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良工帶著宋河沿走廊前行，一路參觀。
整棟建筑一樓被分成不同區域，手槍靶場、步槍靶場、霰彈槍靶場等等，許多射手正忙著砰砰開槍，測試槍支性能。
民用的商業靶場，射擊口上往往加一條懸空鏈子固定槍支，避免有人把槍拿下來四處走火，同時后側還要站一名教練監督姿勢。
但這里的權限明顯更高，除了開槍者處在透明的小房間里，沒有任何其他措施。射手們各自忙碌，甚至還有人在打哈欠摸魚，看到翁良工后又慌忙舉槍干活。
“試槍人員都好年輕啊！”宋河大聲說，“一個老頭都沒有！”
“都是少年班的！高中生！”翁良工大聲回應，“造槍試槍比較簡單，讓他們來歷練歷練，算是打打基礎！”
宋河暗暗咋舌，高中階段走上科研崗位，這些年輕人的智商該是何等逆天！
轉念一想，宋河臉色微妙，我也是高中生啊……
一樓參觀完了，直奔二樓。
二樓要空曠很多，一張圓桌上擺滿筆記本電腦，眾多青澀稚嫩的研究員們端坐忙碌，鼠標聲此起彼伏。
遠處一堵玻璃墻，墻后是遼闊的靶場，眾多靶子正躺在地上，每個靶子都是穿防彈衣的人形。射擊位是一挺巨大的三管重機槍，拖曳著長長的彈鏈，附近彈殼滿地！
“翁哥！”有名研究員抬頭，揮手打招呼。
“翁哥，又帶新人來了？”旁邊有人看到宋河。
此話一出，頓時所有忙碌的研究員們集體抬頭，好奇打量宋河，隨即熱情打招呼。
“歡迎新同學！”
“我靠，好帥！班草難道要易主了？”
“兄弟看著真年輕啊，不超過高二吧？”
翁良工清了清嗓子，制止眾人的喧嘩，尷尬道，“同學們誤會了，這位是領導，Ⅰ級項目帶頭人！”
場面寂靜。
年輕研究員們集體錯愕，看上去明明是同齡人，大家還是學徒，怎么偏偏這廝成領導了？
“同學們好，鄙人宋河，今天來慕名學習，求取真經。”宋河客氣道。
話音剛落，一片嘩然！
研究員們態度一百八十度轉彎，臉色肅然起敬，驚訝之色溢于言表！
“傳說中發明宋河素的宋河？”
“見到本尊了！醫藥泰斗啊！”
“久聞大名！第一個頂刊全中文論文的大神啊！”
研究員們抒發崇拜，興奮到臉色漲紅！
所有人都在說宋河素，畢竟宋河的其他成就處于保密狀態，并不為外界所知。但知道宋河素就足夠了，足以讓他的名字如雷貫耳！
翁良工再次清清喉嚨，“安靜！領導要視察咱們遙控車載機槍的工作，咱們給領導展示一遍研發流程！”
宋河連連道謝，“視察不敢當，我是來學習的！”
研究員們熱情澎湃，爭先恐后把宋河拉過去，簇擁著介紹工作流程。
第一步槍械設計，電腦上有專用的畫圖軟件，可以將槍支結構隨意更改。
宋河目睹了一名研究員演示的畫圖過程，鼠標一點一拉，任意尺寸的槍管、隨意更改的復進簧，還有各種主軸、散熱槽、鏈式循環器、延遲后座系統、活塞連桿……
“比想象中的復雜啊！”宋河嚴肅道。
“這還只是常見結構，不常見的結構少說也有幾百種。”翁良工暗搓搓得意，“所以信我吧，這東西短時間搞明白是不可能的！”
宋河默默點頭，三五分鐘確實搞不明白，至少也得一兩個小時吧？
第二步槍械打印，墻角擺著巨大如冰箱的3D打印機，做好的結構圖下載到3D打印機里，只需十分鐘便能產出各種高精度零部件，組裝完畢后安裝至靶場射擊位，便是一挺全新的測試槍！
翁良工親自上手操作，現場打印出了一根長槍管。
“打印出來的零件，夠結實嗎？”宋河接過長槍管，在手里掂了掂。
“特種塑料，短時間打個幾百發是不成問題的。”翁良工道，“如果測試效果好，再把圖紙送去兵工廠，造金屬和塑料復合的槍出來，慢慢調試整槍的材質，看看哪種材質好，最后往上遞交結果的時候就用哪種材質。”
