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躲過去。
我費盡思量還是沒躲過去。
就知道是會來的。
終于他奶奶的還是來了。
劉一勇看著眼前跪倒的幾個人,長長的吸了口氣,又長長的吐了出來。
他娘的,頭有點頭,有點難受,又有點放下心來的舒坦
還有一點點的,隱秘的得意和期待。
這幾天,無論是在大河上飄著還是在靠岸歇息的時候,全部都是風平浪靜歲月靜好。
竟然一點波折都沒有。
這眼看著快要進運河了,給他愁的呀。
愁的就快要忍不住想把陳玄帆打一頓了!
最可能有問題的花楠星,還主動的離開了他們的船。
這他娘的,真……真讓人提心吊膽的呀!
好家伙,趕巧了劉隊正的眼皮又一直在跳。
不是左邊跳就是右邊跳。
有時候一起跳,有時候左邊跳完了右邊跳,輪換著跳。
跳的他心煩意亂的。
手下有個陳玄帆在,劉一勇也總結出了一點經驗來。
那就是別怕有事,就怕沒事。
這就跟人生病一樣,小病不斷還好些,人一時半會兒的死不了。
可要是一直不生病,不知道哪天突然就來了一個大病,就給人直接帶走了。
他感覺陳玄帆這家伙有點邪性。
時不時的出點亂子,收拾完了也就能安心了。
怕的就是明知道要有亂子,可他奶奶的這亂子一直都不來!
心踢到嗓子眼的感覺太難受了。
所以,上次在里八寨收拾了土龍怪,劉一勇當天晚上就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精神抖擻不說,修為都精進的快了。
覺得再有些時候就能突破到武道六品境界,心里還冒出了點小野心,想著在三十五歲之前,興許真能撈到一個都尉干干。
武道五品的修為,只要他到了五品境界,就能找個知書達理的媳婦了。
家里因為他在獵妖軍效力,如今的日子已經過的很是富裕,可那等肯讓女兒讀書的人家,他們還是高攀不上。
劉一勇的娘不識字,年輕的時候脾氣暴,不知道被人罵了多少聽不懂的難聽話,所以家里日子好過了,就想把兒子女兒都送去讀書。
可惜劉隊正讀書不成,倒是武道資質不錯,從而進了獵妖軍。他老娘的心愿,就轉到讓兒子找個明事理又認字的夫人上面去。
以后出去吵架也有人能幫襯著了。
一文一武,誰都不怕,娘倆制霸一方。
陳玄帆有沒有想媳婦,劉一勇是不知道。
反正他想了。
可是高興勁過去以后,劉隊正又開始焦慮了。
焦慮下一波什么時候到。
聽人說婦人生孩子就是這般,先陣痛,得一陣陣的痛上許久,孩子才能生出來。
劉一勇是沒生過孩子,他連媳婦都沒有呢,可是他已經體驗了好幾次的這種,一陣陣的疼痛了。
婦人痛完之后的獎勵是孩子。
他每次痛過之后,都有些獎勵,就是武道修為上的精進。
其實,倒是比婦人生子還好一些。
只是吧,要是能提前通知他,這痛,何時到那就更好了。
他焦慮著,焦慮著,這禍事,他就是沒來。
四袋子蚯蚓被偷了能不能算?
