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大離皇都恢復了往日的繁華，大街小巷，人群忙忙碌碌，川流不息。
酒樓茶館，甚至路邊擺攤的販夫走卒，卻都在議論一件事：龍門擂！
從昨天早上開始，便已經有消息從宮中傳了出來，一月之后將立龍門擂，目標端王府。
聽到這個消息，基本沒人相信，都是不屑一顧，認為這根本不可能，端親王姜烈是何人？大離皇朝四皇子，當今皇后娘娘的嫡子。
而且鎮守北疆十幾載，手中權勢滔天不說，更是將從建朝初期就一直游離在大離皇朝之外的北疆真正納入了大離藩籬，這是滔天之功。
怎么可能會是龍門擂的對象。
但就在昨天晚上，所有對這消息不屑一顧的人全部都閉上了嘴。因為宮中頒了一道旨意，當真是一旨出宮驚天下！
端王府再一次成為風暴的中心，這次的風暴不同于前面那次，直接將端王府打入了死亡深淵，端王府也成為了所有人議論的焦點。
一處路邊小茶館，五六名販夫走卒在這里歇腳，都扯著個大嗓門在那議論著。
“嘿，我說什么來著？現在應驗了吧？”
“屁的應驗，你昨天不也是說不可能？”
“唉，龍門擂啊，本朝已經幾千年沒有出現了，真是天降橫禍啊，端王一脈這次怕是在劫難逃了。”一名老商販嘆息道。
“端王府也不一定輸吧？”有人質疑道。
之前那老商販擦了把嘴，來了興致：“那是你們不了解這龍門擂的厲害，今天我給你們好好講講……”
只是話還沒說完，茶館內便想起一道聲音：
“川農，打烊，今日茶館閉門謝客！”
這聲音很大，瞬間就將原本嘈雜的聲音蓋了下去，所有人都驚愕地看著站在內堂門口的那名長須老者。
“諸位鄉親，不好意思，今日家中有事，勞煩各位到別處歇腳，招待不周，茶錢就免了。”一名四五十歲的漢子笑著拱手道，是這小茶館的老板董川農。
開門做生意還攆客人，自然讓人心里不痛快，有人便想討個說法，卻那名老商販給攔住了。
“老掌柜，既然今日家中有事，那我們就走了。”對著那名長須老者陪笑一聲，便拉著幾人出了茶館。
倒不是怕這老掌柜，雖然在朝堂任職“司學”一職，但地位還不如他們這些販夫走卒呢。
但畢竟是這條巷子唯一識字的匠人，平時過年過節、紅白喜事，包括寫封家書都得依仗著對方。
董成陽看著站在那里沒有動靜的兒子，喝斥道：“發什么愣，還不關門打烊，忘恩負義的東西。”說完便回了內堂。
董川農心里憋屈，他什么時候忘恩負義了，這小茶館是端王府小王爺資助才開起來的，他時刻都記在心里呢。
“怎么會這樣？這可是龍門擂啊，還是最殘酷的一種龍門擂，等同于抄家滅族啊！”
董成陽呆呆坐在內堂中，腦海中浮現出那道跟在他身邊讀了一年多書的“學生”，這個詞對方嘴里的冒出來的，他是萬萬不敢承受的。
那一年多是他這輩子過得最舒心、也是最有尊嚴的日子。與其說學生，倒不如對方所說的亦師亦友。
也是這一年多的相處，讓其收獲了不少，回家這幾個月，其也一直在琢磨梳理那段時日所得，總感覺心中隱隱有一股什么東西要噴發出來，但就是摸不到頭緒。
“要不要去趟端王府？”
“但去了能幫上什么忙？”
董成陽一時間在內堂內不停地走來走去，拿不定主意。
同一時間，大離皇都一處臟亂的小巷口，不管是販夫走卒還是趕路過客，也都在議論著這件事。
“駝三，小王爺不是當今皇后娘娘的親生兒子嗎？怎么會這么狠心？”
一名衣服陳舊，卻收拾的干凈利索的少婦低聲問道，好像是生怕別人聽見，縮著脖子，不是向四周看看。
“皇家的事誰能說得清楚。”她身邊一名有點駝背的男子搖了搖頭。
“那你說小王爺會贏嗎？”少婦又問了一句。
駝背男子看了對方一眼，說道：“駝小六你耳朵聾啊，你聽聽整個大離皇都有看好他的嗎？還贏，恐怕命都保不住！”
少婦張著嘴巴，嬌媚的臉上有些蒼白，焦急道：“這可如何是好！”
駝三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開口道：“你急個球，這管你什么事。”
“咱拿人定金了啊，端王府沒了，那四個小蹄子怎么辦，還有那5兩銀子……”
“端王府都沒了，誰還在意五兩銀子，你腦袋銹豆是吧。”
少婦眼睛一亮，一邊輕拍著胸口一邊說：“是哦，白賺了五兩銀子！”
“不過可惜了，原本我也能進王府的，說不得就混個丫鬟領班當當……”
旁邊的駝三斜眼打量著她，嘴里發出不屑的哼哼聲，一邊拿起一根黃瓜往嘴里送去。
“駝三，你這什么表情！”
少婦一把奪過那根黃瓜，叉腰道：
“就知道吃吃吃，都讓你吃光了怎么擺攤，不擺攤掙錢，你靠什么娶媳婦打一輩子光棍啊。”
說完收起地上菜攤就往家走去，身子一扭一扭的，還低聲嘀咕著：“害得老娘不能吃香的喝辣的，死毒……”
沒說完突然想起什么，趕緊捂住小嘴，四周看了看，低頭往家走去。
瓊玉樓，大離皇都最有名的酒樓，能來這里的全是達官顯赫。
兵馬司的曹玉德正坐在二樓靠窗的一張桌子上，愁眉苦臉的喝著酒水，對面兩人也是一副愁云慘淡。
“將軍，你說咱們會不會有事？”對面其中一人低聲問道。
“老子怎么知道？”曹玉德沒回氣得回了一句，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將軍，還在班上呢，喝酒被查到……”另一人勸道。
但剛開口就被曹玉德瞪了一眼：“這位子能不能坐下都不知道呢，還管這個！”
“你說那位爺也是倔，大丈夫能屈能伸，當初就應該聽忠親王的話……何至于落得這個下場！”
曹玉德沒有說話，心中暗自冷笑，那是你不知道忠親王什么德行，就是屈從了對方，端王府的結局也好不了多少。
心中也在暗自琢磨，換作自己會怎么選擇，屈服？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場景，渾身一個哆嗦，那樣還真不如大戰一場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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