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我在大唐獵妖軍當伙夫 > 第589章 強者要敢于對不公拔刀,不過他拔的是菜刀!
  “的確該死。”崔霽點頭同意陳玄帆的話,并且說出了一個并不讓人驚訝的真相。

  “蝗螟農夫得而殺之。《呂氏春秋》便有此言。”

  所以,飛蝗之爭,本就不在百姓敢不敢殺之上。

  世家大族歷來都有囤積糧食的習慣,尤其是在北方,地窖糧倉土堡家家都有。

  他們的族人眾多,又深深的知道,糧食是和黃金一樣,能在亂世保命的東西,不僅能保住自己的命,還能買下別人的命。

  即便是太平盛世,也沒聽說過糧食有不值錢的時候。

  至少世家大族的藏書里還沒有這樣的記載。

  所以秉承著這個道理,世家大族家中的存糧,足夠他們幾年不愁吃喝。

  而遇到災害荒年,窮者和小地主淪落到賣兒賣女,他們卻能趁機吞并土地和人口,隱戶和隱匿土地就是這么來的。

  若是能順勢制衡皇帝,那簡直就是一本萬利。

  皇帝陛下不過剛登基,年輕沒有威信,這個下馬威有成功的可能。

  就算失敗了,也可以推到百姓的愚昧無知上,放上幾句唯恐傷害飛蝗引來天災,以至于民怨沸騰的屁。

  皇帝能拿他們怎么樣?

  還不是得高高抬起,輕輕放過。

  至于民怨會不會沸騰,那他娘的這幫人要是在后面鼓動鼓動,還能有不沸騰的道理?

  萬幸是中原王朝的底子厚盤口夠大,永遠不缺知道徹底打碎了飯碗,大家都沒得吃的明白人,尤其是世家大族自身所教育出的子弟,也不缺高山遠矚有眼光的人。

  而且有能耐的人多半還都勇于任事,不肯落他人之后。

  從秦始皇大一統到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就奠定了兩件事。

  一件是當皇帝的不能太差,最少得統一天下,成為眾王之王,才配稱皇。

  第二件,就是老百姓吃不上飯活不下去,那就去他娘的王侯將相愛誰誰,皇帝輪流坐,今年到我家。

  所以這些什么百姓不敢殺蝗蟲,純粹是扯淡。

  孔圣人說有教無類到現在多少年了?

  普通百姓就算不識字,有些膽小怕事,無知蠢笨,但在牽扯到個人利益的時候,總不至于都逆來順受的等死。

  這片土地豐饒廣闊,后世就算被奴役幾百年,有的人被馴養的奴性不改,但更多的人,無數的人,前赴后繼地在用命去換新天。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餓肚子可比死還難受,這一點陳玄帆絕對有發言權。

  再怎么說他算是死過,可當時一點感覺都沒有。

  快餓死的感覺他熟悉,太熟悉了,那個難受呀,恨不得把天劈開。

  以至于他有時候在想,盤古開天辟地是不是因為沒東西吃,餓了,所以想出去找東西,才把蛋殼給劈開的。

  “那這事怎么樣了?”陳玄帆好奇地問道。

  他感覺這事最后應該是有轉機,不然大唐不會現在還這么安穩。

  皇帝陛下看著也不像是成了傀儡。

  “宰相姚公大怒,說這位宰相是庸儒執文,不識通變。”崔霽道。

  姚崇堅決請求皇帝陛下滅蝗,說如果因為救人殺蟲,因緣致禍,那么我姚崇請獨自承受上蒼的懲罰。

  若救人殺蟲,因緣致禍,崇請獨受,義不仰關。

  “在他的力請之下,皇帝陛下最終下令滅蝗,這次的連歲蝗災,才不至大饑。”崔霽贊嘆道,“由此一事,姚公足以青史留名,為名臣了。”

  “此事本王也知道。”李鄞從馬車里把腦袋探了出來,道,“彼時父皇剛繼位,此事是世家在逼迫父皇退讓。”

