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小虎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只是……
一只手將他的肩膀拉了過去，同一時間幾聲慘叫響了起來。
一切的變化，都在瞬息間。
樓小虎睜開眼睛，看到就是那抹熟悉的背影。
陽光下，她纖細的身影上了一層柔和金光，直直的照進了他的心里。
讓正在發著小芽兒們，沐浴著柔和日光。
明明那么嬌弱，卻毅然決然站在他的面前，為他擋掉所有風雪。
樓小虎喉頭哽咽，眼淚無聲無息向下流。
“真是屎殼郎戴面具，臭不要臉。”樓司霜右手捏著鞭子，眼神嫌棄的看著被打趴下的一群人。
最后，目光落在了為首的獨眼男身上。
“我以為多厲害，一群垃圾。”樓司霜譏諷說道。
“茅廁打地鋪，知道是什么意思嗎？”樓司霜以鞭子，將獨眼男的下巴抬了起來。
那張血獰的面目，此刻是害怕和慌亂。
他耀武揚威這么些年，第一回踢到了這么硬的鐵板子，還是一個娘們的。
他心里很憤怒，可更多的還是恐懼。
他聲音發顫，慢慢說道：“是什么？”
“打錯了哦。”樓司霜言笑晏晏看他，語氣溫柔極了。
“不是‘是什么’哦。”
樓司霜抬著鞭子，朝著他的腿上來了一鞭。
衣服被利鞭劃爛，露出了他皮肉外翻的大腿傷口。
鮮血從他一指長的傷口處，汩汩往外冒。
“給你一次機會，重答一遍哦。”樓司霜蹲在他的面前，笑容又邪又媚。
獨眼男的汗水不斷往下流，身子跟個抖得跟個篩子一樣。
他往后退了幾步，腦袋飛快運轉了起來。
“3。”
“2。”
在“一”字要落下的時候，獨眼男忙喊了出來。
“需要廁紙！”
“啪”的一聲，比之前還要響亮的聲音響了起來。
獨眼男的手臂上，再添一傷。
這一次的傷口，足有兩指長。
獨眼男疼的嗷嗷叫了起來，聲音很是凄慘。
圍觀看戲的人，越來越多。已經將整個西街堵了起來。
大家都在議論著這個事情，只是這次她們沒有壓低聲音。
一個比一個聲音大。
只因為，他們知道這群地痞有人收了，他們的好日子要來了。
甚至有人，已經跪在了地上。
“蒼天有眼啊，老虎幫終于有人收了！”
“感謝上天，讓我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鐵大虎這么慘的表情，希望那位姑娘狠一點，最好把他的皮撥下來！”
人群中，有人看過樓司霜踢羅氏的，也說話了。
“我說這位姑娘怎么那么熟悉，原來是那日的女神仙女高手啊！”
“是啊！你這么說我也認出來了，這不就是那位懲惡揚善的姑娘嘛！真是上天有眼啊，知道我們清水鎮有這地頭蛇，派這位女神仙下來救我們！”
“她一定是神仙，我前幾天還去找了神婆，神婆說這幾日會發生一件大事，清水鎮會改頭換面，煥然一新，說的不就是這個嘛！真是太神了！”
這話一出，信神佛的人們，開始跪地朝著樓司霜叩拜了。
遠處看著的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眸里的震驚。
其一道：“你說的是對的，幸好我們等了。”
其二的臉色則有些沉重：“這位姑娘身手能與我們將軍相提并論，她不簡單。”
“你在這繼續看著，我回去稟報將軍。”
樓司霜揮舞著長鞭，依舊是那副言笑晏晏的樣子。
她揮舞著手中鞭子，饒有興致的看著獨眼男：“還是猜錯了，不過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茅廁打地鋪，是、什、么、呢？”樓司霜一字一頓說道。
每說一個字，嘴角的弧度就上揚一分。
“老虎幫”有受傷輕的，看不下去了。
他抓著旁邊的棍子，向樓司霜沖了過來：“你竟敢這么羞辱我大哥，我——”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伴隨著的是身軀倒地。