劉一勇想了又想,覺得能算,也不能算。
最后思量著是能算是一小樁。
畢竟若是妖怪偷走了陳玄帆的肥蚯蚓,那留下的雞蛋,就是一禍一福,剛剛好。
然而這顯然是不夠的。
不能夠將陳禍福的威力徹底釋放出來。
眼看著馬上就進入大運河了,劉一勇不僅是焦慮,他還有些急了。
大唐的兩都人口越來越多,也就越發依靠大河與運河,從南方運糧到關中。
若是在危難之時,派人去南方籌措糧食,以非常手段運送至兩都,偶爾為之尚可,但若是常常如此,消耗就太大了。
所以一般情況下,還是以河運為主。
由此這條河道就格外的重要。
大河是大唐的主水脈之一,也是龍脈之一,沒人敢冒著觸犯皇帝逆鱗的代價去輕易染指。
可是運河不同,從前朝到今朝,都在修這條河。
它的上面有了太多人為的痕跡。
在運河上揮毫涂抹的人太多了,人盤踞的越多,勢力就越是錯綜復雜。
藏著的許多不能對外人道的秘密也就越多。
河底下面可能還埋著些家族的保命的東西,或是有著一些小家族共同守著的,給家族小輩歷練的古墓秘境。
換句話講,如果說大河,是真龍才能在其中暢游的寶地,那運河就是無數蛟龍蟒蛇水蛇混居之地。
平常沒人去招惹他們還罷了,大家各自在自己的地方窩著,也不會想不開去給朝廷添亂。
可要是有人去試圖去攪動風云,那就不知道會從河底攪合出來些什么。
說不定運氣差的,能碰上的雖然還是蟒蛇,卻是一條成了精的吞天蟒。
那是敢和真龍較勁的妖物。
有些地方存在的時間長了,就是這一點不好,有太多已經形成的規矩和勢力。
一個不好就容易惹到人家。
關鍵是主動去挑釁對方的話,甲字隊就算有敕書,皇帝陛下也不會站在他們這邊的。
人禍比妖怪麻煩。
就是遇到了妖怪,多半也是人養著的。
劉一勇焦慮和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陳玄帆,年輕,修煉時日很短,修為卻進步的極快。
他走的太順了。
滅過鬼王,碰過妖王,慫過,但是都沒吃過大虧。
而且實力一路高歌猛進。
不管是誰,隨著實力的突飛,脾氣多少都會漸長。
萬一脾氣上來,或者運氣不好,在運河上遇到了茬子,給人給掛蹭了,一言不合的動起手來,如何收場是個麻煩。
最重要的是,他們還會因此耽誤了行程。
所以,劉一勇就開始琢磨著,該怎么能解決一下這件事。
讓陳玄帆扔骰子決定在哪里留宿,就是他做的一次冒險的嘗試。
乍一聽,是有些胡鬧。
可他一個武道修為不到六品的小小隊正,也就只能想到這樣的辦法了。
同時,劉一勇的心里,還隱隱有著另外一個想法。
如果他注定不能躲開的話,那就他娘的一頭撞上去!
在進入運河之前撞上去。
如果天意如此,非得讓他們沾染一次福禍相依,那就在進入運河之前解決它。
然后快馬加鞭的從運河串過去,中間不再停留。
從淮南道到江南東道,然后順利入海,讓大青渡過蛟龍天劫!
他心里也有所感應,覺得后者更有可能一些。
……然后,然后就撞上了。
奶奶的,劉一勇不禁暗罵,老子猜大小的時候,怎么從來沒這么準過?
……
“隊正,你怎么了?”陳玄帆見隊正臉色變來變去的,不由關心道。
“我頭疼。”劉一勇抬手按了按額角,不說還好,一說真有點酸脹。
“要開顱嗎?”陳玄帆眨了眨眼睛,躍躍欲試的顯擺了一下他的菜刀。
刀爺,好用的很。
“……”劉一勇緩緩的轉頭,臉色難看的盯著他。
咋地?
讓你選了個地方,正好選到個有妖怪的村里,你他娘還想宰了我?
“隊正,你臉色好難看呀!是否想到了你那前世,是貪戀他家婦人之色,又夢中好殺人的自己?”陳玄帆沖他賤兮兮的笑。
這笑容,至少得了史大俊七八分的真傳。
“……玄帆吶。”劉一勇閉了閉眼睛,手握成拳頭抵在額頭半天,才緩緩吐了口氣,壓下心中揍孩子的心情。
再睜開眼睛,對著陳玄帆溫和的一笑,“我看你精氣充盈,周身靈氣滿溢,想來是在船上休息的很好。既然這樣,你晚上就別閑著了。”
“……”(⊙o⊙)
“嗯,”劉一勇拍了拍陳玄帆的肩膀,笑容更加的溫柔可親了起來,“就辛苦你,幫此地的百姓,把那妖怪抓了吧。”
“隊正。”
“嗯?”
“你剛才說話的語氣,很像一個人。”
“什么人?”
“一個和欠揍的和尚,叫唐僧。”
“玄帆,別鬧了,你怎么能比得上你猴哥呢,還是快些去抓妖吧,你隊正我也累了,得去歇著去,就不陪你了,加油哦玄帆,隊正看好你喲~”
“……”陳玄帆第很多次的再次后悔,不該教會好學善學的大唐人,那么多的屁話。
五大三粗的漢子,說話加“喲”,原來他娘的這么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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