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我和皇上對暗號:奇變偶不變? > 第208章 第二百零八章
  他、媽、的。

  真他媽的見了鬼了,沈杭真他媽的服了啊艸!

  這老妖婆怎么都不關門的,不知道隔墻有耳嗎?

  沈杭不敢再看沈淵,心里一陣一陣的發虛,扭過頭將視線重新落在了百里柳西身上。

  沈淵邁過門檻,繞過沈杭,走到百里柳西身旁,伸手將她輕輕扶了起來。

  沒有對沈杭說一句話。

  沈杭冷眼看著,心里又翻涌起恨意,可沈淵在場,無論如何也不能當著沈淵的面動手,這樣撕破臉就太難看了,沈杭不喜歡,也不想做到這一步。

  沈杭一甩袖子大步走了,外面跪了一院子的下人,沈杭也不知道他們聽到了什么,聽到了多少,冷著臉從中穿行而過。

  沈淵扶起百里柳西,同樣冷著臉一言不發。

  百里柳西出神地盯著沈淵的側臉,發覺他和沈杭真不愧是親兄弟,冷著臉不說話時的神情如出一轍。

  百里柳西試探道:“淵兒,你可是在怪娘親?”

  語氣說不上多么難過,可神情偏偏泫然欲泣。

  沈淵沒有說話,百里柳西看著他風塵仆仆才問:“淵兒,你聽到了多少。”

  “全部。”沈淵臉色不好,心情更不好,“沈驚瀾中毒一事可是你所為?”

  百里柳西的眼中瞬間就落下淚來,“你果真是在怪母后嗎?他心機手段用盡來算計你,你居然還幫著他沈驚瀾說話嗎?!”

  “母后做的這一切可都是為了你啊!淵兒!”

  “母后。”沈淵語氣淡淡,“本就是我們對不住陛下在先,如今陛下降罪,你我又怎能有怨言呢?”

  百里柳西抓著沈淵的袖子,泣不成聲,“可你才是大周的太子啊,他只不過是個普通的皇子,憑什么他能登上這九五之尊,而你只是個親王。”

  沈淵道:“因為他得父皇心,得大臣心,如今也得天下心。”

  百里柳西摸著沈淵的側臉,手指發顫,“淵兒,你可有不甘?沈驚瀾太年少,你若有心奪權未必不能行,他……”

  “母后!”沈淵語氣冷肅,“他不是當年那個任你拿捏處置的小孩了,他是大周的帝王,真正的帝王。”

  百里柳西枯坐在椅子上,沈淵放開了她,靜靜站在一側。

  百里柳西問沈淵,“淵兒,你說,沈驚瀾會要母妃的命嗎?”

  “不知道。”沈淵咬著牙回復道。

  “他一定會殺了母妃的!”百里柳西發狂般扯住沈淵,哭喊道:“他利用你坐穩皇位,你手下的暗衛也留給他了是不是?如今你助他覆滅了西闕,收復西北。現下連南梁也投誠了,他現在毫無后顧之憂了,他一定會殺了母妃的!淵兒,你就眼睜睜看著母妃死嗎?”

  沈淵神色復雜,心里更是百感交集,說不清楚其中的酸澀滋味。

  他抬頭劈暈了百里柳西,命人看顧好她,然后自己不疾不徐的走向龍吟宮,走向沈杭的寢殿。

  沈淵路過御花園的時候,突然就想起來第一次見沈杭那時的場景。

  宮中設百花宴,皇子后妃及部分權臣皆到場,與其說是宴會,不如說是一個給大臣們接觸年幼的皇子的一個絕佳機會。

  沈淵木著臉聽大臣們的夸獎,表情平淡無波,一句又一句的“大人過獎了”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好容易尋了個角落站著,還沒一小會兒,就被扯住了衣擺。

  小團子撲在他身上,沈淵一愣,低著頭看他,小團子仰著頭看他,對著他笑得很甜,“哥哥。”

  這小東西看起來小小軟軟的,看起來不到三歲。

  沈淵霎時間心軟,彎腰伸手把他抱了起來,這樣粉雕玉啄的小孩,沈淵還不曾在宮闈里見過,于是下意識因為是那個臣子家的幼子。

  于是沈淵輕輕掐著他的臉頰,柔聲問:“你叫什么名字?是誰家的孩子。”

  小團子偏過臉,掙開了沈淵掐著他的手,但卻用自己小小的手掌去握住了沈淵的大拇指,“哥哥,我叫小殿下。”

  小殿下?

  沈淵皺著眉,頓時反應過來是小殿下沈杭,然后下意識擔憂他在宮內的處境,竟然連他的名字都不曾教導給他么?

