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 第374章 坐斷黃河 (求訂閱、月票)
    梅清臣邀他赴宴?

    江舟考慮了一秒不到,就隨意找了個理由,讓送帖的人代他回絕了。

    他沒有跟人攀交情的打算。

    而且,別看他這么果斷干脆地以近乎折辱的方式將紅衣法王吊在門口。

    現在真讓他出門,他還真有點怵。

    門口一堆紅衣僧在等著找他算賬。

    江舟雖然自信,卻不自負。

    入陽州沒多久,就已經接連遇上了不少高深莫測之人。

    一個紅衣法王主不在他之下。

    枯榮老僧、釣魚老叟,更是深不可測,讓他完全摸不清。

    還有提燈小童,雖然其本身不足為慮,背后卻有個五散仙之一的燈花婆婆。

    誰知乎這尊勝寺中到底還有多少高手?

    所以江舟打定主意,在弄清楚有誰在打他主意,或者是什么原因招來這些人前,就龜縮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但他沒想到,自己拒絕了之后,才過了小半夜,第二天清晨,梅清臣就找上門來了。

    江舟得到稟報,從房中走出,就看到紀玄領著梅清臣走了進來。

    入門之時,梅清臣就看到掛在大門旁邊的紅衣法王,臉皮明顯快速地抽搐了幾下。

    紅衣法王被在門口一天一夜,也讓人圍觀了一天一夜。

    這廝也確實禪定功夫渾厚,或者說臉皮夠厚。

    不斷被人指指點點,臉上卻是笑呵呵。

    還不時地跟圍觀人群笑罵嬉鬧。

    今天圍觀的人少了許多,不是沒有人感興趣了,是被一群趕來的紅衣僧人給趕走了。

    這是尊勝寺的僧人。

    昨天晚上就來了,個個雙眼通紅地盯著江舟的宅子。

    要不是紅衣法王攔著,早就已經沖了進來。

    要所這狂徒的家給掀個底朝天,再把那狂徒揪出來,也掛到尊勝寺前,吊他個七天七夜!

    當然,紅衣法王之所以攔著,是很清楚他們進去只有一個結果——被吊在門口的人肉旗幡再增添幾個罷了。

    梅清臣便衣而來,看著諸多兩眼通紅怒視他的尊勝寺僧人,也不想去招惹他們。

    干咳一聲,快步走進江宅。

    一見江舟,便又像沒事人一樣,笑了起來。

    江舟開門見山道:“司丞大人,這個時候,怎的有空到下官處來?可是有何要事?”

    “呵呵呵,江士史,你這日子真是過得愜意無比啊。”

    “近日聽聞,江士史在家中種樹開渠,好不清閑快活,真是?煞本官。”

    梅清臣面上真露出羨慕之色,然后又嘆道:“近來司中瑣事繁多,令本官難得脫身片刻。”

    “若是江士史肯為本官分擔一二便好了。”

    種樹開渠?

    江舟掃了眼自己院子里的三棵樹,還有為了布陣從洞庭湖引水入宅的幾條水渠。

    這老頭,還挺關注他的。

    他在家里干什么都知道。

    江舟心下沉吟,口中道:“司丞大人可是有要事要交代下官去辦?”

    一句話的事,七拐八彎的,太不爽利。

    “交代不敢當。”

    梅清臣忙道。

    他一直都是一副和和氣氣的模樣,不過卻是隱隱透著距離感。

    現下和氣之中,距離少了,卻多了幾分親近。

    “只是司中雜事繁多,尤其是刑訟獄決、律條卷宗諸事,司中多的是粗蠻武夫,打打殺殺尚可,這等事,還是需要如江士史這般文武雙全之人方可,”

    “江士史已休沐多日,是否該回司中處理一二了?”

    江舟聞言,沉吟起來。

    他剛打定主意龜縮家里,梅清臣就來讓他出門。

    由不得他不懷疑,這老小子想害他。

    梅清臣察言觀色,便知道江舟不愿。

    便朝外邊看了一眼,正色說道:“實不相瞞,江士史此番作為,實是沖動了些。”

    “哦?還請司丞大人指教。”

    梅清臣顯然話里有話。

    “唉,也怪本官,未曾告知江士史。”

    梅清臣嘆了一聲,忽問道:“江士史也來江都有些時日了,對此地可有何看法?比之南州之地如何?”

    江舟由衷道:“江都繁華,吳郡遠遠不及,頗有盛世氣象,邑外四野,雖難免有瘡痍疥癬,卻強出南州不知凡幾。”

    “實不相瞞,下官來前,曾聽聞開、陽二州,有赤發、凈世賊寇作亂,以為此處受戰火波及,怕是混亂不堪,沒想到如此出人意料。”

    梅清臣撫須一笑:“與江士史說此話之人,必定是吳地世家文人吧?”

    江舟微笑不言。

    梅清臣也不追問,說道:“江士史,江都,甚至陽州,能有今日平靜,其實并非一家一人之功,而在于‘規矩’二字。”

    “規矩?”

    梅清臣點頭道:“不錯,規矩。”

    “規所以正圓,矩所以正方,乾坤方圓,非規矩之功。”

    “這規矩說白了,其實就只是四個字:各行其道。”

    “官有官道,民有民路,官場權貴、修行宗派、江湖綠林,都依規矩而行,各行其道,便有了今日的江都,今日的陽州。”

    梅清臣頓了頓,看向江舟肅容道:“也不怕說句大逆之言,在這江都之中,律法可犯,規矩,斷不容破。”

    江舟聽明白了。

    說了這么多,恐怕就是想說這尊勝寺,也是“規矩”之一了。

    梅清臣像是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說道:“江士史人中俊杰,想必也猜到了幾分,但恐怕是想不到,尊勝寺并非‘規矩’,而是這‘規矩’,可以說是因尊勝寺而出。”

    “哦?”

    “唉……”

    梅清臣又嘆了一聲,問道:“江士史,你從吳郡而來,應該清楚,吳郡肅靖司鎮妖石,可是也出了差錯?”

    江舟心下微驚:“也?”

    梅清臣點點頭:“你也見過洞庭湖底刀獄,其實數十年前,刀獄并非如此。”

    “早在多年前,司中就已發現,鎮妖石出了問題,明神十八獄大陣不穩,獄中妖魔蠢蠢欲動,幾欲破獄而出。”

    “聽聞吳郡刀獄之亂,是江士史平定,應該知道,此等后果。”

    “江都刀獄中關押的妖魔,百十倍于吳郡,若是真被其破獄而出,其后果……”

    梅清臣搖搖頭,繼續道:“當年,于此緊要關頭,是尊勝寺出手,用佛咒神金,鑄下洞庭湖底大獄,重鎮刀獄妖魔,解了滔天之禍。”

    “多年以來,尊勝寺更是慈悲度世,江都乃至陽州一地,上至王公權貴,下至江湖綠林,鮮有未受其恩惠者。”

    梅清臣神色嚴肅:“別的不說,單只說尊勝寺一位圣僧,多年以來,以身為陣,為陽州鎮壓‘黃河水陵’,陽州上下,便都要感念其恩德。”

    江舟露出疑問:“黃河水陵?”

    “這黃河水陵,江士史回到司中,自然可從諸多卷宗中知曉。”

    梅清臣擺擺手,忽然出神誦道:“須彌頂上浪滔滔,大濁海里遭火燒。坐斷黃河,手把玄龜。佛祖到來,也須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