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夾雜著冷冽的利風，朝著薛平的方向飛來。
“啪嗒”一聲，石子受擊落地。
薛平悶哼了一聲，手指傳來的劇痛讓他眉眼都皺在了一起。
“我與閣下無冤無仇，閣下為何要打我膝蓋，廢我手指？”薛平的額上冒著冷汗，忍著劇痛朝那處看去。
“你瞎。”黎衍懶懶說道。
黎衍的出現，讓眾人沸騰了起來。
沒見過的，問道：“這人長得好俊俏，他不會就是樓霜的夫君吧？”
有見過的，回道：“就是他，我昨天看到的就是他。”
蔣夢夢也看呆了。
劍眉星目，面若白玉，棱角分明的臉龐泛著一層清冷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冽之光，驚為天人的容貌，如滿月的銀輝，讓人一震。
光是拋擲石子的動作，都滿是那股與生俱來的矜貴之姿。
一個如月霜般的優雅高貴的男子，竟是樓霜的夫君？！
這不可能，她不相信。
樓霜樣樣比她差，還效仿自己，她不可能會擁有這般完美的夫君。
蔣夢夢的情緒變化，薛平感受的一清二楚。
見著她一閃而過的驚艷之色，薛平心中的醋意無限放大。
他緩緩起身，抬手想去擦蔣夢夢臉上的淚痕，后者則往后一退，避開了他擦拭的動作。
“夢夢，你……”薛平難以置信看她。
這退后半步的動作，比他手指斷了還要痛。
蔣夢夢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自在，她鎮定說：“大家都在，不太好。”
薛平和蔣夢夢的動作，樓司霜沒有去注意。
她看了一眼黎衍后，與之對視一秒，就朝著薛平走了過去。
她目光在薛平斷掉的那根手指上看了一眼，心下微微訝異。
這根食指，恰好是薛平手指著的那根。
恩……那廢另一根吧。
在薛平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樓司霜抓著他的另一只手的食指，迅速往外折了一下。
“咔擦”一聲，薛平驚叫了出來。
十指連心，連廢兩根手指，薛平的臉色白的不能再白了。
臉上的痛楚掩飾不住，但怒意強在心頭，他忍著劇痛，說道：“樓霜，你憑什么廢我手指？”
“憑你眼瞎沒腦，憑你自戀沒本，憑你普普通通卻極其自信。”樓司霜語氣平靜，但字字珠璣。
一字一句，猶如千金重錘敲擊在他的心頭。
“你以自己為中心，以自己所想去識人，自己活在井里守著半分畝地，卻還要高高在上去說教別人。”
“你識得幾個字？你做得幾篇文章？你在這理直氣壯，不惜長篇大論來唇舌我為人，你又是什么樣的人？”
“你說我與你有婚約還與他糾纏，我倒要問問，你接我50兩銀子，與我有婚約的時候，你和蔣夢夢又是什么情況？”
“深夜談心親吻？晨時看日牽手？飯后小道擁抱？”
“我對你好不好，清水村的人都知道，命都給你，你又是怎么待我的？”
“要我將所有好物給蔣夢夢，要我像婢女一樣伺候她，更要我割一斤心頭肉給她做藥引子，薛平啊薛平，你真的很不要臉。”
樓司霜冷冷說著，看著他的目光沒有一絲溫度。
黎衍雖沒看著她們，但心里卻一直注意著。
樓司霜所說的經歷，讓他有些驚訝。
她以前，竟是這樣的嗎？
大概在現場，共情了，黎衍的心里竟生出了幾分不知名的意味？
黎衍向來看不起為愛犧牲生命，或為愛卑微到骨子里的人，這種人注定成不了強者。
這樣的故事，他聽過很多，比之慘的更有，大多時候都是無感覺，或是嗤之一笑。
黎衍抬了抬眸子，鬼使神差地朝樓司霜看了過去。
天色暗淡，借著淡淡月光，黎衍第一次認真看起了一名女子。
她立于人群之中，清冷的月光映照之下，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如火樹堆雪。
感受著某處的目光，樓司霜抬眸朝著那處看去。
二人四目相對，樓司霜淡然的先挪開了目光。
黎衍的視線，樓司霜大概也知道為什么。
無非是好奇她，亦或是懷疑她。
李金花從地上醒過來了。
在薛平手指被石頭打廢的那一刻，她驚厥了過去。
她憤憤看著站在薛平面前的樓司霜，大喊了起來：“你這不要臉的蹄子，又在這勾引我的兒子。”
她大步走了過去，想告訴自己兒子別上她的當，卻看到了瞳孔渙散，整個人如同行尸走肉的兒子，她差點背過氣，再次昏厥了起來。
“兒啊！我的兒！你怎么了！”李金花抱著薛平，哭叫了起來。
李金花的眼睛像是啐了一把利刃，狠狠的瞪著樓司霜：“你把我兒子怎么了！你說啊蹄子！”
樓司霜冷眼看她，沒有回復。
她的衣裙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她抬于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看著失了魂的薛平：“自己是什么樣的人，就別站在道德最高處去說教人，其實說白了，你什么也不是。”
樓司霜的話，讓薛平的眸子動了動。
見兒子有反應，李金花喜了起來，但很快地又成了之前的樣子，甚至比之前更沒生命力了。
李金花“蹭”的一下站起了身，她舉起手，想殺人的情緒掩飾不住。
“你害我兒子，你看我不打死你！”
說著，李金花的手朝著樓司霜的臉揮去。
只是手還沒到她的面前，一顆石子就打掉了她接下來的動作。
李金花手背吃痛，但為孩子報仇的人愈加濃烈。
她雙腳齊上，一副不報仇不死心的模樣。
小權在旁看了很久，包括黎衍的出現。
他這個方向，黎衍立于暗處之下，他看不太清黎衍的樣子，但覺得，身形很是熟悉，像是在哪里見過。
但細細一想，又想不起來。
這么一來回，倒讓李金花有了可趁之機。
小權以劍鞘將李金花的手腳打掉，并且抬腿，一腳踢在了李金花的膝蓋窩處。
李金花雙腿跪地，吃痛的叫了起來。
劍鞘很重，小權又是用了力，李金花直接跪坐在地，鬼哭狼嚎了起來。
蔣夢夢和張氏已經不見了。
在樓司霜說出她和薛平的事情后，她就慢慢離開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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