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屋子的沙發上，明媚端著盒飯一邊吃，一邊兩眼發呆地望著窗外還沒有停息的沙塵暴，她的視線看著陽臺上因為封閉的窗戶破損，地面上已經堆砌了一層細沙。
沙子源源不斷地透過裂口滲進來，堆砌在地上。
當明媚吃完兩份盒飯之后沙塵暴也漸漸地停息了起來，她默默推開陽臺的門，拿起陽臺上簸箕和掃帚細心的將這些沙子掃了起來，裝進了一旁原先用來刀沙子的鐵桶中。
明媚看著鐵桶里還有些之前沒有倒干凈的沙子，視線又落在了陽臺上的水池處，上面落滿了灰塵。
“我們喝的水從哪里來？”
明媚忽然想到了這么個問題，剛才的盒飯雖然好吃，但是還是有些齁，她需要補充一點水份。
【請宿主自行探索哦~】
一瞬間，明媚忽然感覺到了作為玩家的憂傷。
真就是狗屁體驗感都沒有。
拎著十來斤重的沙子明媚走下十幾樓，走在樓道中，將玩家所有對這里的信息全部理了一遍這才發現原來這里的水源都是從地下城的黑市里購買的！
昨晚上，四個小時明媚就光守著那鋪子了，完全沒有去換水。
“所以我這一天都是……”
明媚正自言自語打算說這一天她要硬抗的時候忽然已經樓道距離她不遠處的門內動靜她下意識地就朝著樓梯上反身上了兩個臺階。
緊接著她的身后只聽“砰”的一聲樓道的門便以不正常地情況打開。
明媚聞著動靜一轉頭就看見一個兇神惡煞的光頭大漢正面容痛苦地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身后壓著的那碎裂的門板也昭示了他剛才發生了什么事。
只見一個修長的身影從門口走進，彎腰將那光頭漢子手邊的兩個像是裝水的水壺拿了起來。
“阿辰？”
明媚沒想到先前一直沒有遇見的慕辰會在這時候碰見。
“媚媚……”
慕辰此時同樣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他昨天進入游戲之后好半天都沒見到明媚，還以為自己的傳送地點距離明媚很遠，只是沒想到——
他的目光落在明媚的身上和手里的桶，嘴角立刻彎起，原來大家就是樓上樓下的關系。
那光頭漢子趁著二人在那目光相接眉目傳情，那爬起來的速度比誰都快一不留神就朝著樓下沖了出去。
慕辰見狀并不打算對方離開，直接送了對方一腳，將對方從樓梯邊上一腳踹翻下去，八九層的高度直接摔下去那血肉骨骼砸落撞擊的聲音聽得明媚不由得渾身顫抖了一下。
慕辰這么做的未免太恐怖了些。
“嚇著了？”
明媚站在那不動彈，慕辰卻轉眼間走到了明媚身邊，一只手將她手里的沙桶接過，用另一只手牽住了明媚有些冰涼的手朝下走著。
一邊走著，慕辰說道：“這里應證了一句話——‘窮山惡水出刁民’。”
明媚沒啃聲，目光落在慕辰腰間的兩壺水上。
這就是剛才慕辰和那光頭動手的原因。
明媚的沉默也沒有影響慕辰說話的速度，他又繼續說道：“這里是沒有法律約束的地方，你放走一個對你心懷惡意的人，對方并不會對此感恩戴德。”
“我知道。”
明媚聽了半天這才說話。
“可是，沒必要這么……”
明媚的話在二人走到下一層看見扶手上的血跡又頓了一下，默默轉頭瞄了眼身旁的人，她斟酌著話語，說道：“這樣的話會不會有什么影響？”
“殺雞儆猴罷了。以免為了兩壺水，后面還有人打擾你和我。”
慕辰說這，腳步一停，明媚也跟著停了下來，這一停明媚忽然聽見他們身后傳來的動靜，他一回頭就看見幾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像是受到了巨大驚嚇一樣立刻轉身離開。
明媚收回了目光。
“你早就知道了？”
“嗯。”慕辰點頭，和明媚不斷的往樓下走去，不知道是不是明媚有些神經敏感了，經過剛才被人尾隨的情況，現在每路過一個樓層，明媚便感覺到了身后郵寄到若有若無的目光看過來。
“他們不會動手的。”
慕辰感覺到了明媚的不安，出聲安撫的同時，也和明媚確認了身后確實有人窺探。
“剛才的動靜下面這些人都聽見了，他們不外乎現在就看看。”
看看動手的人究竟是個什么樣的。
那個光頭，慕辰昨晚在地下城黑拳比賽的臺上見過的。
活生生將對手打死在臺上，以欺凌、搶奪弱小的拳手，這么一個兇名在外的人忽然被打死了，會讓他這幾天清凈許多。