  沈杭用另一只空著的手去摸沈淵的眉心,奶聲奶氣道:“哥哥,不高興。”

  沈淵輕輕蹲下身,把沈杭放在地上,與他平視,用另一只手去牽沈杭抵在他眉心的手,緊緊握在懷里,安慰他,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哥哥沒有不高興。”

  沈杭只是笑,沈淵又伸手掐了一把沈杭的臉,笑道:“笨死了。”

  “聽好。”沈淵對著沈杭哄道:“你叫沈杭。”

  沈杭緩緩重復,“沈涵。”

  沈淵很有耐心,“是沈杭。”

  沈杭又念了一遍,“沈杭。”

  沈淵滿意地點了點頭,“對,沈杭。”

  旁邊突然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誒,哪里來的小東西?”

  沈杭抬頭就對上了沈域的臉,沈域故意做鬼臉嚇了他一跳,他撲進沈淵懷里就要哭。

  沈淵趁勢把他抱了起來,對著沈域責怪道:“沈域,你別嚇唬他,他太小了。”

  沈域嘖嘖稱奇,賤嗖嗖地伸手去拽沈杭的小胳膊,但沈杭好像突然不怕他了,也伸出手去牽了牽沈域的手,大眼睛滴溜溜地看他,“哥哥,牽手。”

  沈域:“……”

  沈域沉默幾秒,然后伸手把沈杭從沈淵懷里搶了過來,“給我抱一下。”

  ……

  沈淵想起往事,盡是懷念。

  懷念那個他以為一切歲月靜好的無憂年歲,可那時的沈域早已存了和他不死不休的念頭,日日與他周旋,逢場作戲。

  淘氣可愛的沈杭卻也是別有用心的接近他,他沈淵聰明一世,事到如今也看不清那張甜甜喊他“哥哥”的面容下,到底幾分真,幾分假。

  他悵然回顧往事,發現好像只有他的兒童時期算得上是無知的順遂。

  父皇寬厚仁慈,一心想著他們兄弟要和睦,他每每和沈域起沖突,父皇都是逼著沈域跪下給他認錯,沈淵也得“寬宏大量”地說一些“寬慰”弟弟的體己話。

  一副兄友弟恭的虛假景象。

  母后心狠手辣,為了他的帝位不惜對他的手足痛下殺手。他得知此事的時候,一度不敢相信,平日溫婉善良的母親竟如此蛇蝎心腸,看著乖巧窩在他懷里學寫字的沈杭更是愧疚涌上心頭。

  百里柳西不喜歡他與沈杭來往,沈淵將她的諸多勸解都拋于腦后,想著自己親手帶大的弟弟,終歸不會出錯。

  那年西北戰事,沈淵撞破沈杭豢養私兵,埋線西北一事,心中不無震驚。

  可戰事告急,朝野上下都等著前線捷報,程湛受傷,程家一對兒女失去雙親,他他需要,也太急迫去拿下這一戰了,實在是騰不出手去教育弟弟了。

  只是狠狠冷了他一段時間。

  直到戰事了,他們回京復命,父皇在御書房問起沈杭突然出現時領的兵,父皇和大臣的視線齊刷刷望向他們二人。

  沈杭瞧著沈淵一路對他的臉色都不好,終究是沒敢提讓未來的帝王替他遮掩這件事,于是咬了咬牙準備全盤托出。

  幾乎連自己要埋在哪兒都想好了。

  “回父皇,是兒臣私……”

  沈淵冷冷打斷,“回父皇,是阿杭思來想去覺得單憑之前的計策遠遠不夠,才特此帶了一隊人馬提前埋伏,以備不時之需。”

  沈杭震驚抬頭,老皇帝點了點頭,夸獎道:“阿杭真厲害,父皇很驕傲。”

  沈杭心虛得很,偷偷瞥向沈淵的眼神里都充斥著滿滿的感激。

  可沈淵都快要氣瘋了,出了御書房沒等沈杭講話就揪著人后衣領狠狠拖去了東宮,扔進書房后抽出擱在壁柜上的竹尺夾著風往沈杭身后抽,硬生生將竹尺抽斷了才算完。

  沈杭也沒有記仇,即便打他打得那樣狠,后來也經常樂顛顛的貼上來。

  所以啊,就是一個這樣鮮活明媚的小孩,沈淵要怎么去相信今日親耳聽見的一切。

  沈淵走到龍吟宮的時候,宮殿的門大開,小凳子對著沈淵行禮,“見過寧王。”

  沈淵點了點頭,“陛下呢?”

