名上判斷,應該跟那什么死亡之神一個級別,

  而眼前這具神尸恰巧是被死亡之神殺死的。

  還是被直接釘死在王座上,看樣子甚至都沒有做出什么有效的抵抗......

  最重要的是,這具神尸就在眼前!祂身上還有一件神器!

  或許還不止一件?

  蘇槐將視線移到神尸最上方的兩只手上。

  準確來說,應該是看向祂手中握著的圓環。

  【冥葬禱禮之環·已沉寂】:某位精通死亡系權柄的域神生前最喜愛的武器,隨著祂的逝去,這對曾讓無數生靈聞風喪膽的神器也隨之失去了往日的鋒芒。

  看著沒!又一件神器!

  這能忍住不去試試?

  一件就算了,這特么的兩件啊!

  這種誘惑......就好比你在路上突然看見一套鋼鐵俠戰甲,只要你穿上它,你就有超過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變成托尼·史塔克。

  這不去試試,晚上睡覺真的睡得著嗎!?

  反正蘇槐忍不住,他就是再怎么茍,都不可能抵制得了這種誘惑。

  尤其是在這尊神祇已經死亡的情況下。

  外面的蜈蚣人能在這里棲息,就說明這里應該沒有什么能威脅到它的東西,也就是說這尊神祇就算有后手,多半也不會太強。

  要不然它早就自己離開湖底,穢土轉生了。

  經過一系列頭腦風暴后,蘇槐還是小心翼翼地踏出了第一步。

  他開始試探,比如從儲物戒指里掏出幾個空了的小玉瓶,往那具神尸腦袋上砸。

  又或者把手里的“無相”變成一把弓,然后退到老遠,往神尸上射箭。

  雖然一連射了好幾箭都沒破防,但蘇槐至少也驗證了對方的后手不會太強,屬于是被他一個鎮國境如此羞辱都無法觸發的情況。

  于是蘇槐膽子大上了幾分。

  他示意前不久才追上來,并且盤踞在廣場外的黑燁用尾巴卷住他的腰,準備隨時彈射起步,迅速逃離。

  然后本人則壯著膽子接近那張黃金王座,爬上王座下堆積的無數枯骨,像是個反叛的臣子,直面大勢已去的王。

  他雙手合十,對著這具悄無聲息的尸體拜了拜。

  “打擾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莫怪莫怪。”

  一番誠懇的道歉后,他便抬腳踩著王座的邊緣,伸手去夠神尸手上的圓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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