“我姐想羞辱就羞辱，關你屁事啊？”樓小虎拍了拍手，踢了踢被自己拿凳子砸暈的小弟。
“死去吧你，留在世上浪費空氣。”
獨眼男看著，眼里的怒火抑制不住，他握緊著雙拳，面色鐵青。
“這就生氣了？嘖，真不行。”樓司霜玩著鞭子，有意無意將鞭子朝著他那頭揮去。
倏地一下，那條柔軟的鞭子瞬間成了一條直沖前行的毒蛇，向著獨眼男的根子咬去。
”啪嗒“一聲，樓司霜用著十分力氣，將那根鞭子揮到了他的根子上。
這一下，不廢也得廢。
獨眼男尖聲哀嚎，整個面色被抽了顏色一樣，煞白煞白。
和做白事家掛著的白燈籠有的一比。
那處傳來的疼痛，連著心，讓他劇痛無比，每個細胞都在疼痛著。
他趴在地上，粗粗喘著大氣，手摸著那處。
很濕潤，像是有液體一般。
獨眼男的手不可抑制的顫抖，整個心被提了起來。
他伸出兩根手指，細細摸著，突然食指摸到了空縫，而中指是軟物——
他怔住了。
自頭頂傳來的眩暈，讓他兩眼瞬間一黑，昏厥在了地上。
昏闕前，他的腦海里不回蕩著——
他的根，被分成了兩半！
血液從他的那處流了出來，流在了地上。
他整個人猶如一團無骨的死尸，任人怎么踢都沒有反應。
樓小虎趴在他的身上，狠狠捶打著他的臉，他的頭。
嘴里念叨著：“大虎是啥？小虎我今天就來教教你怎么做人。”
“羞辱我姐是吧？對我姐起色心是吧？還要砸我姐攤子是吧？啊？我樓小虎今天就好好教你做人！”
用手打著累了，樓小虎又用腳，后面雙腳其上，將他打的鼻青眼腫。
牙齒掉了好幾顆，掉在了地上，也掉到了他小弟們的面前。
有幾人眼睛紅了，發瘋似的朝著樓司霜跑來，為他們的老大報仇。
在外人看來，樓司霜看了沒看，就那么很隨意揮了揮鞭子，就將上前的人們給揮飛了。
這次，他們飛到了一品樓的門口。
有沒注意腳下的，踩了一腳摔倒了。
“啊！死人啊！”
對面酒樓，響起了一句尖叫。
樓司霜沒有管，看向了一個看著還小，整個過程卻沒有舉動的小孩。
她道：“去摸摸有沒有氣。”
小孩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整個身子縮在了一起，朝著獨眼男的方向走去。
他的頭埋得極低，快速探完他的呼吸后，他點了下頭，又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甚至是動作，都是一樣的。
樓司霜微挑眉，這個小孩有點意思。
作為兩個奶團的芽親，愛屋及烏的樓司霜，她居然覺得那小孩還挺乖（？）
“有氣。”
似是沒等到樓司霜的回應，小孩聲音很低的說了一句。
“恩，你走吧。”樓司霜說。
官兵馬上就來，這孩子還小，也沒干什么壞事，就放他走吧。
那名小孩聽到這句話，身子僵了僵，在沒人看到的視線里，他異色的瞳孔劃過了一絲訝然。
但很快地，又回歸了平靜。
他直了直身子，正欲離開這里，又聽得樓司霜說話了。
他在心里自嘲的笑了一聲：果然嗎？人性本惡。
“以后別與惡人為伍，沒吃可以來找我。”樓司霜溫然道。
小孩怔了征，心底那處荒蕪像是掉落了一滴雨水，又似是有了一縷陽光，一根小草。讓他的毫無生機的世界里，出現了一抹顏色。
小孩沒有說話，速度很快的離開了這里。
在要徹底離開這里的最后一刻，他回了頭，透過重重人影，他將樓司霜的樣子細細印在了腦里，心里。
官兵來的很快，與之同行的是縣令的師爺，姓作陳。
“這是什么回事？”陳師爺蹙著眉，看著眼前這一場混亂的畫面。
再看到地上躺著的是鐵大虎后，陳師爺的眼珠子驚的都要掉了下來。
這、這……
這是鐵大虎嗎？
陳師爺又看了一圈地上躺著的人，無誤了，這就是老虎幫的人。
他們這是……全軍覆沒了？
陳師爺看回她們，此時的眸子帶著些審視和探究。
“陳師爺，是這樣的，我與這位姑娘一起做生意，今日碰到老虎幫過來鬧事，要砸了我們的攤子還是搶人收保護費，我們不愿意，與他們發生了一些口舌，他們便提著刀要來要我和這位姑娘的命。“姜歡歡提著衣裙，腳步輕快的走了過來。