宋河默默點頭，他對材料學不熟悉，這種調試材料的活兒自己就不干了，做做槍支結構還可以一試。
第三步試射，遙控機槍射擊隨機豎起的靶子！
翁良工帶著宋河來到玻璃墻前，遞給他一個遙控器。
宋河左右擺動遙控器，前方的樣槍也跟著擺動，但明顯有一絲遲滯，顯得有些笨重。
“可以手動遙控射擊試感覺，但真測試樣槍性能的時候，是用AI射手模式測。”翁良工解釋，“遙控器上的紅鈕就是，你可以試一下。”
宋河果斷摁下紅按鈕！
靶場里原本遍地是躺倒的防彈衣靶子，突然開始彈起！
樣槍嘩啦啦地供彈，自動瞄準豎起的靶子，轟然開火！
先是六個10米靶，機槍快速從左到右點射一遍，將防彈衣靶子打的碎屑飛濺，接連倒地！
二十多個50米靶立刻豎起，有些在地下，只露出一個腦袋，有些則在高臺上。
這次機槍明顯遲疑了，槍口擺動著尋找靶子開火，遇到密集的一群靶子便瘋狂連射織成彈幕，遇到孤零零的靶子則瞄準了才打，似乎有節省彈藥的傾向。
然后是最遠的300米靶，遙遠到縮成小黑點。
宋河最近視力下降嚴重，甚至看不清靶子了，機槍明顯也打的很吃力，曳光彈一串串地射過去，卻大部分打在墻上，半天才能打中一個靶子。
“砰！”靶場燈光全黑。
宋河嚇了一跳，黑暗中不同位置的靶子接二連三地豎起，豎起后散亂地左右移動，只動兩三秒便主動倒下，像打地鼠機里此起彼伏冒出來的地鼠，還會左右橫跳！
機槍慌了，瘋狂亂掃，像是有一個喪失理智的機槍手在操縱，完全失去冷靜地胡打！
閃亮的曳光彈在漆黑的靶場中穿梭，子彈橫飛，彈雨壯麗，命中率卻慘不忍睹。
終于，在宋河耳朵被機槍聲震聾之前，測試結束！
燈光重新亮起，機槍槍管都冒煙了，軟塌塌地融化下去，一挺樣槍便這樣犧牲了，像猛烈燃燒后死亡的蠟燭。
玻璃窗上彈出字幕，顯示測試成績：
【10米清靶時間：秒】
【50米清靶時間：秒】
【200米清靶時間：秒】
【夜戰地鼠模式上靶率：28%】
【綜合評分：54分】
翁良工笑容尷尬，“目前我們做的最好的樣槍，才62分，勉強及格。”
“我感覺已經很牛逼了啊！射手都不需要，靠程序識別打掉這么多靶子！”宋河吃驚，“哪方面是短板？”
“全是短板。”翁良工嘆氣，“結構有短板，程序有短板。”
一旁陪同的研究員開口附和，“結構短板需要修改槍身結構，加一加射速，還要保證精確！”
宋河連連點頭，“程序呢？”
“程序就更難了！”翁良工說。
周圍的研究員們也紛紛變了臉色，像提到什么不得了的難題！
“來，帶你看看，我們用的編程工具保你沒見過，保你眼花繚亂！”翁良工走到桌邊，在一臺筆記本電腦的鍵盤上敲擊。
宋河看到屏幕上出現的點云，眉頭一挑，臉色精彩起來。
“這破玩意不知道何方神圣發明的，規則復雜的一批！”有研究員吐槽。
“簡直反人類！不明白為什么非要用這種編程？”
“復雜吧？寫的過程更復雜，它沒有固定的編程套路，用的全是數學公式！”
“我們天天研究這個破程序，愁的快禿頂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抱怨，怨氣濃的像一群鬼，極力渲染編程的困難。
宋河微笑，淡淡道，“不就是仿腦編程嗎？”
實驗室瞬間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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