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的目光隨著聲音落在江止身上，這人的面色看著十分蒼白，看著自己的眼神復雜到了極致，似乎醞釀著什么似的。
虞昭聽了這話直接冷笑了一聲，煥顏入手，毫不客氣的指著江止：“那你說，你的晚晚是什么樣子的？”
或許是虞昭說這話的語氣太過諷刺，江止的動作微微頓了頓，隨后才開口道：“昭昭，你別這樣，你和晚晚之間，不應該如此。”
虞昭眼里的笑意流露而出，那么諷刺，煥顏脫手而出，沖著江止的心臟刺過去，江止沒有躲避，只用靈力將心臟護住。
煥顏將他的心口開了一道口子，鮮血自其中流淌而出，滴在了地板上。
江止疼得悶哼了一聲，臉上不見慍色：“昭昭，這樣的話，你能消氣了嗎？”
虞昭由衷的覺得他惡心，水靈力將地上的鮮血沖刷，江止沉悶的看著那血水自腿邊略過，一時間，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自虞昭的動作里，看出了濃郁的驅逐之意。
他抬頭，看著虞昭。
驟然發覺這人眼里的神色變為了厭惡。
不應該的。
他想，虞昭這雙眼睛里，應該是依賴與濡慕才是。
在江止愣神的時間，虞昭已經將那惡心的血液沖刷了出去，煥顏重新入手，她小心翼翼的將上面的鮮血擦干凈，隨后，施了無數個清潔術，將自己的指尖一遍一遍的清洗。
好像，沾染上江止的鮮血，是多么惡心的一件事似的。
察覺到這一點之后，江止的心情難受到了極致。
他看著虞昭，唇瓣微微顫抖了一瞬，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什么來。
當即，他眸光暗淡了許多。
虞昭根本不想將視線分給他，轉身和高釧開口說道：“師尊，我還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了。”
高釧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虞昭目不斜視的略過江止，江止甚至能聞到她身上傳來的帶著些冷意的香味。
那味道讓他有一瞬間的晃神。
和昭昭一模一樣。
一樣到他好像回到了昭昭在他身邊撒嬌的時候。
他下意識的伸手拉住虞昭的衣袖，呢喃道：“昭昭……”
虞昭冷淡的回頭看他，一雙眼里盡是冷意。
這冷意刺的江止瞬間回神，那一刻，如同墜入了冰窖似的，渾身上下都忍不住發冷。
比寒毒入侵時更加難過。
他深吸了一口氣，剛準備開口說話，就見虞昭彎唇笑了。
那笑容不似以往的冰冷，恍若春風似的，讓世間萬千鮮花都盡數盛開。
他心下一動，記憶中的昭昭和此時的虞昭無限重合。
他的心尖軟了一截兒，下意識的放柔了聲音說：“昭昭，你……”
“江止，你很想讓我原諒你？”她歪頭，露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
那模樣實在是讓江止太過想念了，他指尖微微顫抖了一瞬，才開口道：“昭昭，只要你愿意與我解除誤會，我做什么都行。”
虞昭聞言，驟然笑了，她回頭看了一眼高釧，隨后輕聲的說：“師尊，我和江止有些事要談，就先走了。”
高釧擔憂的看著虞昭，張了張口，才說：“有事便捏碎傳訊玉簡，我會第一時間趕到。”
虞昭嗯了一聲，她看著江止，眼里盡是壓抑的瘋狂：“既然你想說，那我奉陪就是了。”
江止心下一喜，跟在虞昭的身后，他看著虞昭的背影，心想，若是解除了誤會，是不是可以回到從前了？
這念頭在心里蓬勃而生，讓江止忍不住的心神雀躍。
就在這時，虞昭停住了腳步。
江止抬頭看她，剛準備說話，就聽虞昭嗤笑了一聲：“你說，讓你做什么都行？”
江止驟然回神，連連點頭。
虞昭眼里的笑意更甚，夾雜著濃郁的惡意，一同砸在了江止的耳朵里：“要你殺了蘇晚呢，也行么？”
江止頓時愣在了原地，一時間，說不出一句話來，他深吸了一口氣，隨后，才開口道：“昭昭，除了這件。”
虞昭本來也沒指望江止答應，她倏然笑了笑：“好啊。”
“那你去死吧。”話落，虞昭眼里的瘋狂之意濃郁到了極點，煥顏入手，毫不猶豫的刺進了江止的身體里。
江止沒有躲閃，只用靈力保護自己的心臟與經脈。
虞昭的劍毫不留情，直接刺穿了江止的肩胛。
刺穿皮肉的聲音明顯至極，虞昭的劍旋轉，擰著那血肉，合著煥顏身上的血槽，一齊將江止的血肉帶了出來。
悶哼聲傳進耳朵里，虞昭手上的動作依舊沒有停止。
自肩胛里拔出，溫熱的鮮血濺了虞昭一臉。
她惡狠狠的將鮮血擦掉，江止感受著肩胛處劇烈的疼痛，卻覺得自己的心臟更疼。
記憶中的昭昭，從來不會讓他難過一絲。
平日里他手指破了個口子，昭昭都會小心翼翼的將其包扎好，又這么會如此兇戾的拿著長劍，將他的肩胛處刺出一個窟窿呢？
心里的疼痛劇烈，江止沙啞著聲音說：“昭昭，你消氣了嗎？”
虞昭驟然笑了，她的劍橫在江止的脖子上，血線浮現，她用的力氣很大，江止不得不承認，若是有機會的話，虞昭一定想殺了他。
他聽見虞昭用冰寒至極的聲音說：“江止，你的所作所為，即使用命來換，我都覺得不夠。”
江止聞言，手指一顫，他握住了煥顏，輕聲的開口道：“你就……這么恨我？”
這話將虞昭說笑了，她一寸一寸的將劍往前送：“是啊，恨不得你去死。”
江止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像是一直期待的東西突然在轉瞬間破滅，瀕臨死亡的窒息感蔓延全身，他看著掌心的鮮血，囁嚅了一下嘴唇。
片刻后，他蒼白的面色對準了虞昭：“為什么？”
為什么？
虞昭驟然發笑，她的靈力不斷注入煥顏里，一字一句的說：“因為你自私自利、不分黑白，因為你愚蠢不堪、不顧真相……”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刀子似的，直直的扎進江止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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