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秦檜的眉頭緊皺,目光陰沉如水。
寥寥一言,幾乎給了他當頭一棒。
內廷大總管李盡忠是大周天子李玄基最親近的宦官,而且朝夕侍奉。
對于大周天子的決定,李盡忠大多知曉。
要是李盡忠見了李牧,那么他們偽造圣旨之舉便遮不住了!
為了萬無一失,李秋方才派兵封鎖了養心殿。
將大周天子和李盡忠‘關’在養心殿,禁止外出。
偽造的圣旨,李牧十有八九看不出端倪。
若李盡忠見了李牧,那便會壞事。
“李盡忠?早知今日,幾日前就不該留他!”
“要是李牧見了他,這些日子的謀劃必付之一炬!”
祭壇上,太子李秋的臉色也是有些難看,手心里全是虛汗。
他看了宰相秦檜一眼。
眼下,也只能將希望覬覦在老師身上了!
因為他,還沒有和李牧正面交鋒的膽氣。
“太子殿下,大殿下欲看圣旨!”
宰相秦檜轉身,朝祭壇上的李秋拱了拱手。
同時,微不可察的點了頭。
李秋看見秦檜之舉,頓時心領神會,而后道:
“既然皇兄要看,那便看!”
“左翊衛,即刻去取!”
李秋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樣子。
這個時候,戲要做足!
更不能慌!
一旦慌了,就可能露出馬腳。
“末將領命!”
一個左翊衛軍統領肅然應聲,而后領著幾個士兵,昂首闊步的朝太廟出口而去。
他們前去取圣旨了!
見狀,秦檜雙眼微瞇,沖李牧笑著道:
“大殿下,太子殿下已經差人去取圣旨了,您稍等片刻。”
李牧輕輕頷首。
但眸子卻異常冰冷。
因為,秦檜口中的‘太子殿下’十分刺耳!
“還有內廷大總管李盡忠。”
李牧盯著秦檜,氣勢有些強硬。
秦檜目光微沉,眼里閃過細微的凝色。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然后看著李牧道:“大殿下,實不相瞞,圣旨能取來,但李盡忠恐怕一時半會請不來。”
秦檜一臉為難之色。
他的眉頭皺起,額頭上浮起三條黑線。
“為何?”
李牧微微皺眉。
“因為李盡忠前些日子得了疫病,為了不讓疫病傳開,任何人不得見李盡忠。”
秦檜無比認真的道。
得了疫病?
恰恰這時李秋被立為太子,今日登基。
這么巧?
李牧有些狐疑的盯著秦檜。
對于前者的話,李牧是不相信的。
李牧,我是不會讓李盡忠見到你的……秦檜心中冷笑。
“御醫何在?”
李牧目光掃視一周,朗聲道。
秦檜有張良計,而李牧有過墻梯。
李盡忠是否真得了疫病,找個御醫一問便知。
但廣場上卻鴉雀無聲。
盡管有御醫在場,但都低頭不語。
準確的說,是無人敢回應李牧。
一邊是秦檜的威壓,一邊是即將登上大寶的太子殿下。
孰輕孰重。
御醫還是分的清的。
雖然他們也忌憚大皇子李牧的將威,但將威還是比不上天子龍威!
嗯?
見御醫無聲,李牧幽冷的目光在幾位首席御醫身上掃過。
嘶!
感受到李牧的目光,那些御醫皆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入肺。
瑟瑟發抖!
“你們這些御醫醫術高明,還是先把耳疾治一治。”
“大殿下都開口了,御醫全都聾了?”
這時,宰相秦檜開口了。
他盯著那些御醫,目光幽深如潭,充滿了寒意。
御醫們心頭一顫,也心領神會。
然后,便見一眾御醫低著頭,無比恭敬的上前。
“見過大殿下!”
御醫來到李牧面前,齊齊躬身,拱手行禮。
“李盡忠得了疫病?”
李牧冷冰冰的看著眼前無比恭敬的御醫,開門見山的道。
御醫皆低著頭,也皺起了眉頭,面露難色。
權衡利弊!
一個御醫抬起頭來,語氣有些遲疑的道:
“稟殿下,李盡忠總管確實得了疫病!”
“此事千真萬確!”
又一個御醫連聲開口,神情無比認真。
其他御醫也接連點頭。
但李牧的神情卻冷如寒冰,他審視著眼前的御醫,而后冷厲反問:
“欺騙本殿,爾等可知后果?”
聞聲,御醫們猛的一激靈,似乎被李牧的皇子之威嚇到了。
“下官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全憑殿下處置!”
先前開口的御醫無比認真的開口。
假的說的跟真的一樣。
這幫老梆子,醫術不高,倒學會站隊了……李牧在心里嘀咕一聲。
然后,他的眸子越發冷厲,沉聲道:“記住你們說過的話!”
聞聲,那些御醫皆是嚇的心頭一顫,額頭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北境人屠的手段,他們也是略有耳聞。
“大殿下,有御醫作人證,這下子您該知曉下官的難處了吧!”
“不是下官不將李總管請來,而是沒法請來,要是疫病傳開,恐怕整個長安都要遭殃。”
秦檜盯著李牧,裝作很慚愧的樣子。
李牧不再說話了,只是看了眼祭壇上的李秋一眼。
目光深邃,鋒利如刀!
李秋也看見了李牧的目光,朝之看去。
兩道鋒利的目光在虛空中對碰,似有火星子飛濺而出。
就如此。
半個時辰過去。
那伙左翊衛拿著圣旨歸來了!
“殿下,圣旨!”
左翊衛統領直接將兩道圣旨拿到李牧面前,雙手奉上。
李牧云淡風輕的拿過圣旨,展開一看。
有天子龍印。
也有中書省的印。
很快,李牧便看完了兩道圣旨。
但卻沒有發現半點異常之處。
圣旨是真的?
李牧皺起了眉頭?
見李牧皺眉,宰相秦檜心中冷笑,大為快意。
這圣旨偽造的天衣無縫,豈是你能看出端倪的?
李秋登基為帝,勢已成!
無人可擋!
即便是大皇子,也不行!
宰相秦檜心中如此想著,眼中泛起微不可察的幽冷笑意。
“大殿下,圣旨乃秉承陛下之意,豈能有假!”
秦檜朝李牧拱了拱手,淡笑道。
就在這時,太廟入口處。
一隊銀甲雪亮和金甲璀璨的鐵騎策馬奔入。
蹄噠蹄噠……
突如其來的動靜,吸引了眾多文臣武將的目光。
一道道目光齊齊看向太廟門口。
只見,一隊鐵騎護著一個身著宦官服的老人進入太廟廣場。
緊接著,一道幾乎使出了全部力氣的聲音傳來。
那宦官臉上盡是著急之色。
“大殿下,那圣旨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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