她掩著帕子，作勢擦了擦眼睛：“陳師爺若是不信，大可問這邊看熱鬧的人，就知道民女說的是不是實話了。”
陳師爺心里叫了句“哎呀，我的姑奶奶”，連忙安慰姜歡歡：“這有什么問的，老虎幫的人是什么樣子，大家都知道，今日有這下場，也是他們罪有應得。”
別說有理由，沒理由陳師爺也不敢拿她們去公堂。
這位姜姑娘，可是一尊大佛，自己能不能升官，可就看這位的了。
“不過……”陳師爺有些好奇，“這鐵大虎的身手不錯，尋常有點功夫壯大個都打不動他，你們這是……？”
不說這鐵大虎了，就這一圈的小弟們，就值得人好奇了。
老虎幫不收沒用的人，大家都有點身手在里頭，她們是怎么做到的？不僅將鐵大虎收拾了，還將他的老虎幫收拾了……
難道是姜歡歡的手筆？
陳師爺有一堆疑問，要不是不能急，他都想一連串的問。
姜歡歡看了一眼樓司霜，見對方點頭，便說道：“這位姑娘有點身手，他們都是這位姑娘打趴下的。”
樓小虎連忙插道：“還有我！有幾個是我砸暈的。”
姜歡歡失笑道：“對，還有很多是這位姑娘的弟弟解決的。”
陳師爺聽傻眼了。
他看著樓司霜，不相信是她做的。
就這么一個柔弱的姑娘，別說教訓人，怕是連刀都提不起吧。
“姜姑娘，你怕是逗我的吧？”就算是找了幫手，也不能這么逗他啊！
他好歹是一個鎮的師爺，腦子是有的。
姜歡歡笑著搖搖頭，道：“我怎會騙陳師爺，這就是這位姑娘出手的啊。”
“不信啊，你問問旁邊的人？”
陳師爺還是不信，把目光看向了看熱鬧的人。
尋常這個時候，大家都會下意識散開或是回躲目光，但這一刻，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了陳師爺的身上，希望他能來點自己，問自己問題。
陳師爺選了個看著敦厚老實的婦人，問道：“這位大姐，你說。”
頭一次被當官的注意，問話，婦人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她聲音有些小，吐字卻很清楚：“是的，是那位白衣姑娘解決的。”
陳師爺下意識地認為是姜歡歡，便先看了她的裙色，可她的裙色是青色……
他只好看向她身邊的女子，恩……正是白色。
陳師爺不信，還是不信，就是不信。
他找了個小孩，又問了句。
小孩子總不會撒謊吧。
小孩的眼睛亮晶晶，他奶聲奶氣說道：“是白衣服的神仙姐姐，她用著鞭子，將壞人們打趴下的。”
陳師爺：“……”
“姑娘，真是你？”這下不得不信了。
恐怕再問下去，也是這樣的回答。
樓司霜淡淡點了點頭：“都還活著，勞煩師爺帶回衙門解決，給百姓們一個答復就好。”
就這么一句話，讓陳師爺苦惱了起來。
這句話所表達地意思多著呢，像是“都還活著”，就是告訴他：人現在沒死，但要是送回去死了，就和她無關。
“帶回衙門解決”：我只負責抓人，你帶他們走就好，別帶我，和我無關了。
“給百姓們一個答復”：這事很多人都知道都記著，別想收錢敷衍解決，最好給個最嚴重的懲罰交代。
這最后幾個字，可謂是說到了百姓們的心里去了，特別是被鐵大虎欺負過的——
“師爺大老爺啊，你一定要讓縣令大老爺給我們做主啊，我們被他們欺負了多年，我漢子為了我們女兒，活活被他們在街上打死啊！”
“還有我，我妻子出去買菜被鐵大虎看上，生生玷污她啊！我妻子清白被毀，生生上吊自殺了啊！”
“我婆婆和我去街上賣菜，他們不僅不給錢，還說我婆婆的菜不新鮮，我婆婆解釋了幾句，他們對我婆婆拳打腳踢，還對我上手，要不是我婆婆攔著我，我早就跳河自盡了，可憐我的婆婆，連一個冬天都沒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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