  “啊?”小凳子一愣,表情變得古怪,沈淵平日里都是喊阿杭,生氣了就喊沈杭、沈驚瀾,從未聽他稱呼過陛下。

  小凳子撓了撓頭,“陛下大抵在御書房吧。”

  沈淵聞言轉身,小凳子莫名其妙地盯著沈淵的背影,他總覺得寧王殿下周身都彌漫著一股難過的氣息。

  沈淵來的時候沈杭蹲在御書房看奏折,剛剛派人去把封程年年為女相的詔書送過去,心情光速變好中。

  聽見沈淵求見時的表情也只是一僵,然后又立刻恢復了原狀。

  好嘛,來算賬了?

  沈杭站起身,溜溜達達地把桌子上掛著的、太傅監督他念書看奏折的戒尺摘下來,然后把鎮紙也一并拿了起來,尋了個隱蔽的角落丟了進去。

  于是沈杭才叫人放沈淵進來,沈杭還是難掩心虛,想著自己說了這么多傷人的話,難免怕沈淵傷心。

  沈淵進來的時候,臉上看不出有什么問題,兩個人就這么對視著,沈杭輕輕咳了一下,想著說點什么緩和一下氣氛,然后就見鬼地看見沈淵跪了下來。

  跪在了他的面前。

  跪了他。

  跪。

  媽的,沈杭動作比腦子快多了,下意識就“咚”的一聲也跪下了,“哥……”

  沈淵淡淡地打斷他,臉上沒什么表情,行了一個君臣之禮,也不在乎沈杭是跪是站,因為他管不了這么多,“參見陛下。”

  沈杭臉色一變,心情瞬間就掉到了谷底,但還是按耐住性子,“哥,起來說話。”

  “陛下慎言。”沈淵紋絲不動,“陛下乃九五之尊,與臣稱兄道弟,折煞臣了。”

  你惡心我是吧?

  沈杭震驚,但還是勸道:“哥,起來說話,我求你了。”

  你不起來我也不敢起來,你想跪我他娘的可不想。

  沈淵對著沈杭深深一拜,“臣有一事相求,望陛下成全。”

  沈杭心中狂跳,薄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什么事?”

  沈淵沒起身,“臣的母親自知鑄下大錯,深知罪孽深重,自請廢除分位,但望陛下看在臣的面子上,饒她一命,臣保證她此生都不會出現在陛下面前。”

  沈杭依舊跪著,看著眼前那個曾經說一不二懂不懂就要教訓他的皇兄,啞聲道:“我若不同意呢?”

  沈淵語氣波瀾不驚,似乎做全了所有打算,“無論她做錯了多少事情,但她畢竟是臣的母親,臣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臣只能以死謝罪了。”

  以死謝罪。

  沈淵,你他媽真是好樣的。

  沈杭內心狂飆臟話,但最終說出口的一句也只是,“哥,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臣不敢。”

  沈杭表情頓時變得難以言說,他緩慢卻堅定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沈淵還是那句話,“臣只能以死謝罪了。”

  沈淵在賭,在用一種讓兄弟倆都割肉剜血的決絕,逼著所有人在這場死局里掙扎。

  好像所有人都沒有錯,又好像所有人都無路可走。

  沈杭偏頭抹了一下眼淚,看著沈淵,控制不住地哽咽,媽的。

  他做不到。

  在這種時候他卻難以抑制的回憶起了沈淵的種種好。

  抱他念書,教他練劍,給他買桂花糕,惹他生氣了追著滿宮殿哄,趁著沐休帶他出城玩兒,替他在父皇面前遮掩,給他謀劃退路,知道他中毒不遠千里日夜奔赴。

  媽的,玩個兄弟情深他媽的真把自己玩進去了。

  沈杭垂眸半晌,繃緊的聲線還是忍不住顫抖,“我、不、同、意。”

  沈淵起身,點了點頭,拱手一禮,“臣知罪。”

  然后銀光一閃,一柄短劍出現在了沈淵手里,刀刃直抵沈淵心口。

  沈杭心下一慌,伸手去攔,利刃劃過掌心,沈杭手心傳來一陣劇痛,鮮血瞬間就染紅了沈淵胸前的衣襟。

  沈杭稍微松了口氣可馬上又一口氣喘不上來,他以為沈淵見他受傷會心疼收手。

  可是沈淵看起來一心求死,沈杭眼睜睜看著利刃刺破沈淵胸前的皮膚,獻血殷了出來,兩個人的鮮血混在一起,滴落在地上。

  沈杭崩潰地吼出聲,“放手!我他媽讓你放手!”

  沈淵恍若未聞,匕首寸寸深入。

  沈杭吼道:“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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