  權柄這東西,握緊了都容易丟,丟了就再難拿回來。

  西風要壓倒東風,不惜用貧民的血淚。

  “娘的,一群混賬!”陳玄帆咬牙罵道。

  “沒錯,一群混賬!”蜀王也跟著罵道。

  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后各自扭開了頭。

  都覺得對方雖然瞧著有些不順眼,但也沒有那么不順眼。

  至少大家是一起罵人的時候,還是很痛快的。

  “哎呀,說起這事,你們知道為難鬼王鐘馗的宰相,是誰嗎?”蜀王殿下似乎是找到了賣弄學問的樂趣,伸著頭沖著陳玄帆幾人問道。

  他這模樣倒是讓陳玄帆想起個人來——王學文。

  這兩人碰到一塊一定很熱鬧,說不定能一起說個相聲,豐富一下大唐人們的娛樂生活。

  蜀王問話這多少得給點面子,于是崔霽看了看兩邊人,霍山低頭陳玄帆看天,只能他拱手道:“在下只聽說是姓盧,旁的就不知了。”

  “哈哈,本王倒是知道,但這不重要。”

  李鄞扒著馬車窗欞,又往外探了探身,頗為興奮地道,“本王告訴你們一個秘密,以后的人們,大概會認為那人是盧懷慎的孫子,盧杞。”

  “……”

  “反正那家伙嫉賢妒能,不能容人,是個害人精。按在他頭上,讓他受萬世嫌棄,也不算冤枉他。再說了,他們爺孫兩個都是姓盧的,那個不公的宰相也是姓盧的,一家人嘛,分什么彼此?”

  “……”

  “……”

  眾人盡皆無語,只覺得蜀王這話說的好像沒道理,又好像很有道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所幸李鄞似乎也沒想讓他們回什么話,反而是覺得他們的反應很有趣,笑的前仰后合。

  接著馬車里有個柔美的聲音將他喚走,然后王駕馬車的窗欞被一雙玉手關了起來。

  崔霽霍山兩人互相看了看,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蜀王為什么跟他們說這些。

  也許是,實在閑的無聊了?

  陳玄帆也納悶,金少爺今天不在隊伍前面,蜀王也沒往他那個方向看過去,興許真的是一時興起吧。

  懶得管了。

  等把這位王爺送到益州,下次再見都不知道是哪年哪月,想那么多干什么?

  他皺眉抬起手,認真的看了看兩根手指頭里,被捏碎了揉成團的灰褐色小球。

  和蜀王比起來,這東西更讓他在意。

  飛蝗?

  一只普通的飛蟲罷了。

  小的只比黃豆粒大一點。

  沒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

  它不是妖不是鬼不是魔不是怪。

  弱小的一根手指頭能碾死好幾只。

  可是這恰恰是讓陳玄帆覺得奇怪的地方。

  蜀王的車隊里里外外都灑了驅蟲的藥粉,焚燒著熏香。這些還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這些獵妖軍的軍卒。

  他們身為武道修士,身上的血氣充盈濃郁,即便沒有特意調動鼓蕩,在身外凝結成煞氣紅云和罡風,也在呼吸坐臥之間,翻涌不停,流淌運轉,身上的血煞之氣彌漫。

  百多人聚在一起,鬼物不敢隨意靠近,一些弱小的鳥獸蟲蟻也會躲著他們。

  這些東西沒有靈智,行事全靠本能,反倒更為敏銳。

  而這只飛蝗的幼蟲,卻大咧咧的撲到了他的身上來,蹬鼻子上臉。

  是巧合嗎?

  陳玄帆覺得不對勁。

  尤其是之前他有過心血來潮的感應,所以便格外在意起來。

  “伙長,看什么呢?”崔霽見狀笑問道。

  “虛偽的強者,為了一己私欲欺壓良善弱小。真正的強者,是要敢于對不公拔刀!”陳玄帆感嘆了一句。

  “哦?伙長為何會有此感慨?”崔霽頗覺奇怪,這話說的有幾分意思,只是,這和那被捏碎了又揉起來的蝗蟲,有什么關系嗎?

  “這蝗蟲吃糧食,成災能讓百姓顆粒無收,實在可惡!是為不公!”陳玄帆正色道。

  “……所以?”

  “所以,等它們大一點,我做一道油煎螞蚱給你們吃,我跟你說,那才香呢!焦香酥脆高蛋白,這個……”

  “……”果然是伙長。

  說拔刀就真的拔刀。

  不過他拔的是菜刀。

  早該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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