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離婚后她驚艷了全球 > 第586章 餘勇可賈
  薛家後院。

  薛姨媽、王夫人、薛蟠,連同先前未曾露麵的寶釵、寶琴、王熙鳳、乃至在養病的薛二太太,全都雲集於此。

  眾人討論的焦點自然是薛蟠的婚事。

  但作為發起人和主要相關方,薛姨媽總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時不時的眼神放空,兩隻攏在袖子裏的手更是糾纏的仿佛麻花。

  這倒也難怪,因為今兒出了是兒子的良辰吉日,同樣也是王夫人為她安排的良辰吉日。

  相比於十拿九穩的前者,無疑還是後者更讓她忐忑。

  好在大家都以為她是關心則亂,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卻說眼見臨近中午,廳內眾人議論漸少,一個個引頸以盼,倒好像那目光能穿透四進的宅院一般。

  王熙鳳也不例外,但她真正關注的其實是身旁的寶釵,雖然說焦順給出的辦法更穩妥,但有白嫖的機會,誰又願意把白花花的銀子往無底洞裏填?

  當然了,如今因為有了保底後路的緣故,她現在已經不像原本那般急迫了,所以目前抱有的想法是,如果有合適的機會就下手,若沒有合適的機會就再等一等。

  比如今天她就沒準備下手。

  這倒不是因為找不到合適的機會,而是因為……

  王熙鳳下意識摸了摸袖袋裏的小瓷瓶,這裏麵裝的正是昭兒找來的虎狼之藥,不過和她預想中的不太一樣,這藥通體散發著一股強烈的刺鼻腥味兒,若要在酒水裏化開,隻怕得用一壇子酒才能遮蓋住。

  可聽昭兒的意思,想要發揮作用,藥和酒水的對比最好不要超過一比五。

  嘖~

  真的有人會毫無戒備的喝下這種東西嗎?

  還是說故事裏那些給女人下藥的橋段,其實全都是胡編亂造的?

  「太太、太太!」

  就在這當口,薛府的管家小跑著進來,反手指著外麵道:「二爺和焦大爺已經回來了,不過二爺已經喝糊塗了,焦大爺也醉的不輕。」

  眾人聞言都些詫異,唯獨王夫人暗中鬆了一口氣,心道那冤家果然老道,順帶連薛蝌一起拉下水,他再裝醉自然也就沒人懷疑了。

  不過等真正見到焦順之後,連她也忍不住吃了一驚。

  蓋因焦順那模樣,實在不像是裝出來的。

  就見他進門隻道了句幸不辱命,也不等薛姨媽發話,便自顧自尋了張空椅子倒頭癱在了上麵,扯著襟口咬緊牙關兩眼緊閉。

  眾人見狀一陣大亂,薛姨媽也顧不得羞臊了,忙喊人去端醒酒湯來,若不是礙於人多眼雜,隻怕早上去親自侍奉了。

  王熙鳳比她少了些忌諱,湊上前觀察著焦順的狀況,嘴裏埋怨道:「你是去下對月貼,又不是去吃席的,卻怎麼醉成了這副鬼樣子?」

  聽到她近在咫尺的聲音,焦順先翹起了二郎腿,然後才含糊不清的道:「我有些要緊事,須向薛家嬸嬸稟報。」

  薛姨媽就在眼巴前,他特意這麼說顯然是希望能屏退左右。

  不等薛姨媽開口,薛二太太立刻主動站出來道:「我帶寶琴去瞧瞧他哥哥。」

  薛寶釵緊跟著道:「我和哥哥也去。」

  說著,就拉起心不甘情不願的薛蟠往外走。

  這親兒子、親女兒都回避了,王熙鳳自然也隻能瞪了焦順一眼,緊隨其後出了花廳。

  唯獨隻有王夫人巋然不動。

  等到沒了旁人礙眼,薛姨媽立刻上前把剛端過來醒酒湯,親手喂到焦順嘴邊兒,半是心疼半是埋怨的道:「夏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沒聽說下對月貼,還要把人灌醉的!」

