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好看的弧線從中劃過，夾帶著噴涌而出的血花，黑衣人往側一倒，手中的刀刃掉落在了地上。
樓司霜：“……”
這年頭的殺手，都這么敬業的嗎？
他們還什么都沒問呢，直接就自我抹脖子了。
【宿主，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們倆太可怕了？所以他才自盡的？】打小就機靈的砍·一刀插話道。
樓司霜默默看了眼旁邊如冰山般的男子，恩……
‘我覺得你得把[你們倆]這三個字換成[他]，是他嚇人，不是我。’樓司霜自辯道。
似是感受旁邊女子的目光，黎衍側頭，回看了過去。
只是旁邊女子的視線收了回去，他看到的只有她清冷絕艷的側臉。
【……宿主，你確定？】看著黎衍這仿如變臉般的神色，砍一刀艱難說道。
‘不是嗎？’樓司霜疑惑說完，回看了過去。
她當然能感覺到旁邊男子看過來的視線，只是她有點不太好意思對視而已。
說不上來的感覺，就……
挺叫人害羞的。
“怎么了？”黎衍輕聲問道。
看著那像含了江南溪水般的眸子，樓司霜怔了怔。
砍一刀捂著小嘴角，偷笑道：【呦呦呦，跟含了蜜糖一樣，嘖嘖嘖~】
【哎！這空氣真是甜到發膩了啊！本豬寶寶光呼吸幾下，就又胖了十幾斤呢~】
砍一刀自認自己的話很直白了，就是個沒談過戀愛的，也該懂了吧？
從剛剛看著黑衣人的冷面寒眸，但現在看著寶貝宿主的溫柔蜜意，這轉變都沒有三秒鐘。
而且！還只是對著寶貝宿主一個人的！
啊！這該死的偏愛！
啊！這空氣里戀愛的酸臭味！真的讓人氣憤啊！
“沒、沒怎么。”像是被什么東西給燙了一下，樓司霜連忙挪開目光，臉頰微燙。
她深呼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著平靜：“他死了，咱們的線索也斷了。”
從剛剛在樹林里遇到的男子來看，這名黑衣人很大的機率就是那個男子的手下。
若是帶回去嚴加逼問一番，想來會有些收獲的。
雖說那名男子對她沒有惡意，但對她身邊的人，樓司霜無法保證。
所以她必須盡早弄清楚，這名男子是何來歷，對她是敵還是友。
若對她是友，對她要保護的人是敵，那她會直接告訴他，這些是她要保護的人，如果他還是這般，那她會決斷，將他化為敵的那類。
黎衍沉聲道：“或許還是有收獲的。”
黎衍來到黑衣人的面前，蹲下身將他的衣領子拉下來。
“他是玄夜殿的人。”黎衍說道。
看著黑衣人脖子處的蝙蝠印記，再聽著黎衍這肯定的語氣，樓司霜的眸子動了動，問道：“玄夜殿是什么？”
能讓黎衍都有幾分忌憚之色，想來是個十分厲害的組織。
起碼這地位，不在他之下。
“三國有三大勢力，一為玄夜殿，二為離北宮，三為青陽府。”黎衍解釋道，“三大勢力遍布三國，齊并第一，沒有第二第三。”
“玄夜殿擅長陣法，只接殺人生意。青陽府主做消息鏈和救人。離北宮沒有主體，什么都碰一點。”
聽黎衍的解釋，表面似乎玄夜殿更厲害一些。
但仔細去想，離北宮或許更讓人忌憚。
“沒有主體，什么都碰一點”，換句話來說，就是：它什么都擅長，不止擅長陣法，還擅長救人，更擅長殺人。
這是一個比另外兩大勢力還要復雜還要讓人忌憚的存在。
或許它沒有玄夜殿更懂得五行八卦奇門遁甲之術，但絕對不會比它差多少。
反之，與青陽宮比較，也是如此。
它們的短板，離北宮會。
它們的長處，離北宮也會。
若真要選出個第一，離北宮是毋容置疑的第一。
當然，這只是她個人覺得。
按照話本里的思路去想，這三個勢力背后的老大一定是神秘的，互相都不知道對方是誰的。
很大可能，里面就有一個是黎衍。
想到這個可能，樓司霜試探性的問道：“黎衍，離北宮是你的嗎？”
