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樓司霜揚著下巴看他。
“我不僅罵你我還打你，你能如何？拿我如何？”樓司霜步步逼近。
她冰冷的目光落到薛平的唇上，突然笑了一聲。
“你、你笑什么？”薛平緊閉雙唇，心顫的可怕。
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說一句那樣的話，那么她接下來的動作就是把自己的舌頭拔了。
他在樓霜的面容上，見識過許多表情。害羞的、欣喜的、悲傷的、窘迫的，甚至卑微的，他都見過。
而這一次，是殺氣。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猶如地獄掌控眾鬼生死的閻羅，沒有一絲情緒。
在絕對的氣場下，薛平的腿已經打起了顫。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天會面臨這樣的場景，特別是在樓霜這里。
“你、你不是樓霜！”想到某種可能，薛平驚叫了出來。
樓霜又蠢又笨，她不可能會有這樣的神情，也不會口齒這么犀利。
更不會不愛自己！
“恩？”樓司霜訝異看他，唇角微勾，“你這次倒是聰明了。”
“我確實不是樓霜。”
“！”薛平瞳孔放大，驚駭看她。
“那個迷戀你，愛戀你，甚至不惜用性命去換你心愛之人那所謂藥引子的樓霜，早就死在了你遞刀的那天。”
一斤的心頭肉，呵呵……
樓司霜冷漠看他，手卻是摸上了他的臉。
“曾經的樓霜已經死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樓司霜一字一頓道，“樓、司、霜。”
最后一個字落下的同時，樓司霜抬起了腳。
毫不猶豫，對著他的膝蓋窩狠狠踹了一腳。
“薛平，是人都會變。當一個人經歷了生死之事，她性情沒有變化那才是讓人奇怪的。”樓司霜居高臨下說道。
端的是一副高位者對著低等螻蟻的姿態。
“你若識抬舉，便乖乖把那50兩還回來，若是不識……”樓司霜冷笑了一聲，手上拿著的魚叉被她隨意往后一拋。
“下場如此。”
水花聲在前方響起，薛平的視線順著魚叉的弧度落在了河面上。
清澈見底的河面此時正泛起層層漣漪，而那根魚叉穩穩當當立在了河中。
在他可見的視線里，那根無故立而不倒的魚叉有了答案。
薛平身子一抖，一陣寒冷從腳下升起。他握緊著雙拳，想由此給自己帶來幾分勇氣。
“樓霜！殺人是要見官的！”薛平故作平靜，眼皮卻是顫了又顫。
“是嗎？”樓司霜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諷，“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若沒錢，那便以命抵錢。”
“左右不過牢底坐穿，亦或是命抵命。”
“你忘了嗎？”樓司霜朝著他走近，語氣難得溫柔。
想著先前的經歷，薛平不可控的往后退去。
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離她遠些！再遠些！
可他們的距離，原本就不過兩步。
樓司霜早已走在了他面前，與他腳尖對帖。
看著坐在地上雙腿發顫的男人，樓司霜俯身卡住了他的脖子。
“我已經死過一回了啊，我還怕什么呢？恩？”
放在脖間的手，每隨著她的一個字而收緊。
薛平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雙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
到最后，竟只有呼出來的氣了。
“咳咳咳咳—”薛平半趴在地上咳嗽了起來，大口呼吸著失而復得的空氣。
“想來你的銀子是不夠的，我給你三日，三日后把銀子送到我家來。沒來的話，那我就來找你了。”樓司霜淡淡說完，抬腳離開了這里。
從掐脖子到離開，樓司霜一眼都沒有看他。
有些人，就跟地上的一坨屎一樣。
知道它在哪，就算沒看到也犯惡心。
樓司霜仰頭，看向天空：樓霜，你若是覺得不甘、可恨，那你便和我說，我幫你報仇。你若是念著心里之情，不想我這么對他，那我便放他一馬。
樓司霜閉上眼睛，在心里說下了這段話。
微風忽起，樹葉沙沙作響。
樓司霜睜開眼睛，一片落葉隨風而下飄落在了她的腳邊。
樓司霜彎腰將它撿起，放入掌心。
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什么，在她起身之際，她聽到了一個聲音。
很縹緲，像是在很遠的地方，又像是在耳邊——
“謝謝。”
【恭喜宿主達成成就[難得歡喜]，本次獎勵積分100~由樓霜小主贈送~】
‘樓霜？’
【是噠宿主~樓霜小主很開心宿主做的一切~她終于能毫無牽掛的去投胎啦~】
聽著‘砍一刀’的話，樓司霜也發自內心笑了起來。
在快要到家的時候，樓司霜從空間里把鹽粒和菌菇拿了出來。
“姐！你回來啦！”
一道稚嫩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
看著一路快跑過來的樓小虎，樓司霜的心動了動。
這就是親人的感覺嗎？
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了，自從爺爺死后，自己被接到那個女人的家里。
“怎么跑過來啦？累不累。”樓司霜拿著手帕，動作輕柔的幫著樓小虎擦額上的汗。
“不、不累的！”樓小虎說著，臉飛快的出現了兩朵紅暈。
顯然是害羞的。
他還是頭一次被姐姐親手擦汗呢！嗚嗚！姐姐好好啊！
回頭一定要去爹的面前炫耀一番！哼！來報今日念經之仇！
“哇！姐你還抓了魚，我們是不是能吃魚了呀！”說到吃的，樓小虎的肚子很合時宜的叫了起來。
樓小虎低頭羞赧一笑，撓頭道：“中午的飯菜太難吃啦！我就沒怎么吃。”
“沒關系，姐等會兒做烤魚給你吃。”樓司霜從菜筐里拿出來一個圓潤的紫色果實。
這是她找菌菇的時候在樹上摘的野果子。
用現代話來說，叫紫葉李。
屬于野生李子的一種。
以前跟爺爺進山的時候，爺爺總會摘這個紫葉李給自己吃。
就算是泡酒，也是很好喝的。
“是個野果，你先吃這個墊下肚子。”
樓小虎湊頭瞄了瞄那個菜筐，接了過來：“姐，它肯定好吃。”
“為啥？”樓司霜看他。
只見樓小虎甜甜一笑，語氣略帶羞澀道：“因為你摘了很多呀，滿滿一籃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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