  不想焦順卻輕輕將醒酒湯推開,

  依舊閉著眼睛摸向一旁的茶杯。

  王夫人見了,忙斟滿茶水賽給了他,嘴裏道:「你醉便醉了,怎麼偏要把人打發出去,難道就不怕外麵起疑?」

  焦順仰頭將茶水灌下肚,覺得稍稍緩解了心頭的躁意,這才將自己和薛蝌在夏家的經曆簡單複述了一遍。

  最後總結道:「雖然不知因為什麼,但肯定是夏家在酒菜裏下了藥!」

  「下了藥?」

  薛姨媽和王夫人麵麵相覷,她們推己及人,想當然的以為是夏太太意圖傍上焦順這顆大樹,所以才暗中施了算計。

  「她、她怎麼能這樣?!」

  薛姨媽一張臉漲的通紅,原要放幾句狠話,但莫名又有些底氣不足。

  王夫人也是一般無二,一麵暗惱那夏夫人虎口奪食,一麵卻隻是蹙眉道:「既出了這樣的事兒,那文龍的婚事……」

  「這……」

  薛姨媽登時陷入兩難之境,說退婚吧,這好容易才攀上一家門當戶對的,況且兒子也認準了那夏姑娘;說不退婚吧,眼見夏家家風如此,又實在讓人放心不下。

  正舉棋不定之際,忽覺耳畔氣喘如牛,定睛一瞧,卻是焦順不知何時睜開了血紅的眼睛,正充滿侵略性的死盯著自己。

  「啊!」

  薛姨媽驚呼一聲,下意識退了半步。

  與此同時,王夫人卻急忙上前斟了杯茶水遞給焦順道:「快喝點茶水壓一壓!」

  說著,又若無其事的用身子擋住了薛姨媽的視線。

  然後就在焦順抬手去接杯子的時候,她突然捉住焦順的手腕,引導著往自己身上攀附,一麵使眼色,一麵驚呼道:「使不得、使不得!」

  焦順本就是在極力忍耐,此時雖不知這王夫人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受到如此誘惑,還是本能的發動了攻勢。

  薛姨媽先是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呆了,後來見姐姐「極力掙紮」,才如夢初醒的上前救人。

  隻是憑她那點兒力氣,又能濟的什麼事?

  也虧是焦順還存了三分理智,知道這客廳不是亂來的所在,最後時刻強行收手,若不然姐妹兩個早成了一對兒白給。

  僥幸脫身的薛姨媽拉著姐姐釵斜襟亂的王夫人躲到一旁,掩著心口關切道:「姐姐,你、你沒事吧?」

  王夫人微微低頭,掩飾住意猶未盡的遺憾,嘴裏道:「不礙的,都怪那夏家。」

  「是啊,這夏夫人到底在想什麼!」

  薛姨媽也跟著數落,想起方才險些把姐姐賠進去,真恨不能直接退了這樁親事。

  「不說她。」

  王夫人收拾好情緒,又開始整理衣襟頭發,嘴裏催促道:「你也趕緊收拾收拾,然後讓人把順哥兒送去客房安置。」

  薛姨媽遲疑的看了焦順一眼,怯聲道:「順哥兒都這樣了……」

  「正因如此,才需你舍身解救!」

  王夫人說著,又對焦順道:「那客房後牆外就是僻靜所在,屆時我們在外麵等著,有什麼「心裏話」你隻管對她說就是了。」

  頓了頓,見焦順沒什麼反應,正要再複述一遍,就聽焦順閉著眼睛咬牙道:「我、我自會赴約。」

  說著,站起身搖搖晃晃的就往外走。

  「等等!」

  王夫人和薛姨媽忙加緊拾掇,好歹在他出門前遮去了方才的痕跡,然後揚聲吩咐下人將他送去早就準備好的客房安歇。

  等送走了他。

  薛姨媽回顧姐姐,歉聲道:「方才實在是……」

  「不礙事。」

  王夫人抬手打斷了她的致歉,順勢輕撫著眼角的細

  紋,悵然若失的道:「若不是站你的光,隻怕求著人家,人家都未必瞧的上我這老太婆。」

  這話確係出自本心,那惆悵更是絲毫不假。

  薛姨媽見姐姐如此態度,先是鬆了一口氣,繼而手忙腳亂的寬慰道:「他、他在外麵尚能自持,唯獨見到姐姐失了分寸,足可見姐姐青春猶在。」

  王夫人莞爾一笑,半真半假的道:「若真是如此就好了。」

  說著,又連聲催促:「他既去客院,咱們也該早做準備了。」

  說話間嗓音發顫,幾乎難掩心中的悸動。

  她原本隻想著促成妹妹和焦順的好事,然後再徐徐圖之,偏夏家不知怎麼想的,竟就為自己創造了一個天大的好機會!

  …………

  話分兩頭。

  就在兩姐妹和焦順進行轉場的同時。

  薛家二太太也帶著眾小趕到了兒子住處,卻不想竟被幾個丫鬟攔在門外。

  這是反了不成?!

