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離婚后她驚艷了全球 > 第609章 起章節名真的很難
  焦順猜的沒錯。

  王夫人在得知皇帝已經清醒,並下旨召見焦順後,第一時間就派周瑞來宮門口候著了。

  同時她又把賈璉、賈珍等人從靈堂喊到榮禧堂一通埋怨,怪他們沒有第一時間拜托焦順替寶玉美言——不說直接脫罪,好歹也先把人從昭獄裏弄出來啊!

  賈璉、賈珍卻也委屈。

  焦順得了傳召之後,幾乎就是飛奔出去的,變起倉促之下,他們一時那裏反應的過來?

  這正一個勁兒的解釋,旁邊女眷之中,最事不關己的尤氏左瞧右看,忍不住納悶道:“怎麼隻有二太太出麵,不見二老爺?”

  探春在一旁小聲答道:“老爺被老太太逼著疏通打典去了。”

  王熙鳳也酸道:“老祖宗當真把寶兄弟當成了眼珠子疼,聽說這回連棺材本都掏出來了!”

  自從重新掌權的事情十拿九穩之後,她就放棄了拿自己的銀子補窟窿的打算,轉而盯上了老太太的體己。

  原想著等公公的喪事了了,便徐徐圖之呢,冷不防老太太就為寶玉傾盡了所有。

  這讓她豔羨之餘,又不禁發愁填窟窿的銀子該從哪兒挪借。

  卻說一眾披麻戴孝之人,正在這榮禧堂內各說各話,忽就見秦顯打從外麵進來,稟報道:“二太太,我們那邊兒來了吏部、兵部的人,說是什麼考功承爵的,要查驗老爺的死因——我們太太讓請二爺回……”

  “什麼?!”

  不等秦顯把話說完,王夫人便勃然色變,顫聲道:“他、他們要查什麼?”

  一邊說著,身子便往後癱軟。

  自從那日悶殺了賈赦,她便晝夜難安,既不敢去靈堂前麵對賈赦的屍體,又生怕有人發現其中的貓膩,每日裏不厭其煩的派人過去打探消息。

  連著幾日風平浪靜,她好容易放下心來,開始琢磨兒子的事情,誰成想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虧得探春手疾眼快,早搶到她身邊,橫臂托住了她的後背,脆聲問:“大伯分明就是久病不治撒手人寰,怎麼會突然跑來這麼一群人?”

  “這也是朝廷的常例。”

  賈珍當年為了強奪焦順的爵位,倒是特意了解過這方麵的規矩,於是站出來解釋道:“依朝廷法度,凡涉及爵位世襲的,需要先行驗明死因。”

  王夫人聽了,臉色愈發難看,斜眼瞪著身旁的探春,眼中不無怨色。

  探春雖瞧著還算鎮定,但藏在王夫人背後的素白小手也忍不住微微顫抖,不過她麵上仍是不露一絲破綻,微微蹙眉道:“不會驚擾到大伯的在天之靈吧?”

  “不會!”

  賈珍搖頭道:“又不是要襲爵的死……璉二兄弟,我可不是說你。”

  說到一半,他覺得有些不妥,忙衝一旁的賈璉拱了拱手。

  賈璉哼了一聲,雖沒計較,但顯然還是覺得有被冒犯到。

  賈珍這才又繼續解釋道:“一般都是要襲爵的人突然暴斃,朝廷才會仔細調查,像大老爺這樣的也就是走個過場——畢竟是從一品爵直降五品爵,襲爵的又不是什麼旁支族人。”

  除了少數幾家世襲罔替的之外,夏朝普遍采用的是層層遞進式降級襲爵,也就是每繼承一次爵位,如果沒有殊恩特旨的話,都要加倍降爵【詳見前文單章】。

  而到了賈赦、賈璉這一代,足足要降四等襲爵。

  以榮國府的門第,一等將軍【一品】還能維係家門,襲個騎都尉【五品】夠幹嘛的?

  何況他自己身上本來就有五品同知的虛職!

  所以壓根就不可能有人懷疑,賈璉會為了襲爵去弒父。

  聽賈珍一番解說,王夫人心下的惶恐消減了不少,但還是沒辦法完全放心,於是便對王熙鳳道:“說是這麼說,但你們夫妻兩個也該過去盯著些,免得那些人以為咱們家落了難,便胡亂行事!”

