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年年側身繞過程湛，利落地翻身上馬，無視程湛的話。
程湛一把拽住馬韁，“年年！如今這是皇家紛爭，我們不可參與其中！”
“是他沈淵和沈域要逼宮！”程年年泛紅的眼角出賣了她難言的難過，“和我去找沈杭有什么關系？”
程湛不敢放手，“年年，此時此刻，太子和五皇子，連同皇上，甚至是滿朝文武，都不會有人希望小殿下此時回京的。”
沒有人希望他看見這殘酷的一切。
程年年抿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強掩著哽咽對著程湛喊道。
“可沈杭呢，你們有沒有一個人問過他的意見！你們自以為是對他好，有沒有想過他就算是陪著他們一起死，也不愿意被所有人排除在外？！”
那是沈杭的父親和兄長，沒有人可以替他決定。
程年年搶過馬韁，任由雨滴打濕她的頭發衣裳，她看著前方霧靄沉沉。
輕聲道：“他若不回來，我自是沒辦法強求。可他若要回來，我就算是死也要用尸體給他鋪路。”
程年年一路疾行，很快就穿過了主街道，闖過層層攔障，一路沖出了上京城。
看著手下發來的短報，向沈杭奔去。
彌漫的血腥氣在雨里甚至都來不及被沖刷殆盡，程年年看著沈杭渾身濕透，暗紅色的血跡在只有月光的雨幕里都扎眼。
是因為穿了白色衣服對吧，阿杭。
不是因為你也受了傷。
旁邊圍著沈杭的都是五皇子沈域精挑細選的精銳，他們只攔著沈杭回京，并不傷他。
沈杭已經是精疲力竭，依靠自震心脈來強提內力，勉強突圍。
程年年策馬沖進包圍圈，撞開沈杭身邊的人，伸出手。
“沈杭，我帶你回京。”
沈杭借力翻身上馬，穩穩坐在程年年后方，去扯馬韁的動作把程年年整個人抱在了懷里。
程年年捂著嘴無聲流淚，她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程年年帶來的人一部分拖住了沈域的人，剩下的護送程年年和沈杭回京。
剛剛還順利通過的上京城門面前卻堵了不少官兵，程年年心中冷笑：“沈淵的消息真是快。”
程年年高聲道：“我乃鎮國大將軍府上二小姐，麻煩讓一下路。”
為首的官兵對著二人行了一禮，“二小姐自然可以通過，可小殿下必須得留在城外。”
看出來了，專門來攔沈杭的。
沈杭不耐：“若本殿下非要硬闖呢？”
“那下官就只能得罪了。”
沈杭一揚馬鞭，馬如利箭一般射了出去。
程年年高喊道：“全體影衛聽令，護送小殿下進城！”
“是！”
兵刃相接的聲音霎時間在夜幕里鋪開，程年年背靠沈杭沒辦法用劍。
沈杭接過箭，一路收割人頭。
二人在頃刻間就沖開了防線，程年年恍惚間甚至看見了上京主街的盡頭。
沈杭唇間溢出鮮血，他恍若不覺。
“程年年，為什么這么安靜啊？”
程年年心中一跳，心慌不止。
一個早已注定的結局浮現在他們兩人心頭。
“程年年，打架會有聲音的對吧，我和郁懷景打架就有聲音。”
“程年年，為什么街上沒人啊？”
“為什么沒有聲音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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