“說來，昨晚我在地下城的黑市那邊沒有見到你。”明媚想起來詢問慕辰昨晚的行蹤。
“這里地下城黑市有好幾個地方，你我應該不在一個黑市。”
“你就這么篤定？”
“嗯，我在那里找了很久，攤販也沒有放過一個。”慕辰說者轉頭看向明媚，笑道，“在沒有一個人能像你這樣讓我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見了。”
明媚：“……”
忽然就被撩了一下！
“今晚我帶你去看看我的鋪子~”美滋滋的明媚雖然沒和慕辰明說自己賣盒飯，但是聽見明媚提到的鋪子，慕辰眼中已經閃過一絲了然的神色。
“好。”
不知不覺中二人已經到了一樓，明媚看見地上一大攤血跡卻不見尸體，本來做好的心理準備現在也用不上了，她甚至還有些驚訝：“這人是沒死跑了？”
“不。”慕辰看著那一灘血跡周圍也沒有什么逃走的留下的腳印痕跡，只是周圍還多少撒了些淋漓的血跡。
“尸體被人搬走了？”明媚也注意到了周圍的情況，驚訝道，“這么快？”
“嗯……畢竟尸體也值錢。”
慕辰小聲的說話明媚聽的一清二楚，她轉頭看向慕辰，好奇的問著尸體值錢是什么。
“昨晚我在黑市上夜間到有人賣這些。作為……別的種族的食物。”
明媚：！！！！
……
游戲外，
“我可沒想一個游戲就能勸降外星海那些人。”
嚴暉頭也不抬，一邊盯著新游戲的運行情況，一邊又跑過來湊熱鬧的胡明禮的說話：“連你們這種星艦機甲都開到家門口人家都怕還氣勢洶洶過來把你們系統黑了的，你們指望我‘普度眾生’呢？”
“所以啊，我也好奇你為什么要我們幫你把游戲這生意撲到外星海去。”
胡明禮自然知道一個游戲做不到那種巨大的效果的。
只是嚴暉既然提出來了，那所謂的“游戲里見真招”也終究就是個借口罷了，所以他就是好奇嚴暉這么做的真正原因。
“一來么，讓這些學生們見識一下什么叫‘人心險惡’。”
嚴暉說著，又拿上次胡明禮派人裝星盜抓人的事情，說道，“你這也就對付像這些熊孩子傻白甜了，換個有點經驗的根本騙不過。假的中就是假的，該吃的虧遲早都要吃。”
“所以你讓他們在你的構造的外星海里吃虧？”
見嚴暉點頭，胡明禮輕笑，好奇問道：“我倒是疑惑，你——究竟怎么對外星海這么的清楚？”
嚴暉聽著，眼睛對上胡明禮那碧綠的眼膜似笑非笑：“你是怎么收到關于那些人的藏身之處，我就是這么知道的。”
這種大家都有特殊的信息渠道，就不用多說什么了。
胡明禮聽了果然一聲輕笑，也像是將事情揭了過去，道：“那第二呢？”
“第二啊……”嚴暉轉頭看著游戲數據，小聲說道，“以前有人說我這逃生游戲里可怕的并不是什么令人整夜噩夢的可怕場景，也不是難以征服的BOSS，而是——情感，讓人沉溺其中無法自拔的強烈情感。”
至于這強烈的情感究竟是美好的還是痛苦的，那就看每個人的看法了。
這一次，他們這邊軍團的新兵進入游戲后投放的全是外星海區域，而那些外星海的玩家則被投放在帝國這邊的和平環境里。
“漫步在黑暗中的人陡然見到了光明，溫暖他，照亮他，哪怕知道這只短暫的海市蜃樓，他們卻終究會迷失在光明的美好之中。”慕辰說著抬眸望向胡明禮，燦然一笑，“當游戲結束的之后他們會為此瘋魔的。”
“我就是想讓他們在游戲里做好人，有幸福美滿的家庭，親朋好友圍在一旁，然后親眼見證外星海里的某些人粉碎這一些夢幻泡影。”
嚴暉越說聲音越小，說罷他轉頭看向胡明禮，那深邃的眸子讓胡明禮有些不寒而栗。
“他們會沉溺其中，這游戲里的故一切的美好對他們來說就是某種上癮藥物。”
“那你小看了外星海那些狠角色，只是沉溺在這虛幻的泡影中，他們才不會在外星海活那么久。”
胡明禮卻覺得嚴暉想得過于簡單了些，都是在外星海里活了那么久的怪物，會隨隨便便就喜歡上這種游戲里這種虛假的溫情。
聽胡明禮這么一說，嚴暉就知道對方應該沒怎么玩過自己的游戲。
嚴暉笑而不語，有些人啊，看似冷靜，脫離游戲的虛幻，不沉湎于那虛幻的溫暖情感之中，也不見得對于現實有多少留戀。
甚至，因為現實和游戲的差距太大，直接厭惡這現實的世界都是有可能的。
拒絕美好虛幻，厭憎冰冷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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