  秦顯忙接茬道:“對對對,我們太太就是這麼想的,所以才讓我請二爺回去主持大局。”

  他卻哪裏知道,王夫人真正想派去是王熙鳳,若非攔著不讓賈璉出麵顯得古怪,王夫人都恨不能把賈璉扣下,免得他不明所以反倒添亂。

  但王熙鳳自然明白王夫人是什麼意思,當下也不理會賈璉,直接領了王夫人的吩咐就往外走。

  賈璉見狀忙也一拱手,隨後追了出去。

  不過還沒等他趕上前麵的王熙鳳,就又被隨後追出來的賈珍喊住了。

  賈璉不怎麼高興的站住了腳,自從去年花柳病事件之後,這堂兄弟兩個就起了隔閡,若非看在賈珍正在幫自己料理喪事,賈璉壓根不樂意與他親近——主要也是擔心過了病氣。

  賈珍對他臉上的疏離視若無睹,笑嘻嘻的湊到近前,拱手道:“恭喜兄弟、賀喜兄弟!”

  賈璉臉色更黑了。

  雖說對於親爹賈赦的死,他其實也在暗暗竊喜,但還是覺得賈珍這話十分膈應。

  當下冷道:“服喪期間何喜之有?”

  “怎麼?”

  賈珍露出詫異的表情,先鬼祟的四下張望了一番,然後才壓著嗓子道:“難道兄弟你還沒收到消息?去歐羅巴海船已經回來了,聽說一來一回,弟妹起碼賺了這個數!”

  說著,在賈璉眼前豎起兩根指頭。

  賈璉早前其實也隱隱聽說過,王熙鳳與焦順合夥做海貿生意的事兒,但一來夫妻兩個早已經反目,二來王熙鳳暗裏放印子錢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他隻當是一碼事,所以並未太過在意。

  如今見賈珍突然提起這事兒來,他先是蹙眉,然後隨口猜道:“兩萬兩?”

  “哪兒啊!”

  賈珍激動的晃著指頭,幾乎要插進賈璉眼眶裏:“是二十萬兩,足足二十萬兩銀子!”

  “嘶~”

  這下賈璉當真吃了一驚,他是萬沒想到王熙鳳不聲不響,竟就弄出這麼大一個新聞!

  當下也顧不得賈珍身上醃臢,反手抓住賈珍的手腕追問:“此話當真?!”

  “我還能哄你不成?”

  賈珍信誓旦旦,又悄聲道:“實話不瞞你,我也投了些銀子,可惜沒弟妹那麼大的麵子,更沒有她那麼多的本錢,裏外裏攏共也隻賺了不到三萬兩銀子。”

  說著,哈哈笑道:“原本我還擔心,給大老爺發喪留下的窟窿怎麼填,這下倒好了,弟妹手指甲縫裏隨便漏出點兒銀子,就足夠你安安穩穩繼承家業了。”

  這話正戳中賈璉的痛處。

  賈赦除了留下一些古董扇子之外,就是各種零零碎碎的虧空,而眼下的喪事雖沒有大操大辦,可沒個大幾千銀子也壓根擋不住。

  裏外裏一核算,他即便繼承了東跨院也要為生計發愁——那些扇子買的時候值錢,要是急著賣出去,能收回來三成本錢都算燒高香了,何況急切間還未必有人肯接手。

  如今聽了賈珍的說辭,倒是陡然見了明路。

  隻是……

  “唉~”

  賈璉重重歎了口氣,無奈道:“我家裏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婆娘就是屬貔貅的,撈銀子的事兒她倒是肯幹,拿銀子填窟窿的事兒,她又怎肯答應?”

  “那就要看兄弟你的本事了。”

  賈珍在他肩頭拍了拍,語重心長的慫恿道:“你往後也是一家之主了,男子漢大丈夫豈能被婦人轄製住?你瞧大老爺這麼些年下來,哪回不是說一不二獨斷專行?”

  賈璉欲言又止。

  他想說邢氏的脾性和背景,都和王熙鳳沒法相提並論。

  可說出來又能如何?

  難道自己就能眼瞧著這白花花的銀子不動心,咬著牙去過苦日子?

  憑什麼?!

  賈璉不自覺咬牙攥拳。

  賈珍見狀,在一旁暗暗冷笑,他方才這些言語就是在刻意慫恿賈璉和王熙鳳鬧。

  至於原因嘛……

  王熙鳳雖然沒賺二十萬兩,但十幾萬兩銀子總是有的,而他卻隻得了區區四萬兩銀子。

  這讓賈珍很是不忿,他覺得自己雖然投資的少一些,也沒有王家那麼管用的招牌,可自己不也把老婆典給焦順了麼?甚至還給他生了個大胖兒子!

  憑什麼王熙鳳在他的幫助下能賺那麼多,自己卻不成?!

  自己得罪不起焦順這個財神爺,難道還不能給王熙鳳添堵?!