  薛二太太剛要發怒,卻聽裏麵傳出些不堪入耳的動靜,她不由一愣,旋即蒼白的臉上就浮現出兩團暈紅,啐了一聲「怎麼醉成這樣」,二話不說轉頭就往外院外走。

  寶琴、寶釵自是緊隨其後。

  薛蟠還大咧咧想瞧個熱鬧,卻被王熙鳳一把扯住,不由分說拉到了外麵。

  但王熙鳳卻沒有和大部隊匯合的意思,而是將薛蟠拉到角落裏,壓著嗓子問:「你說著蝌哥兒平素也算穩重,怎麼突然就——莫不是磕了藥?」

  這也算是誤打誤撞猜中了真相。

  但王熙鳳的目的卻並不在此,沒等薛蟠回話,又故作好奇的問:「說來,我以前從你璉二哥那兒收繳了幾顆,聞著又腥又騷,依我看狗都未必肯吃,真就能拿去坑害良家女子不成?」

  薛蟠不疑有他,當下把嘴一撇:「這必是二哥上了別人的當,那些狗不理的玩意兒都是拿來糊弄人的,為的就是怕出了事擔幹係——你想啊,這都能吃下去,那必是心甘情願!」

  「真正的好東西都是無色無味,最多也就是有一點點兒腥甜,若不然哪裏哄得了人?」

  聽到這裏,王熙鳳頓時恍然大悟,暗在心裏將那昭兒罵了個狗血淋頭,拋下還待顯擺經驗之談的薛蟠,便怒衝衝的去了。

  等她二人遲了一步回到後院裏,正撞見薛寶釵拉著幾個仆婦,詢問薛姨媽和王夫人的去向。

  王熙鳳不由奇道:「怎麼回事,太太和姨媽去哪了?」

  薛寶釵皺眉道:「也不知焦大哥說了什麼,他被送去客院裏安歇之後,媽媽和姨媽就說是要去小花園裏散散心,丫鬟仆婦一概沒帶,我方才讓她們去找,一時又未曾尋見。」

  薛二太太在一旁寬解道:「也或許是出了什麼難以決斷的事情,所以大嫂她們私底下商量對策去了——你且莫急,先等一等。」

  寶釵頷首點頭,心裏卻始終放心不下。

  下對月貼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怎麼竟就鬧出這麼些波折來?

  況母親遇事一貫要找自己拿主意,今兒卻怎麼撇下自己,單獨與姨媽躲起來商量?

  還有……

  焦大哥說的那要緊事,又究竟是什麼事?

  想到這裏,薛寶釵的目光不自覺轉向了客院,心道如今母親和姨媽不知躲在那裏,知道內情的就隻剩下焦大哥了。

  她有心讓哥哥過去問問,可想到先前薛蝌的表現,又生怕「失禮」。

  最後暗歎一聲,心道:罷罷罷,還是讓焦大哥好生歇一歇,若是晚上母親和姨媽還不出麵,再去煩他不遲。

  也虧得寶釵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為這

  時焦順早悄默聲翻牆出了客院——其實也算不上悄默聲,礙於腰間橫生枝節的緣故,他翻牆時頗費了一番功夫。

  落地時更是立足不穩,也虧得王夫人和薛姨媽急忙左右扶住,這才沒摔個馬失前蹄。

  感受著左擁右抱軟玉溫香,焦順的心智越發恍惚,身體卻倍加昂揚向上,緊咬著牙關,好容易才忍住沒有幕天席地的鬧將起來。

  但鹹豬手卻是免不了的。

  薛姨媽雖不覺有什麼,但想到姐姐恐怕也正承受同樣的騷擾,還是竭力加快了腳步,等到一處偏僻小院近在咫尺,又摸出鑰匙隔焦遞給了姐姐。

  誰知王夫人卻悶聲道:「我、我一時掙不開,還是你去開門吧。」

  這冤家!

  薛姨媽倍感無奈,但她也知道這怪不得焦順,都是那夏太太從中作梗。

  當下發力掙開,快步上前捅開了門鎖。

  而趁此機會,王夫人卻是趴在焦順耳邊快速說道:「機會難得,你若有意,不妨裝出尚有餘勇可賈的樣子,屆時我們姐妹兩個……」

  說到半截,薛姨媽已然匆匆折返,王夫人生怕被她窺出破綻,急忙收住了話頭。

  兩姐妹齊心協力將焦順扶進裏麵,王夫人剛在床前掙開,就見他餓狼撲食一般抱住薛姨媽便要茍且。

  王夫人急忙裝作羞怯的樣子避到了外麵,豎起耳朵聽著屋內的動靜,心裏頭是七上八下提心吊膽,生恐焦某人沒聽清楚自己方才所言,又或是早早敗下陣來。

  不過想想當初在玉皇廟時的情景,後一種可能性應該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