【？？？】砍一刀猛地抬起小豬頭，崇拜似的看著自己的寶貝宿主。
【宿主！你怎么這么聰明啊！你怎么猜到的啊？！】
雖然黎衍還沒回答自己寶貝宿主的話，但它的寶貝宿主向來一猜一個準，所以……！
‘你要不等黎衍回答完我再激動？萬一不是呢？’樓司霜認真建議道。
【嗯嗯！好！那我先不激動了，我待會兒再激動！】砍一刀乖巧回道。
黎衍怔了怔，看著身邊的女子，點了下頭：“是。”
樓司霜：“？”
“你就這么輕易和我說實話了？你都不忽悠忽悠或是騙我一下的嗎？”樓司霜的眉頭擰了下。
這么輕易相信別人，這么好騙，可怎么辦啊？
現在面對的是他，萬一面對的是別的壞人怎么辦？這不得褲衩都要騙走啊。
砍一刀：【……】
面對如此“聰明”的宿主，砍一刀真的很懷疑自己的宿主是不是被奪舍了。
宿主在修真界也不這樣啊，怎么來到這個世界，面對黎衍，就這么的……
【宿主啊！】砍一刀嘆了口氣。
【黎衍面對的是你，他才會全盤托出，他要是面對的是別人，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宿主你放心，就算你被騙到褲衩都不剩，黎衍他還一套衣服都在著呢。】
樓司霜：“……”
‘算了，我的猜測對了，你可以開始激動了。’
【好的宿主，那我開始激動了。】
話落，樓司霜的靈海里立馬響起了砍一刀的尖叫聲。
“為什么要騙你？”黎衍看著她，說道。
“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啊，萬一我是你的敵人呢，你這不是直接把軟肋擺在了我的面前嗎？相當于你送死啊。”
聽言，黎衍的眼睫顫了顫。
我的軟肋是你。
看著沉默著的黎衍，樓司霜的眸子突然一亮：“我知道了，我知道你為什么會告訴我了。”
黎衍的呼吸倏地一窒，心跳慢了半拍，抬頭看她。
砍一刀的小豬心也不由得提了起來，激動的看著寶貝宿主。
快說！快說！
砍一刀在內心瘋狂叫囂著，似乎自己只要這么說了，寶貝宿主就會這么做——因為你愛我。
在一人一豬的注視下，樓司霜的聲音響了起來。
“因為你覺得我對你構不成威脅。”
“……”砍一刀瞬間蔫了回去。
心如死灰！心如死灰啊！
誰懂啊！期待越大失望越大啊！
看著跟降智了一般的寶貝宿主，砍一刀很想很想跑到月老的家里，趴在他的頭上，再抓著他花白的頭發問他：你他喵的紅線是不是斷了啊！他喵的重新系上啊！
砍一刀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期待，包括黎衍，它也不期待他會說出什么話來。
因為他也是個沒長嘴巴的。
明明那么好說的兩個字——喜歡。
為什么在他們的身上就那么難說呢？
宿主對黎衍，明明也是有感覺的啊！
算了，越想越氣豬，隨便他們了，大不了一輩子待在這里不回去了。
黎衍沉默了好幾秒，才開口回應。
“不是。”黎衍說道。
砍一刀：呵呵，我已經沒有任何期待了，隨便你上半句有多值得讓人期待下半句，我也不會信了。
樓司霜沒有回答他的這句話，因為她覺得黎衍還有下半句話沒說出來。
頂著樓司霜的視線，黎衍把心里想的后半句話說了出來。
“因為你才是我的軟肋，離北宮不是。”
砍一刀：“！！”
一個激動，砍一刀整個小豬身掉在了地上。
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嗚嗚嗚！屁股開花了！腦袋要開裂了！
嗚嗚嗚！雖然痛到想要去死，但是心里真的好開心！
嗚嗚嗚！好激動！感覺人生到達了巔峰！到達了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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