  經這一耽擱,等這堂兄弟二人各花心思重新上路,已經是兩刻鍾之後的事兒了,等到了東跨院裏,正趕上那些前來查驗的官吏從靈堂裏出來。

  和賈珍說的一樣,這些人就是來走過場的,驗屍時別說仔細翻看了,連棺材板都隻是打開了一小半,大致瞻仰了一下賈赦的遺容,又道了聲‘節哀’便算完事兒了。

  畢竟在他們看來,做一等爵的兒子可比繼承五等爵位強多了,若為此弒父那壓根就是買櫝還珠的蠢事。

  王熙鳳將這些人送出門外,心下也鬆了一口氣,眼見賈璉、賈珍姍姍來遲,瞪了賈璉一眼,示意他上前接手,然後便折回了靈堂裏。

  賈璉略一猶豫,便把那些官吏托給賈珍招待,自己快步追進靈堂,想要找王熙鳳確認那筆巨款的真假。

  賈珍巴不得兩人當堂對質,樂嗬嗬將那些官吏送出了東跨院,正待回去瞧熱鬧,忽就見兩輛馬車一前一後駛來,卻是焦順跟著周瑞回來了。

  賈珍立刻將賈璉夫婦的事兒拋在腦後,緊趕慢趕追著馬車到了角門前,都等不及焦順下車,便上前挑開簾子問:“兄弟,皇上召見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說著,又壓低嗓音:“果真是皇上召見?”

  焦順幹脆直接跳下了車,好整以暇的道:“自然是好事,我哪次進宮不是好事?”

  說著,往裏一抬手:“進去再說吧。”

  賈珍聽其言觀其行,心下也踏實了不少,忙斜著身子在前引路,又趁機打聽下一波海貿幾時啟航。

  焦順隨口敷衍著,還沒到內儀門呢,就見呼呼啦啦迎出來一大幫子人,為首的正是王夫人。

  她眼巴巴盯著焦順,滿眼希冀欲言又止,但終究知道這不是說話的所在,於是強壓住激動的心情側身相讓:“快、快請裏麵說話!”

  其實她更樂意私底下與焦順見麵,那樣就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的‘敦促’焦順搭救兒子。

  但眼下府裏除了尚被蒙在鼓裏的老太太——主要是怕萬一空歡喜一場,她的身體撐不住——以及奔波在外的賈政,府裏上上下下都盯著焦順呢,她縱然想要私相授受也找不到機會。

  於是一群披麻戴孝之人,眾星捧月般將焦順請進了榮禧堂內。

  等賓主落座,又屏退了不相幹的人,王夫人便急不可待的問:“皇上果然已經清醒過來了?”

  “陛下吉人天相,自然能逢兇化吉。”

  焦順衝著皇城的方向拱了拱手,含糊道:“不過正所謂病去如抽絲,離龍體安康還需一些時日。”

  “阿彌陀佛~”

  王夫人口誦佛號身子前傾,滿眼希冀的追問:“那、那你可曾在聖上麵前,提起寶玉的事兒?”

  “這個……”

  焦順苦笑:“我倒是想過,但當時實在多有不便。”

  說到這裏,王夫人眼裏的希冀就化作了幽怨。

  焦順唯恐她在人前失態,忙又寬慰道:“不過我已經領了旨意,日後要進宮為皇子講解工學,屆時想必還有麵聖的機會。”

  這話一出,旁邊探春先就按捺不住了,激動道:“這麼說,焦大哥你現在已經是東宮侍講學士了?!”

  “當不得學士之稱。”

  焦順腆著臉故作謙虛:“頂多也就是有實無名罷了。”

  然而東宮侍講學士要什麼名頭?!

  皇帝膝下就隻有一根獨苗,這眼見大病一場,未來隻怕愈發子嗣艱難,大皇子雖無太子之名,但實際上若無意外必是下一任大夏皇帝。

  隻要設法籠絡住大皇子,焦順日後便是兩朝從龍之臣!

  探春想到那等前景,星眸死死盯著焦順,一時呼吸的都急促了。

  她雖料定了焦順必不會坐以待斃,卻也萬沒想到反轉會來的這麼快。

  王夫人雖也為焦順高興,但她眼下最關注的還是兒子,當下也隻恭賀一聲,便又絮絮叨叨說起昭獄的種種傳聞,想到寶玉如今便被羈押在那不見天日的所在,忍不住又抹起淚來。

  焦順見狀,隻好進一步寬慰:“陛下與賢德妃伉儷情深,先前是因為昏迷不醒,如今皇上既然醒了,想必不日賢德妃就能脫去桎梏——等賢德妃到了皇上身邊,還用擔心寶玉的安危?”

  王夫人一想也是這麼個理兒,登時樂觀了不少。

  不過她還是覺得不夠穩妥,卻又不敢過於逼迫,於是便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表示自己有一封書信,想請焦順代為轉交薛家。

  這打的主意,自然是期望薛姨媽能用真愛感化焦某人,也好裏應外合,盡快將兒子搭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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